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鷹 第二十一節：拜別新津（下）

    一架運輸機悄悄從台灣某機場起飛了，自宋美齡回台灣後，他已經半年沒有飛到祖國的土地上了。飛機的駕駛艙剛剛可以看到大陸的海岸線，運輸機的飛行員就叫道：「上校，我們到福建海岸了。」

    楊文海看了看後，淡淡道：「爬上至7500米，然後直飛成都太平寺機場。還有，叫我上尉，不要再叫上校了。」

    運輸機飛行員扭過頭來道：「好的，但是在我們心裏，您才是上校。」楊文海微笑道：「別說那麼多了，趕快爬升。務必在飛抵海岸線之前，爬上我指定的高度。」

    與楊文海同坐的飛行員道：「長官，為什麼要爬升呢，您不想看看您曾經保衛過的藍天嗎，」

    楊文海呵呵一笑道：「想啊，怎麼不想，但我不想看到下面的戰火，更不想聽到中國人打中國人槍炮聲。」說罷，楊文海雙眼緊閉，便開始休息了。一直到降落在太平寺機場，他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繼續當他的啞巴。

    這幾名由他親自挑選的飛行員，都是以前的老下屬。也就是說，在他已經沒有戰鬥指揮權的今天，還能僅憑楊文海三個字就絕對服從命令的飛行員。

    說是非戰鬥任務，其實比戰鬥任務更要嚴峻。眼下四面楚歌的處境下，要在最後一刻將蔣介石安全的接走，這無疑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任務都要艱難。但，這是一次必須完成的任務。

    蔣介石雖然發起內戰，但他絕對是一個愛國的人。他知道他的去路只有四條，第一留在內陸被抓起來。第二走海南，海南的發展當時比台灣稍微好一點。第三條走台灣，台灣的環境不錯，但經濟水平稍差，還有一定的親日情節。第四走美國，然後安度晚安。

    他是孫中山先生的忠實追隨者，打內戰很明顯被大總統的高帽子給沖昏了頭腦，但他還是一個堅決抵制分裂中國，或者投降日本的人。

    他最終決定了走台灣，他要學鄭成功，在台灣去堅守中國的東海大門，不降大陸，但也不另開國號。他要用餘生去建設台灣，這也是他在敗局已定的時候的想法。

    這對他來說，也算是給國父孫中山先生的最後的安慰吧，最終台灣成為亞洲四小龍，並一度局域榜首，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儘管，他到台灣後，多次嘗試反攻大陸，但一直沒有另開國號。

    楊文海除了因為宋美齡之外，也因為他也看出了這一點，儘管沒有我說的那麼詳細，但還是想到了一些，所以才接下了這個任務。

    剛到成都，就讓運輸機加油等待。楊文海一行八人，持宋美齡的手令火速遭到了在溪口的蔣經國。當玩，就讓兩架專機的飛行員全部坐來時的運輸機回台灣了。自此，楊文海全權接管了「中美號」和「美玲號」。

    12月7日，中午楊文海來到了成都的蔣氏父子住所，侍從告知他總裁正在午休。楊文海便在大堂等候，他要等的其實是蔣經國。

    蔣經國拿着一封電報慌忙的走了過來，他剛剛起身敬禮。蔣經國就僵硬的微笑道：「你等一下，我馬上下來。」說罷，蔣經國就火急火燎的跑上了樓。

    楊文海看着蔣經國手裏拿着的電報紙，其實他知道那裏面只有一句話「解放軍以向成都逼近。」來的路上，他看到了成都外圍的炮火。

    當晚蔣介石便寫下手令「命令政府遷至台北，並在西昌設大本營，統率陸海空軍在大陸指揮作戰。此令。中正。民國三十八年十二月七日。」

    命令剛剛下達，成都市鳳凰山機場和新津機場就亂作了一團。機場的候機室、走廊、廁所、停機坪，就連昔日的作戰指揮室都坐滿了人。一架飛機剛剛降落就有數百人上前去搶座位，甚至有人還為此大打出手。

    鳳凰山機場內，楊文海本來是不會管這些的，結果他接到了電話。結果有人誤以為專機也是來接他們的客機，頓時機場大亂。而這些人，都是那些衛兵不敢得罪的，否則早就開槍了。

    楊文海立馬手持衝鋒鎗，衝到了「中美號」和「美玲號」，便舉槍對天道：「誰他媽在往前一步，別怪老子的機槍不長眼睛。」

    此刻一人說道：「憑什麼不讓我們上飛機，你是誰啊，臭飛行員，到了台灣我要你好看。」楊文海立馬就是一梭子彈打在了那人的腳下，之後他舉着還在冒煙的機關槍，大聲道：「好啊，我是楊文海，我倒要看看你們到了台灣後，怎麼讓我好看。但是現在，這兩架飛機天王老子也不能上。」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後退了。這些人或軍官、或政要、或貴婦人，他們雖然沒見過楊文海，但聽說過這三個字。頓時，所有人都後退了。

