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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閱盡天下言情小說的你如何談戀愛
——不對啦!只是親而已!哪裏有嫖!不是嫖, 哪來的嫖.資啊!
——唔……所以親也算嗎?好像……不算?究竟算不算啊!!
駱緣拉上錢包拉鏈, 決定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擱置, 還是先找手機。
林警官說最近遇到急的事情, 不要打他的手機, 要撥所里電話。
按出保存的號碼,在點下通話鍵前,駱緣猶豫了幾秒。
葉冶去哪裏了?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回家了吧。因為忽然恢復記憶, 所以回家?
小區外的監控顯示,他是自己走出去的,不存在被人脅迫……報警找他, 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
不不不,萬一他是記憶混亂,不清醒間闖了出去。或者在回家路上,他精神不佳、舊疾復發, 又變了狗……只有親眼看到葉冶遇到危險了,才不是小題大做嗎?當然不是了!所以要報警,立刻!!
接電話的不是林天警官, 是一個聲音聽上去很成熟的中年男人。
對方聽她說了大概的情況, 叫她來所里細談。
駱緣還想再說點什麼, 電話那邊就被掐斷了。
相當公事公辦的態度,仿佛沒有多餘的時間分給她的通話。駱緣嘆了口氣,回屋子簡單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 打傘出門。
下大雨, 連車都難打。從家出來就叫了車, 一直走到小區外的馬路上,還沒有人來接單。
駱緣正心急呢,隔着厚厚的雨,她突然瞥見對面有一輛車子亮起了光。
定睛一看,那恰好是一輛出租車。
感嘆自己的運氣太好,駱緣快步趕到馬路對面,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即便撐傘,她還是被雨淋濕了一些。
車內開了冷氣,一坐進去,駱緣就打了個噴嚏。
&姐,去哪?」司機師傅按下計價表。
駱緣報出離家最近的那個派出所名字,有點冷的緣故,抱緊了手臂。
&氣這麼不好,還出門去派出所啊,遇到什麼難事了嗎?」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與她聊天。
&本身是內向的性格,與陌生人談話不太自在,她就沒有多說。
按說健談的司機碰到不愛說話的乘客,一般也會收斂。但身旁這個司機師傅似乎熱情不減,沉默了一會兒,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是什麼事啊?」
駱緣用餘光瞥了他一眼。
晚上的光線不佳,看不清司機的臉。
已經錯過比較恰當的回答時機,她索性沒有回答,裝作自己沒聽見。
雨刷機械地擺來擺去,雨滴剛落上玻璃,轉瞬間被.乾乾淨淨地掃去。
清淡的茉莉花香氣,聞着讓人有些犯困。駱緣感到疑惑,她滿心的焦躁,不知怎麼的,意識卻昏沉了起來。
……司機的聲音吵醒了她。
&姐,到了,一共二十三。」
駱緣打了個激靈,手臂冰冰的,像被凍住的冰塊。
&好……謝謝。」她掃了眼計價表,不加疑心地拿出錢包付錢。
時間是晚上八點,自己睡了大概大十幾分鐘。
看價格司機並沒有趁機繞路,她跟他道了謝,打傘下車。
進到所里,沒多等待,她被一位阿姨領進一個小房間。
在通過房門時,門邊有一道隱蔽的紅光晃了晃,駱緣沒有把視線放在那裏,自然就沒有注意。
&在這裏等一會兒。」阿姨跟她說。
駱緣應了聲好。
這既視感,仿佛上一次見到林天時的場景。
走出門後,阿姨回到自己的崗位,撥了內線。
&身上也有了?」那邊的人問。
&她簡要地答。
本想着見到的人,是一直負責葉冶事情跟進的林天。
不想門一開,來的是個生面孔。
&小姐?」中年警官板着臉,眉心有一道很深的皺紋。
&駱緣一下子聽出,這就是剛才電話里的聲音。
大概是和林天接觸慣了,見到嚴肅的警察叔叔,反而感到緊張。她連忙坐直了身子,屁股也夾緊了許多。
&之前收留了一個意識不清的市民,想幫他找到家人?」警察叔叔坐到她的對面,直截了當地切入正題。
