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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一本萬利
&你怎麼戴着石頭啊?式樣雕得倒和大老爺的那個玉佩一模一樣!」訪雲將那石頭從賈環腰間解下。
賈環忙奪過來細瞧,原本清透的玉質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石頭灰白的質地,瞧上去暗淡無光, 只保留着原來玉佩的樣子。
&不會是被人偷換了?」
訪雲撲哧一笑,「偷就偷罷,誰會勞什子用石頭雕個一模一樣的?可見是蠢賊。」
賈環把石頭握在手心, 驀地想起數月之前的事情。自己賭石買的那塊原石不也是如此,解開一瞧本該有玉的地方, 不知怎的變成石頭。到底是發生了事情?難不成……賈環褪下南紅瑪瑙珠的手串,拿到眼前細瞧, 除了顏色更通透一點, 並無太大差別。
算了, 反正自己現在也不靠着賭石賺錢。賈環一時理不出頭緒, 便把這事兒撂在一邊,第二日另買了一副白玉的還給賈赦才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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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送過去了嗎?」賈政難得關心俗務。非是他想,而是寶玉挨打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擔憂,說不定會連累自己的官位。再者讓寶玉考科舉, 他心中也頗為不舍,何必捨近求遠。
王夫人點點頭,「放心吧!都打點好了。」她為了讓元春拍好十三皇子的馬屁,特意在京城中四處尋找, 終於找到一家叫悅來玩具店的, 買了好些金貴又新鮮兒的玩意兒, 借着探視的機會送與元春。哼,真是個死孩子!自從元春告訴王夫人,是十三皇子打的寶玉後,她的怒氣從未有一絲減少。他要是尋常的公子哥兒,她定讓他不得好死,要不為了寶玉的前程,哼,誰會上趕着討好他。
因着要四處打點,又眼紅李貴人和周貴人家,王夫人在省親別墅上面花了大心思,銀子像沒來頭一樣往裏面砸,不求省錢,只求樣樣壓過別人。
一開始挪用那兩筆意外之財時,她心中還頗有些擔憂,一段日子無人發現,便越發大起膽子。橫豎自己用不着的玩意兒,就打發人到薛家的鋪子當了死契,自己瞧得上眼的,一部分收起來,一部分送給元春,剩下的擺在省親別墅,便宜又好看。時間久了,王夫人嫌棄每次典當的銀錢都要先從自己私庫走,實在是繁瑣,索性直接把銀兩放在官中,反正都是自己管着,不會出什麼岔子。一來二區間,官中賬上竟然八十幾萬兩現銀。正是春風得意時!
賈環坐山觀虎鬥,從各府的省親大戰中狠賺了一筆。他讓柳湘蓮從江南帶的花燭彩燈並各色簾攏帳幔都是剛需品,幾個建省親別墅的人家都是一買幾車,讓賈環賺的盆滿缽滿。其中賣的最好的是玩器古董,沒費什麼事情,一來一去便是十幾倍的利潤。說來也是運氣,柳湘蓮到達江南,正好遇上幾個官宦大族因着犯事兒被流放的,剩下的老弱婦孺為了給他們湊銀子,家裏的寶貝全拿出來賤賣。賈環知道價格後,不敢置信,簡直和撿的差不多。他還特意給榮國府留了一份,笑話,元春姐姐的大事,他這個做弟弟不摻和一腳,像話嗎?
只是如今王夫人把控着府里的各樣事物,他實在是不敢拿出來。沒成想,瞌睡便有人送枕頭。
&兄此時可當真?工部郎中鄭大人被貶成庶民?」賈環心中已然繞過幾個彎彎,工部不就是他便宜老爹上班的地方嘛!