    隨即楊文海對八名值班飛行員命令道：「你們所有人持機槍，守衛飛機。吃喝拉撒都在飛機上，不得離機。」

    除此之外，他還命令機場守衛人員重機槍守衛飛機，如有硬闖者，可開槍。

    8日，他接到蔣經國的通知，又匆匆趕到了成都市區。這一天，蔣介石和蔣經國着普通老百姓的裝束，在市區轉悠。

    楊文海也着普通老百姓的裝束跟在後面，並時刻警惕周圍。他知道，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老人，是在與成都市做最後的訣別了。

    儘管他知道，多呆一天對於他的安全來說，就更多了一份危險。但，他還是想呆到最後不能呆的那一天。

    突然，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蔣介石的身邊。楊文海認得這個人，所以他沒有開槍。百步之外，只見蔣氏父子眉頭緊皺，便知發生了什麼事。

    楊文海知道，肯定是成都守不住了。其實真正的經過是這樣的，共有兩份報告。第一、黃埔軍校人事科長服毒自殺了。第二、成為衛戍司令部請求「自明日起，成都市開始疏散。」這無疑加快了蔣介石離開成都的步伐。

    他遠遠的看見，老先生眼含淚花，用沉重而顫抖的右手，顫顫巍巍的寫下了四個字：「如擬，中正。」

    9日，接到線報:張群等人在昆明被盧漢扣押。盧漢已發出起義通電；劉文輝、鄧錫侯等四川籍主要將領不知去向。蔣介石這才意識到，在川西北建立**基地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此外，中共地下黨「留蓉工作部」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劃「捉蔣」行動。國民黨第95軍副軍長楊曬軒被策反後，自告奮勇地要求承擔這一任務。中共地下黨決定可以由楊擔當此任，並決定由另兩支已經爭取過來的國民黨軍隊在城內策應。

    楊文海當即下令：「所有飛行員時刻在緊急起飛狀態，因天寒，機身以及機翼24小時，全部用炭火烘烤。隨時處在熱機狀態，以便隨時緊急起飛。」

    此刻，成都市已經亂作一團。在和蔣經國等人商議後，楊文海再次下達命令：「讓「美玲號」停在城北鳳凰山機場，「中美號」高調飛往城南新津機場。」

    12月10日，捉蔣敢死隊正式組成。200名隊員埋伏在蔣介石可能居住的中央軍校、勵志社兩處大門口，密切注視着大門進出的情況，一俟蔣介石的車隊駛出，他們就發出出擊信號。但一直未發現蔣的車隊出來。

    此種情境下，蔣經國在會客廳走來走去，走得楊文海頭都大了。楊文海微笑道：「先生，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蔣經國立刻道：「上校請講。」楊文海淡淡道：「還是叫上尉吧，我們放煙霧彈。立刻讓《成都晚報》刊登消息，蔣總裁已經離蓉赴台，今晚就刊登。」

    蔣經國接着道：「就這樣，恐怕瞞不過他們。」楊文海繼續道：「還有兩個誘餌。明天下午再刊登：蔣總裁輕車簡從巡視市區。」

    「最後，也就是再離台時間，12月12日。故意露出消息，鳳凰山機場的「美玲號」由楊文海親自駕駛。」

    話音一落，蔣經國終於明白了楊文海的意思。他是要用自己當誘餌，抗戰期間，他的名字響徹國共兩黨，然後兩黨都知道他與宋美齡關係要好。

    蔣經國道：「上尉，你這是在用你的生命在做交換啊，」楊文海微笑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望蔣先生能善待蔣夫人，就這樣吧，」

    說罷，楊文海便離開了會客廳。

    11日，他命人找來一架p-51野馬戰鬥機，然後在機身上寫上曾經的機號「2901」。12日，他高調的駕駛戰鬥機往返於重慶和成都，最後在鳳凰山機場四周，低空盤旋幾周後降落在了鳳凰山機場。

    果然，他們看到了2901，從地下看上去，是看不清楚那個油漆才剛剛乾掉的痕跡。豈料，晚上，楊文海又駕機低調起飛，低調的降落在了新津機場。

    13日，蔣氏父子來到了新津機場，其次還有胡宗南的大部隊。縱然此時，知道蔣氏父子從新津機場起飛，但有了荷槍實彈的胡宗南大部隊，顯然活捉已經不可能。

    此刻，楊文海已經身着飛行服做到了駕駛艙左座。他遠遠地見到老先生和胡宗南握手，便匆匆的上了飛機。

    飛機的門緊閉了，楊文海發動了引擎。然後「中美號」直入雲霄，飛赴台灣。當離開大陸海岸線的時候，楊文海扭頭一看。

    他知道，他已經做到了答應宋美齡的事情，但這一走或許一生也回不了這個，如果運氣好的話，游都能游得回去得祖國大陸了。

    但是，戲劇性的變故卻在半年後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