駱緣點點頭:「是的,具體情況我有跟林警官說過,他也一直幫助我調查。今天下午,我收留的那個人忽然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走之前>
&是自己走的?」警官打斷她的話。
不明白警官為什麼把重點放在這句話上,她被堵住了一嘴的話,答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圓珠筆的筆尖點着紙面,警官抬起頭,問她:「駱小姐,你為什麼要報警呢?」
&的意思是,他恢復了意識,自己走掉了,不是很好嗎?」他沉靜地望着她。
&我不確定他有沒有恢復啊!」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無理取鬧,她回話得十分迫切。
警官皺了皺眉:「為什麼?他出去時舉止怪異?」
回想起監控里看到的畫面,駱緣只得搖搖頭。
&過,他平時……」
好不容易想起一些端倪,她又一次,被強行打斷了。
&小姐,你做得很好,你已經報案了,剩下的交給我們來管就行了。」警官合上手中的本子,用那張面癱臉,對她露出一個勉強算是和藹的微笑。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卻也十分官方。
駱緣想不出反駁的話,似乎這確實是當前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她垂下頭,悶悶地回道:「好的……」
警官起了身。
她仍是放不下心,仰起腦袋,鼓起勇氣多問了一句。
&們會儘快去找他嗎?我怕他遇到危險。」
女孩子的眼眶微微濕潤,日光燈的光芒下,它顯得通透又明亮。
&警官那張雷打不動的鐵面,似是有些鬆動:「他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語氣剛剛軟化,她不及反應,下一句,他又立刻強硬了起來。
&不相瞞,我們這裏查過他,發現他的背景不怎麼幹淨……目前我們查到的東西還很有限,我們會繼續查的,你不要再參與進來了。」
——嗯……原來,真的是這樣。
葉冶,是壞的?
怪不得,林天警官沒有保持着一個幫助良好市民的心態在做事;怪不得,林天警官頻繁地與自己私下接觸,對葉冶的調查卻始終沒有能回饋給她的進展;怪不得,葉冶在見到警察之後,當天下午不告而別……是不是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行為已經暴露在警方的監控之下了,所以她家不能再呆。
竟然,這麼的通順。
那麼,在其中的自己算什麼?
利用的工具?寂寞的消遣?
駱緣情不自禁地往消極的方向想。
她本就是一個自卑的性格,從不敢設想葉冶也喜歡她這種虛妄的可能。那如果不是喜歡,他那樣對她,還能為了什麼?
言情小說不能給她答案。
仿佛一瞬之間,所有的劇情都在往「渣賤」、「虐心」,「be」的標籤上狂奔,駱緣拒絕承認。
她坐車回到家,遠遠看到屋子裏亮起的燈。
興奮不到0.1秒,她想起是自己出門時忘記關了。
可就是這0.1秒的反應,她清楚知道自己還在等,等待轉折。
等待的第一個夜晚,通宵寫文。
連載小說里的女主角,是一個與駱緣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她是職場的新新女性,聰明幹練,崇尚心靈的自由,享受身體的歡愉。她約.炮的風格也分外灑脫,通常男性在睡覺,她在抽事後煙;抽完煙,留下房錢,穿裙子走人。
&看、你看,你寫就會寫,為什麼自己做不成這樣的人呢?」
駱緣自言自語着,拿拳頭憤憤地錘了錘自己的心口。
&冶只是親了你幾下,你還想怎麼樣,要他負責?叫他和你結婚?能不能學學自己筆下的女主角,活好不粘人!現在一副受害者的姿態是怎樣?他親你的時候,你不是有享受到嗎!」
——這樣的自己實在太討厭了。
——簡直是對方勾勾手指,她就要過年去人家的家,管人家父母叫爸媽。
深刻的反思後,駱緣進入到等待葉冶的第二天。
客廳放着音樂,她抱住腿,傷心地跟着唱。
&個人失眠,全世界失眠;無辜的街燈,守候明天;幸福地失眠,只是因為害怕閉上眼,如何想你想到六點。」
回頭一看,真的正正好凌晨六點,葉冶離開超過半天。
&起我的時候,你會不會,好像我一樣不能睡,想像你的曖昧,我會不會,數不到綿羊一雙一對。」
葉冶會想起她嗎?她的好。
想來沒有為他做過飯,他回憶起來,應該能記起的是……她點的外賣很好吃。
——這個點有值得感動嗎?