&還有假,沒幾天就人盡皆知了。」馮紫英一臉得意,這可是他昨日從監獄接虞興淼回去,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知道是什麼原因?」
&說是是他夫人包攬訴訟,得罪了大理寺卿,被人參到聖人面前,哪能得了善終?」
包攬訴訟?!賈環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真是太巧了。他急忙向馮紫英告辭,回府直接找鳳姐兒,只說了四個字——「吉時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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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威難測啊!今早鄭大人還好端端的,哪裏能想到現如今他已經成庶民了!」
&是,極是。鄭大人平日裏兢兢業業,誰能想到竟然栽到自己夫人手裏?借着他的名頭包攬訴訟,真是膽大包天!」
&說他平日就是個耙耳朵,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人被拖走時一直喊着『自己是被冤枉,求聖上明察』,怕是剛剛才知道自己夫人包攬訴訟,可憐啊!」
賈政聽着同僚討論着鄭大人被貶的事兒,不由擦擦額頭的冷汗。剛剛公公進來宣旨可嚇死他了,他還以為因着寶玉那件事兒,自己要被廢。還好,還好!
&們日後也得約束身邊人,不獨夫人子女,那些個奴才作惡,到頭來也能要主子的官位。」
&的是呢!存周兄,存周兄,你說對嗎?」
賈政忙點頭,回道:「極是極是,清廉之官也受不住夫人包攬訴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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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心想環兒說的很對,此事兒由她這個小輩出面不好,思來想去只有邢夫人最合適。她便與平兒做了個套兒,等着邢夫人鑽。
這日王熙鳳攜着邢夫人在花園四處游賞,平兒藉機將平日在賈母那處伺候的傻大姐誆出來。傻大姐心性愚頑,傻嘛傻不透,干粗活很是利索。離聰明的距離又太遠,平常行事皆在規矩之外,素日賈母總是拿她解悶。
&嘿嘿,平兒姐姐帶我去吃糕,傻大姐吃糕糕!」
&啦,定讓傻大姐吃個夠!」
將她引道離鳳姐不遠的地方,平兒叫道:「誒,那是什麼?」
傻大姐忙跑過去,只見是首服(頭巾),撿起來打開一看,是黃黃的紙。「哎呀,傻大姐認識,這是信兒。我在寶二爺哪裏瞧過呢!我要拿去給寶二爺瞧瞧,他認識鬼畫符呢!」說完就往寶玉院子跑。平兒也不擋她,悄悄兒躲起來。
邢夫人瞧見傻大姐看着手裏的信笑嘻嘻的,絲毫沒發現她,便喊道:「你這個傻丫頭,又得了個什麼好玩意兒,快拿來我瞧瞧。」王熙鳳站在一旁抿嘴笑。
&嘿,太太你會看鬼畫符嗎?不會我拿去問寶二爺。」說着傻大姐將信遞給邢夫人。
邢夫人接過來,一瞧是寫給「賈政」的,心裏還在猶豫看不看。鳳姐兒適時說道:「這包信兒的頭巾好生熟悉,太太可知道是誰的?」
王善保家仔細瞧了瞧,笑道:「這不是二太太陪房周瑞家的頭巾嘛!前些日子還見她戴過。」
邢夫人心裏猜到七分,這信是借二老爺名頭給二太太的,這下也不猶豫,忙拆開看了。
&二太太真是打得好算盤!」邢夫人將信攥在手裏,對着鳳姐兒說道:「走,咱們去給老夫人請安!」
鳳姐笑道:「很是,天色不早,老太太那裏也該擺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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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回府還沒用飯,便被賈母叫到榮慶堂。「母親,找我何事?」
&日裏你教訓寶玉我管不了,怎麼自己也出了這樣的岔子?」賈母將信遞給他,笑道:「瞧,傻大姐在花園揀着的信,沒想到是給你的。快打開看看,可是要緊事兒?怎麼就丟在花園裏。」
賈政接過信只見上面寫着「長安節度使」、「賈政親啟」等字,心中疑惑,自己並不認識什麼長安節度使。
王夫人不識字,但瞧着這信,心中卻涼了三分。當初饅頭庵老尼有事兒求她,她應下了便吩咐周瑞去辦,沒料到周瑞回來被賊人劫持,被索走所有銀子和長安那邊的回信兒。不過事情已經辦成,她就沒有追究。這信不會是?不不不,那信兒在長安的賊人手裏,又哪裏會出現在此處?
