通靈儀式結束,平整的沙地上,被寫上『鵝州』二字,農婦一見,心塞,跌倒在地差點就暈了過去:「難道,難道我兒已經死了?!」
軒轅淨安慰道:「一天沒找着一天還有機會,法術這玩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有也很有可能是周遭的『朋友』幫助找到的,阿姨你先不要傷心嘛。
而一旁的柴謹趕緊上網一搜,果然發現一處叫做『鵝州』的地方,而這地方相距事發地也就一百公里左右的路程。他不禁叫了起來:「哎呀,你們看,真的有個地方叫鵝州,也不算很遠、、、、、」
還未等柴謹說完,農婦情緒激動得大喊一聲:「我的兒呀!」,繼而躍起來就跑,可是她早已精疲力竭,幾天沒合眼,沒走兩步就撲通一下暈倒在地。
小的還沒找到,現在大的也倒下了,五個傢伙心裏別說有多着急了,東拼西湊的砌了台手推車,載着農婦一路往村子裏頭回去,問了許多人,終於才找到了農婦的家。
這時候,天色以黑,大家剛用完餐,各自享受着夜晚的寧靜。農婦家裏亮着燈,但是大門緊閉,寧神敲了許久才有人打開,鄭煒和柴謹趕緊一個抬手一個抬腳架着昏迷過去的農婦把她送進了屋裏,可男主人一見就罵了起來:「靠。這臭婆娘還沒死嗎,農忙時節卻只知道四處瞎混。你們還帶她回來作甚!」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寧神在一旁看見竟然有人如此責罵農婦,勃然大怒,指着農夫罵道:「你們的孩子丟了你怎麼能如此淡定,她這幾天都是為了找孩子才累成這個樣子,你就不能關心下她嗎,難道這就是你對待妻子的態度?!」
「孩子丟了孩子丟了,那你們找到孩子了嗎!」農夫本來就生着悶氣,被人這麼一鬧,也火了起來。
「我們正在找。」寧神被反問了一句,心裏沒底,聲音也跟這弱了下去。
農夫一見,也就更加『理直氣壯』起來:「那就是沒找着羅,那還來這撒什麼野!孩子沒了就沒了,你再怎麼找也是沒了,還找來作甚,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但是,地里的那些收成不趕緊些,那就是真的是沒了,沒了錢連吃的住的都顧不上,我看你還要孩子有什麼用!」農夫敞開喉嚨在那兒咆哮,說話里的冷漠無情把大家的心都給凍傷了。
寧神還想反駁,鄭煒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制止住他。
農夫得勢,衝着鄭煒他們罵道:「呀!我說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弄暈了我女人我都不計較了,還抱着她走進我家裏,你當我這裏是什麼地方,要不要順道送你們進去洞房!啊!」,農夫一邊罵,一邊從廚房裏抽出一把菜刀作狀就要砍人。
鄭煒早就想離開了,對寧神他們說:「不同世界的人無法溝通。走吧,找孩子要緊。」,說着,五個人看都不看一眼農夫掉頭就走。
農夫見嚇不着他們,又唬不到什麼利益,感覺被人看小了一般,心裏頭幾百個不爽,正好手裏拿着刀,於是不由分說地朝鄭煒的背脊砍了過去:「他乃乃的,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還真把我這當成是妓院雞窩了是不是!」
農夫的吆喝聲早就驚醒了農婦,她聽到了丈夫的那些說話,心裏頭又氣又恨又傷又哀,這時,眼看着農夫失控,農婦不知道哪裏來了一股力量,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過去。農夫措手不及被裝翻在地,農婦借勢一手搶過菜刀,然後響亮地給了她丈夫一記耳光,警告道:「你這個人渣,我告訴你,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回我的兒子,從此我和孩子與你一刀兩斷!」
鄭煒他們萬萬想不到會遇上如此無情無義的人渣,默默地領着傷痛欲絕的農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安靜的小村莊被農夫和他母親的謾罵聲打破,他們母子二人用盡了所有惡毒的語言和殘忍的詛咒來指責自己的妻子,兒媳婦兒。對此,鄭煒他們一句也聽不進去,唯獨村里那些群眾,又美美地看了一場大戲。
農婦的精神接近崩潰,在開往鵝州的車子裏怎麼睡也睡不安穩,剛剛平復心情眯上眼睛,轉而又被噩夢驚醒,反反覆覆,看着就讓人心疼。鄭煒他們幾個心情也是十分沉重,來到了鵝州之後,大家把農婦安置好便即刻動身四下打探,尋找孩子的下落。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他們問了許多路人,在警局也做了登記,也走訪了不少媒體媒介,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大家的情緒都跌到了谷底,但絕不能放棄,依然堅持着。
