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餵、喂,這是哪裏?」
迷糊中,鄭煒甦醒過來,後腦那兒還隱隱作痛,而這時,他發現自己被雙手反綁在一張椅子上面,雙眼被蒙上黑布,好端端地過着飯來張口的日子,怎麼突然就被打暈又帶到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一時間適應不過來。
鄭煒腦子快速運轉,回想着這一切,記起了在酒店前得罪省長、市長的事情,記起了在牢穴里的日子,漸漸地記起了之前的事情,難道終於要執行死刑了嗎。想到這裏,鄭煒的心也就定了下來,打着哈哈道:「喂喂喂,俗話說,做只飽鬼好上路啊,我現在又餓了,行行好,反正都餵了我那麼久,再讓我吃一頓吧。」
鄭煒說話期間,頭上的黑布被人猛地扯掉,然後聽到有人冷笑着說:「嗬,你還真的只知道吃了?!」
又是一陣強光,如今,無論什麼光,都讓鄭煒那雙久居黑暗的眼睛非常難受,鄭煒低着頭緊閉着雙目躲避着光線的照射,可耳朵卻聽得清清楚楚,還是那討厭的聲調和語氣,說話的人正是李俊,鄭煒當即破口大罵:「好你個李俊,又想耍什麼花招。」
對方沒有回答,待鄭煒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的燈光,慢慢張開的時候,發現前面坐着一個胖子,他也被人反綁在一張椅子上面。鄭煒張開口,正想說什麼,看着眼前人的動作和自己一致,眼神也有幾分熟悉的感覺,才發現那是一面鏡子,鏡子中的人就是自己,而自己卻已經肥了好幾圈,連那原本乾瘦的面龐也成了個圓球,油光滿面,色澤紅潤,差點兒就認不出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怎麼樣,連你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了吧。每一頓大魚大肉的過癮不,看,你現在的樣子,說你不富貴,誰信?」
「李俊,你這廝到底又想怎麼樣。」
「我再問你一次,加入我不,加入了,你以後就可以真真正正地富富貴貴!」李俊一邊說,一邊把一支手槍對準鄭煒的頭顱。
「放屁,要殺要剁悉隨尊便,老子我絕不與你同流合污!」鄭煒閉上眼睛,慷慨就義的樣子。
『砰』李俊叩響了手槍的扳機,口中幽幽道:「你死了。」
許久,鄭煒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李俊翹着腿就坐在自己對面,怎麼,自己不是已經中槍而亡了嗎,使勁搖了下頭,沒有什麼不適,再看看放在桌子上的那跟手槍,冷冰冰的,根本就沒開過火,原來剛才只是一發空槍。鄭煒一下子找不着北,惡狠狠地望着李俊又想發飆。
這時,李俊看出了鄭煒的心思,遞上了一份報紙,上面赫然刊登住一則報道說鄭煒已經被正法,還附了一張圖片。圖上的屍體那身材肥肥的和如今的自己還真有幾分相似。
鄭煒更莫名其妙了,看着李俊。李俊這時,當着鄭煒的面,給手槍裝上一顆子彈,然後用這支手槍又再指着鄭煒頭領問道:「同流合污?沒錯,我手段卑鄙。但是,為非作歹又怎麼着,不擇手段又怎麼着,只要能成事,還在乎什麼過程。如今,你已經被正法,全世界都以為你死了,我現在把你殺了,根本就沒人會知道、沒人會理會。你好好想想,你即便有一身抱負又如何,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我可以創造出一個新世界,但是手段絕非光彩。好了,我最後問你一次,加入我不,是要生還是要死!」
李俊直瞪着鄭煒,鄭煒也望着李俊,兩人四目相對,鄭煒許久才吐出幾個字來:「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見着鄭煒態度緩和,李俊送一口氣,他放下手槍,坐下來跟鄭煒說:「知道那個替你去死的人是誰嗎?」
「我哪知道是誰。那他為什麼要替我去死?」
「這個人叫宋常貴。是個痴呆兒,弄死他,輕而易舉。」
「人家痴呆你就可以順便殺人了嗎」看着李俊把殺人的事情說得輕描淡寫的樣子,鄭煒心裏不寒而慄,他望着李俊許久才繼續說:「那你救下我是什麼目的。」