而自己想起他,只能捧着冰櫃裏的死老鼠屍體痛哭……額,不知為什麼,感覺怪噁心的。
駱緣憂鬱地看了一會兒死老鼠小冰丘,最終還是放棄了想念葉冶。
等待葉冶的第三天。
駱緣給家裏做大掃除。路過書房的一個小角落,不小心踢到了一顆彈力球。
把它撿起來,歸到葉冶東西的那一堆。
大掃除完,去倒垃圾。她想了很久,還是沒能狠下心,丟掉他的東西。
——都是花錢買的!錢是辛苦碼字賺的!怎麼能隨隨便便浪費錢呢。
既然想要廢物利用,她索性將葉冶的睡衣穿到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不怎麼禦寒,心裏還是冷冰冰的。
等待葉冶的第五天。
恢復了不規律作息的駱緣,清早被電話鈴吵醒。
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名稱是。
她心有餘悸地回想起某天半夜,這個來電名稱那邊傳來的小孩哭聲。
&她小心翼翼接起電話。
意想中的怪聲沒有出現,那邊是一個聲音嬌媚而性感的女人。
&買的那隻狗跑回我這兒了,你知道嗎?」
愣了幾秒,駱緣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邊的是誰:「東烜娛樂.城的老闆?」
女人輕笑一聲,道:「是我。」
——第一個念頭是:葉冶找到了。
——第二個念頭是:他居然回去了。
仿佛喝下一口滾燙的開水,又被潑了一臉冰水。
駱緣臉色變了幾變,沉聲問她:「他什麼時候到你那兒去的?」
&天了吧,」老闆的聲音微微的倦,慵懶間帶了點不耐:「……纏人啊,他比以前還要纏人。」
這樣的煩躁,對於駱緣,仿佛是炫耀。
她感覺像猝不及防咽了一大口醋,喉嚨口酸酸脹脹的,憋屈得她連話都講不出來。
&呀,怎麼沒有把他看好呢?」
女人懶得費勁跟她兜圈子,倒真是像非常誠心的,想要甩掉葉冶——這個她眼中的爛攤子。
&然你已經買下他了,就快點過來,把他領走。」
駱緣沒有往下探尋她話里的意味。
那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嫉妒得快要發瘋。
她注意到,另外一件挺奇怪的事……
&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
當初在娛樂.城,她是一次性付的款,並未留下任何自己的聯絡方式。
女老闆但笑不語。
駱緣被她笑得瘮得慌,「你笑什麼笑」都想罵出來了。
&晚八點,我在上次見面的地方等你來。」
留下最後這句話,女人掛了電話。
「……」
駱緣聽着手機的嘟嘟聲,一臉懵逼。
——喂!這位大姐!我還沒說要去呢!!
警官說葉冶的背景存疑,不讓她插手他的事,現在她如果把他領回來了,算是插手還是沒插手啊……肯定算插手了吧。
未顯示主叫號碼,連回撥都沒法回撥,這下尷尬了。
所以,現在要不要把葉冶的去向和警官報告?
按她一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膽小如鼠的好市民心態,報告是比較正面的選擇。
可是,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角落,還在等待葉冶。
她想親口問問他。
他真的是壞的嗎?他真的在利用她?他們之間不存在誤會嗎?
她怎麼就沒法相信,他是壞的呢?