又過了兩天,寧神和柴謹尋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人發現鵝州村的郊外有一具孩子的屍體。如此噩耗,大家還忐忑着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農婦,可農婦早就偷聽到了,她強作輕鬆地從房間裏走出來對大夥說:「走,帶我去看看,好嗎?」
幾公里的路程,仿佛走了幾年時間,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農婦的孩子,都太悲慘了,那麼年輕,那麼多未來,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卻隨着死亡而被一掃而空。
大家來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現場除了發現人外,一個個都掩着鼻子逃竄一般遠去。發現屍體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老頭子,他平日在這一代拾荒,不料今天竟然發現一具屍體,他已經報了警,路上遇見宋、柴二人正在找孩子,於是一併告知。
這時候,警察、法醫他們還沒來。於是,鄭煒、軒轅淨小心地扶着農婦慢慢地走向躺着屍體的地方,只見一具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孩子屍體被人隨意棄置在這裏,可以看見,孩子的內臟被掏了一空,整個身體只剩下瘦削的軀殼。農婦震驚地看了一會,突然發現了什麼,掙脫了鄭煒他們,撲倒血肉當中,竟然翻出一件再熟悉不過的衣裳,衣領上分明繡着她孩子的名字。「啊——————!」農婦痛心的哭叫,令在場的眾人都傷心不已。
又過了一些時間,警察才姍姍來遲,他們到來之後馬上封鎖了現場,給農婦和鄭煒錄了口供之後就讓大夥回去等消息,孩子的屍體也被他們拿了回去取證。
忙活了一天,又迎來了黑夜,警車呼嘯着消失在夜幕裏頭後,農婦才木訥地轉身離開。
這時,鄭煒想到了什麼,攔住農婦問道:「阿姨,孩子的不幸我們都不希望看到,但既成事實,還是節哀順變吧。但是,其實我們一開始還是有機會挽救孩子的,只要當地的那些部門肯第一時間去追尋,恐怕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樣吧,你跟我們去舉報那些部門的不作為,是他們的瀆職才錯過了救援時機,阻止不了犯罪,間接害死了孩子的!」
聽見鄭煒的聲音,農婦抬起頭來,凌亂褶皺的頭髮下面兩顆空洞洞死魚一般的眼睛朝鄭煒看過來,異常的恐怖,她苦笑了一聲:「哼,算了,罷了,什麼都不重要了。」,說完,低下頭來,繼續漫無目的地離開。
鄭煒不甘心,衝着她的背景喊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兇手還在外頭四處作案,不知道如今又有多少孩子落進狼窩受盡折磨被害了性命。而那些負責救援孩子的部門還是那樣怠慢,推託,根本就於事無補。兇手逍遙法外,而那些部門也不思悔改,如此一來,永遠也救不了孩子的啊!」
「那關我什麼事啊!」農婦聽見鄭煒的責怪,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她絕望地看着鄭煒,問道:「我做得再多,又有可能讓我的孩子復活嗎?!」
鄭煒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農婦離去。
鄭煒他們五人落寞地站在漆黑的田野邊上,心裏面一百個為什麼,究竟是什麼害了孩子,害了農婦,害了他們那麼普通的一家,千絲萬縷的牽連甚廣,到頭來,其實是我們生活着的這個環境本來就已經是惡劣不堪。
思緒凌亂的,大家完全沒有留意到一個人影朝他們走近。
突然,這個人拍了兩掌說道:「厲害,厲害,想不到你們真的能依靠那些什麼法術找到了孩子,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好了,現在你們幾個好好給我說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