李俊沒有回答鄭煒的問題,自個兒繼續說:「宋常貴這個人你可能不認識,但是他的母親你應該聽說過吧,她叫宋霓妮。」
宋霓妮,這個人鄭煒確實早已耳聞,當年的花都一絕,是唯一一個可以在全國選美大賽中蟬聯花城花魁的女人,而且足足連任了十屆,這個奇女子直到 8 年前才被後起之秀給排擠掉,但是她曾經創下的成績已經空前絕後,可謂是個不少的傳奇。鄭煒流連在各大城市的時候,街頭巷尾,上一輩子的男人對這一個名字無不不津津樂道,現在亦是如此。
「你是說那個花城花魁?想不到這個奇女子還有個兒子啊。」鄭煒只聽說過這女人的一些小道消息,從來就沒聽聞過她的生活及狀況,不禁有點小驚訝。
李俊接着說:「還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那個宋霓妮,她不僅生得一副驚艷的容貌還張着一顆權術的心腸。起初,她確實是靠着自己的美艷奪得殊榮,而後她便藉此走進了權貴們的圈子當中,她投懷送抱,跟了好幾位重要的領導人,為自己謀得了相當的金錢和地位。再後來的九年,花魁之選亦成了腥風血雨的地方,她為了蟬聯,用各種辦法操控比賽、**評委、打擊競爭者,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好讓她的名聲不斷攀升。她道聽旁說,為了對抗年齡留住容顏,甚至乎飲用少女鮮血、用少女鮮血沐浴,為此殺人無數。」
「原來吸血鬼夫人的事情是真的啊!」聽到這裏,鄭煒驚訝得叫了起來。
李俊沒搭理他,接着說:「最後,她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摧殘,年老色衰還染上了一身怪病絕症,從此沒人敢碰,這才逼着她隱退。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心裏一直記掂着自己那個痴呆的兒子,那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痴呆兒子。倘若自己撒手西去,那麼兒子必定得遭受最殘酷的後果。她不甘心,這些年,她變賣所有家產,出動了所有的關係,終於為兒子謀得了一縣之長的席位,而且有個心腹管家輔助,可以確保他安度餘生。」
李俊說着說着,從身後又拿出一另一份報紙遞到鄭煒面前,他幽幽道:「不過,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想不到宋常貴居然獨自駕車出遊,果然,撞上了山坡,車輛損毀,人受了重傷,面目全非,現在正在進行急救還沒度過危險期!」
鄭煒看了看那則『特級貧困縣,梅穹縣縣長宋常貴為縣民謀幸福,驅車趕往市內求補助途中慘遭車禍,生死未卜。』報道,又看了看那篇『恐怖分子,殺人犯鄭煒今晨於北角市場被公開槍決。』。突然恍然大悟,一股寒氣從後脊樑一直往上涌,他戰戰兢兢地對李俊說:「這、、這都是你策劃製造的事端,而你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可以冒充宋常貴?!」
李俊給鄭煒送了繩索,慢悠悠地坐到對座,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徐徐吐出:「你不是說過,你有能力改變一個社會嗎,如今機會來了,宋常貴縣長。」
「可是,你的手法未免太殘忍了吧!」鄭煒看着李俊冷酷的面孔,越發覺得陌生,到底他經歷過什麼,到底他是如何練就出如此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
李俊盯住鄭煒,又吐了一口煙說:「我說過,只要能成事,根本沒有人會在乎你的過程,即便手段再兇殘,人們也只記得你的好!現在,只要你再受一點皮肉之苦,稍微改變一下容貌,你便可真真正正地成為宋常貴,而後,整個梅穹縣的命運就會掌握在你手中,怎麼樣,做還是不做!」
事已至此,鄭煒亦沒有了退路,想着自己還可以藉此拯救一縣之民,乾脆就應承下來。遂接受了李俊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