……駱緣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做心理建設。
曾經,淨網力度沒有這麼大,黑.道文風靡網絡。
善良的女主痴痴愛着刀尖上求生存的男主,可以為了他拿起槍,火拼別的幫派;而女主身陷險境,壞人讓男主只能自己一個人來、不要報警時,男主十成會乖乖照做。
這類的文,常常會被罵三觀不正,不過那種願意以身犯險的愛情故事,有它能夠感動人的理由。
出於安全考慮,她最終還是給所里打了電話。
其實她想把葉冶接回來,是有原因的啊!
如果他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更容易清楚調查他的身份;如果警方那邊關注的是葉冶背後的勢力,對方已經注意到她了,她去接回葉冶,也不算什麼打草驚蛇。
這兩個她冥思苦想,好不容易找到的藉口,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警官那邊直接同意了。
……
畫上完整精緻的妝,換了件自己衣櫃裏最美麗的夏裝,又因為遵紀守法地得了警察叔叔的批准,底氣十足的駱緣出門了。
華燈初上,東烜還不到最熱鬧的時候。
人們還沒有喝醉,仍穿着整齊的服裝,各個正正經經。
那天魔鬼們在此處的狂歡,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透過電梯壁的玻璃,駱緣看向二層中心的大舞台。
此刻的那裏空空如也,還不到周六……
如果她今天沒有帶走葉冶,他不久又會出現在那裏嗎?
駱緣緊了緊拳頭,勢必要帶走他的決心讓她挺直了胸膛。
五層會客室,這回的人比上次的多了太多。
保鏢浩浩蕩蕩站了一排,被圍在中間的,是那位美艷的女老闆。
她的腳邊趴着一團瑟縮的人影。
他的背上,密密地分佈着一道道新鮮的鞭傷。
這般臣服的姿態,相較於之前被獨立地關在籠子裏,更沒有尊嚴了許多。
駱緣是憤怒的。
看到這個畫面的瞬間,火頓時蹭地燒上了腦門。
他被她治好了,那些傷曾經被她治好了;然而它們又全部,乃至變本加厲地回來了。
&怎麼能打他?!!」
她很少這樣梗着脖子,大聲和人吵架,她氣得滿臉通紅。
什麼禮貌尊重、身材魁梧的保鏢,人在別人的地盤得低頭……這些她遵循的生存法則,因為生氣,她全都不管不顧了。
甚至,駱緣走上前,推了那個女人一把,叫她把髒腳從葉冶身邊挪開。
女老闆沒生氣,也沒叫保鏢動手拉開她。
玩着自己漂亮的茶色捲髮,她好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某種詼諧的動物表演。
&氣什麼?我打他,是他自己求的。」
雙腿交疊,女人身上的肌膚白得晃眼,讓人想起電視劇里吸男人精魄的壞妖精。
紅唇微啟,她盯着她的眼睛,輕聲道:「我已經把他賣給你了,沒看好,是你的問題。他自己爬回來,對着我汪汪叫,求我打他呢。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啊。」
&亂說!」
駱緣扁着嘴,因為她的胡說八道,委屈得幾乎要哭出來。
明明是葉冶受盡了虐待!做了壞事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悠閒,一臉的理直氣壯!
連可以擋住鞭子的東西都沒有,他、他身上的衣服……
&穿的這是什麼?你有沒有對他……」
腦子一熱,問出來了,但關鍵字,是梗在喉嚨的刺。
她怕他難堪,即使葉冶成了這副模樣,她怕他難堪。
&有沒有什麼?」女老闆挑了挑眉。
駱緣越是不敢,她越是提着刀,要往裏頭刺,挑破那層傷口。
她認輸,別開了眼。而女人,笑嘻嘻地說:「你是指,跟他做?」
雙頰不知是羞是怒,一片緋紅,駱緣惡狠狠地瞪着她。
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眼,女人笑彎了一雙秋水眸:「請問,你會跟家裏的畜生做嗎?」
&閉嘴!!」駱緣衝上去扯她臉皮,激動得像個瘋子。
她這一生至今,被人指着鼻子罵「變態」,都不曾像現在一般,跳腳而起、奮力抗爭……整整,她這一生。
她欠葉冶的,不過是初三體育課上的那一拳。
那拳他打在體育老師的身上,毀掉她的一生。
之後「葉冶」這個名字帶給她的,是無盡的羞辱。
可是,她被他救了。最喜歡他的時候,被他出手相救。
英雄,順理成章成為少女每天每夜最甜也最恐怖的夢。
從那以後沒法愛上別的人。
這浪漫得,像極了一個詛咒。
——那,可是葉冶呢。
——你亂說!