賈政看完後,冷汗不由得往外冒,腿軟得站不起身。他忙摸着椅子坐下。
賈母看到他這個樣子,十分擔憂:「可是出了大事兒?」
王夫人想要扶賈政,卻被他一手揮開,「你這個賤婦,為何要害我?」
&爺?我怎麼會害你?」王夫人委屈地看向賈政,卻被他怨恨的眼神嚇了一跳。這樣的眼神她從未見過。「老夫人,幫兒媳做主啊!」
&兒,你且說清楚!別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寶玉他娘。」
賈政耳邊又響起同僚的議論,鄭大人被拖走的情景仍歷歷在目。他噗通一聲跪下,「母親,這個賤婦她是要害死孩兒啊!兒臣同僚今日剛因為夫人借着他的名頭包攬訴訟被聖上貶成庶民。哈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晚上就輪到孩兒了。」
王夫人心知這信定是被劫的那封,忙抱住賈政的大腿,「老爺,我,我真的是不知道。這信哪裏來的?說不定是哪個黑心種子寫來陷害我的。」
&里來的?傻大姐撿的。」邢夫人甩出頭巾,「這可是你陪房周瑞家的頭巾,傻大姐發現的時候,信兒在頭巾裏面包得好好的。」
王夫人猛地回頭盯着周瑞家的。周瑞家的看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啖其肉的樣子,心裏叫屈,這頭巾前些日子就丟了,誰知道竟是被人偷了。
賈母接過信細瞧,信封里不止有回信,還有王夫人差人寫給長安的信,上面分明按着賈政的印鑑。她再怎麼偏袒二房,仍分親疏遠近。王夫人不過外人罷了,哪裏比得上自己親生兒子。如果真是這個賤婦害的政兒丟官,那索性休了為好。
&真的借政兒的頭銜包攬訴訟?」賈母厲聲道。
王夫人拼命搖頭。
&事兒不難查,打發人去尋這個長安節度使便是了。哪個人給他報信,他又把信交予何人,兩三天的功夫便能查清。」
王夫人面色青紫,顫巍巍說不出話來,她已經不敢看向賈母和賈政了。其他人見她這幅樣子,心裏已然清楚,是她沒跑了。
&婦,我們賈府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竟然下此毒計害我兒。」
王夫人忙跪着行到賈母面前,「兒媳求老夫人開恩,兒媳再也不敢了,不看在寶玉份兒上,就,就看在死去的珠兒的份上,饒了兒媳吧!」
賈政走上前去,踹了她一腳,「珠兒就是被你這個愚婦害死的,你還有臉提他。」
李紈和寶玉得信兒跑過來,剛到門外就聽到此語,李紈想起自己早逝相公,拭淚不止。
寶玉聽見吵鬧聲,忙闖進房裏,瞧見王夫人跌坐在地上,便要去扶。
&敢!」賈政斥道。
賈寶玉嚇了一跳,手停在半空中。「寶玉!」王夫人喊着自己兒子。
&這個逆子來這裏幹什麼?快快出去,不干你的事。」賈政沖他揮揮手。賈寶玉看着王夫人又看看賈母。
賈母的語氣是難得的嚴肅:「寶玉你回吧,這裏沒你的事兒。」
賈寶玉看着王夫人求救的目光,左右為難。
&吶,是不是皮癢了,嫌打得不夠。」說着,賈政高高舉起的巴掌就要落下。
賈寶玉忙跳起逃開,遠遠離了榮慶堂。
&玉,寶玉,我的寶玉——」王夫人看着賈寶玉遠去的背景,心中苦澀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