腳踝被一隻大掌狠狠地捏住,駱緣垂下視線,看見葉冶的臉。
他使了不小的力,腳腕可能會因為這股力道腫起,她很疼。
目的是攔下她,他並沒有在意那種「細節」。
最害怕的事,一定會發生。——駱緣碰上葉冶的永恆定律。
他怒目而視,眼中不見半點溫情,盯住她,如同盯着一個陌生的入侵者。
他在保護他的主人。
而他的主人,顯而易見,並不是她。
即便他們曾經同吃同住,她對他無微不至;即便,他們曾經熱吻,相擁。
&為了他要打我,他卻不讓你打我,哈哈哈哈哈。」女老闆咯咯咯地笑起來,豐滿的胸脯是亂顫的花兒。
駱緣聞到她身上高級的香水味。
髮絲凌亂的自己與她比起來,欠缺的不止是成熟與魅力,還有面對葉冶時,她的那份淡定從容。
她根本不在乎葉冶做了什麼,用她的話說,葉冶只是條狗。
駱緣在乎,太在乎,所以她被擊潰。他心系敵方,她已是落了最最下乘。
可怖的寂靜中,忽地,葉冶鬆開手。
駱緣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一串歡快的腳步聲朝這邊來。
他鬆手,是因為門外來了人。
&美~~!」
小女孩的嗓音甜甜,脆生生地喚着狗狗的名字,一路跑來。
傷勢嚴重的葉冶撐起身體,努力地、活躍地,往外面的方向爬。
他爬到了,小孩也正好進到房間。
可愛的公主裙現身,裙擺一晃,她蹲下身,將他抱了個滿懷。
&美美真乖!」她沖他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寵溺地拿自己的胖手揉他的腦袋。
葉冶的腦袋被她摸得一聳一聳,很舒服的模樣。
駱緣已經墮落到,連幼稚園小朋友都嫉妒的程度。
她快步走上前,叉着腰,擺出悍婦的姿勢,兇巴巴地教訓小女孩。
&准你摸他!不准叫他美美!」
——即使他不承認!他也是我真金白銀、八抬大轎,娶……不對,買回家的!
——他是我的……我的。
停下摸頭毛的動作,小朋友眨巴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那要叫他什麼?」
——葉冶。
——葉子的葉,冶煉的冶。
駱緣目光沉沉地凝視他的背影。
不論是哪段記憶里他,氣質姿態,似乎都與面前這個搖着尾巴的男人不相匹配。
而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也給了小女孩新的啟發。
&媽、媽媽!這個阿姨是不是就是上次搶走美美的大壞蛋?」
用手指着駱緣,她緊張兮兮地向女人求證。
女老闆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吩咐身邊的保鏢:「把小姐帶下去。」
&不要!!」女孩迅速抱住葉冶,纏得緊緊,不願撒手:「媽媽真討厭!!我不會讓大壞蛋搶走美美的!!」
保鏢分工合作,將他們倆生生扯開。
葉冶咧開牙齒,露出兇相,但還是難敵眾人之手。
女孩反抗能力弱,被拉幾下就沒力氣了,嗷嗷地哭鬧了起來。
他們兩個分別的畫面,就像是翻版的白娘子與許仙。
駱緣有點理解,女老闆剛才那種「看好戲」的心情了。
&嗚嗚嗚!美美!美美!」
——只是呢,這哭聲,越聽越耳熟。
&們不會溫柔一點對你們小姐嗎?」女人揉着脹痛的額頭,煩躁地站起身。
從保鏢手中,她接過女兒兩隻揮舞不停的小拳頭。
&哭啦,我帶你回去行了吧?」女人拿手帕給小孩擦了擦鼻涕花。
轉頭,她語氣冷淡地對駱緣說:「看好你的狗,別讓他再跑過來了。」
駱緣用力地點頭。
談話間得了空,女孩伸手,又想去碰被保鏢壓住手腳的葉冶。
女老闆罵了句髒話,情緒不明地低語一句:「他倒是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面子還大了。」
女人帶着小孩出了會客室後,保鏢們終於鬆開對葉冶的鉗制。
但令駱緣難堪的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想去牽葉冶的手,他一下子躲開她,目不轉睛地往那對母女離去的方向追去。
甲之□□,乙之蜜糖。
——正如女老闆說的「我打他,是他自己求的」。
——葉冶選擇從溫暖的家裏出來,自己冒雨找回了這裏,他選的。
她眼中觸目驚心的鞭傷,對他來說,或許是喜悅。
她看見他毫無尊嚴地趴在別人的腳下,對他來說,或許那是安全感。
總之,他更喜歡這裏,不是嗎?
葉冶的腰被人從後抱住。
她整個人跳到他的背上,用自己的重量壓制他。
用盡全力,不讓他離開。
他回過頭的時候,她穿過他的黑色眸子,看見了一顆果實。
一顆,徹底腐壞的果實。
它外表馥郁香甜,內里充滿爛掉的惡臭;它勾起嘴角,喊她過來。
&可以打你啊!」駱緣尖聲說道。
怕他不願聽完一般,喊得那麼急切:「我也可以的!」
果實爆裂,成功濺出大股黏糊糊的汁液。
盡數地,黏到她的身上,結成密密的絲網。
葉冶皺着眉頭,似是在掙扎,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他沒有繼續追人,表情呆滯着,像一台當機的電腦。
駱緣握緊他的手,像握着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帶領他,由趴跪的姿勢,回到站立。
沒帶手帕,她抓起自己白裙擺的布料,給他擦了擦手。
&家好不好?」
葉冶終於有了反應,從她柔軟的掌心裏,他抽走了自己的手。
駱緣嘆了口長長的氣。
雙手撫上他赤.裸的背部,往那些暴露的鞭傷上,使勁一拍。
&我回家好不好?」
葉冶疼得站不住腳,身子往前傾了傾。
——宛如一個投懷送抱。
&乖。」
咬着牙,駱緣吃力地支撐住他,艱難抬起手,在他的背上摸了摸。
&
葉冶可不得乖嗎,她摸得那麼重。
用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駱緣順利帶走了「很聽話」的葉冶。
只是,一路上,葉冶依舊沒有跟她說話。
回到東煊娛樂.城,他們之間的關係,仿佛被重置。
他是生人勿進、會對她咧出牙齒的狗,她是厚着臉皮想要靠近他的人。
駱緣初時來找他,想要問出那些問題。
她離答案,更遠了。
她知道了一些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事。
比如鞭打葉冶,他也不會卸下桌子腿,把她打得頭破血流。
比如他確實已經和記憶里的那個少年,不一樣了。
……
葉冶回到家,駱緣將他推到了自己的閨房裏。
他仰倒在她的床鋪上,以為她要跟着躺下來。
駱緣無情地轉身,用力帶上門,把房間「咔嚓」上鎖。
庭院門、屋子門、臥室門,她陰沉着臉,檢查它們是否徹底鎖死。
確認無誤後,把鑰匙慎重地放進了自己內衣的墊子裏。
剛開始,葉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直到門縫底下,有人遞進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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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的.低氣壓.女子.駱,聽到房間裏傳來撓門的聲音。
她神情沉靜,沒有因此表露出開心或興奮。
翻了翻懷裏的紙,她往門縫裏傳進了下一張。
葉冶的眼角抽了抽。
外面的人沉默着,像在等待他的答覆。
他「咚咚咚」地開始錘門。
紙條很快又來了,「安靜」後面還配了個奇怪的顏文字。
葉冶憋住笑,抬腳憤怒地踹了踹門。
她完全不搭理他的抗議,流暢地塞進了最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