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 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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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你

    睡着的余真很乖, 乖乖趴在許戈肩膀上，綿綿的呼吸在他頸側。

    余真在他背上喃喃開口。

    &戈, 你是大壞蛋！」

    &戈，你為什麼老欺負我！」

    &戈，我是你債主，債主你知道嗎！你就是個包身工！」

    許戈太陽穴直跳，咬牙一回頭，余真側個臉, 嘴對嘴。他唇上有純香的酒味，余真無意識淺淺伸了下舌頭舔一下，許戈感覺要爆炸。步子虛浮了一下差點被絆倒, 吳俊大聲提醒，「小心小心, 下山的路不好走，你這一摔我們直接團滅。」

    許戈清了下嗓子，「你們照顧好盧婧姚圓圓, 她們還好嗎？等會兒得靠她們送余真回家。」

    吳俊看一眼前面，洪波和程前打頭陣照明，吳俊斷尾。

    &們沒事，小真真太弱了，這怎麼當大佬的女人。」

    &蛋。好好照路。」

    許戈背余真到門口, 盧婧和姚圓圓兩個女生送她進去。解釋了半天幸好余真家裏只有阿姨, 要是爸爸媽媽在家估計是說不清楚的。

    余真第二天早上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過來, 腦子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喝醉之後的事都不記得了。

    阿姨端牛奶進來，一臉後怕，「三個女孩子怎麼能喝酒，還喝醉了，多危險吶。」

    三個女孩子？余真撐着坐起來，「昨天期末考完，同學說晚上有流星雨，我們約着一起去看流星雨因為天冷就喝了一點酒，真的只一點點。」

    &好沒出什麼事，下次可不能這樣。」阿姨是真關心她。

    余真捧着牛奶，「不會有下次，我保證。」余真拉一拉阿姨袖子，哀求道：「別告訴他們好嗎？」

    &們是你爸爸媽媽。」阿姨苦口婆心，「他們人很好，我一直在這個家裏做事，他們都是好人，要好好相處。」

    &余真垂下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了，考完了什麼時候出分數？」

    &不知道。」余真低頭喝一口牛奶，應該能過六百吧。

    家長會那天余真得自己去拿成績單，很意外在學校遇到許戈。他大喇喇靠着校門口抽煙，余真瞥他一眼。許戈看上去心情不錯，不嗤笑她也不為難她，轉了性？

    余真跨進校門，許戈還在那兒抽煙。她皺一皺眉折回去，伸手摘掉許戈嘴上的煙，「這是校門口。」

    許戈塌着背，看她，煙霧還沒散完，絲絲縷縷在他眉眼。一個男生長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余真不看他，「你不會也是來看成績的吧？」

    許戈雙手插兜，「你以為我是你嗎？」

    余真梗着一口氣，皮笑肉不笑，「是啊，我這種學渣怎麼敢跟您比。」您是誰啊，許廠公，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會陰陽怪氣了。」許戈朝她伸手，余真反應快往後跳了一步，「我要進去了，您慢慢站。」她轉一個身，許戈從背後環住她脖子，「612分，不用進去。」

    &余真慌亂扒他手臂，「這是學校門口！」

    許戈笑湊近她耳邊，「不是在學校門口就可以了？」

    余真急得臉都紅了，「許戈！我錯了，你能先放開我嗎？」

    &哪兒了？」

    &在……我不該喊你許廠公？」余真真是老實得可愛。

    許戈鬆開她，余真一下跳離他三米遠。許戈懶洋洋通知她，「初三我在你家門口地鐵站等你。」

    &什麼？」

    許戈笑，「找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挖個坑把你埋了。你不說自己是花嗎？你昨晚讓我把你埋土裏，你要開花。」

    余真簡直糗到家了，緊張問他：「我還說了什麼？」

    許戈雙手插兜，「你還抱着我說喜歡我，非常非常喜歡我，叫得很大聲。」

    &可能！」余真斬釘否認，心裏是慌的，「我不可能跟你說那樣的話！」

    許戈收起玩世不恭，望着她，「我有話跟你說。」

    余真被他看得心怦怦亂跳，「我……沒時間。」

    &完我就不要了>

    &胡說八道什麼！」他自說自話保證她考過六百就約會，她又沒答應。

    &在地鐵等你，等到你來為止。」許大爺說得出做得到。

    寒假如期而至，這個冬天不太冷。余真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做作業，姚圓圓約她出去玩她都沒去，過年之前不做完，過年就沒時間了。盧婧和吳俊也來約了她兩次，她就更不去了。值得一說的是，吳俊超常發揮考了班級第三十名，被他甩在後面的同學氣死了，別人每一題都認認真真思考計算居然考不過他一個瞎矇的。

    桌上手機□□響了一下，提示好友吳俊拉你進群。

    吳俊：都在不在，在不在？在的按>

    盧婧：>

    程前：>

    洪波：>

    姚圓圓：>

    吳俊：還有人咧？別傻盯着屏幕看，說的就是你！（呲牙）潛水情侶，呼叫潛水情侶，聽到請回答。

    其他人都跟着打呲牙表情刷屏，吵得余真根本沒法做題，她隨手按了個>

    許戈跟在她後面發了個>

    吳俊：嘖嘖嘖，這默契度！

    程前：這忠犬樣。

    余真：我做題呢，有事？

    吳俊：天天做題，會老的。出來玩會兒唄。

    程前：來呀快活吧，反正有大把時光。

    余真：不去。

    吳俊：別掃興嘛，要不咱們過年商量個時間？

    盧婧：初一初二我肯定沒空。

    程前：你們定哪一天通知我一聲就行。

    姚圓圓：我只初三有一天空。

    吳俊：那就定初三唄？小波有木問題？

    洪波：ok，木問題。

    余真：我沒空。

    許戈：初三沒空。余真和許戈兩人幾乎是同時發的。

    程前：潛水情侶你們這是要搞事情啊！

    吳俊：許哥重色輕友都出名了，肯定是二人世界不帶我們玩。

    余真：不是，我沒空不是因為約他。

    許戈：不約我你想約誰？

    吳俊：嗶嗶嗶，110啊，這裏有人秀恩愛虐狗。

    姚圓圓：已經被虐得不要不要的，嗚嗚嗚~~

    哪裏「秀恩愛」了？余真已經說不清楚了。

    盧婧：人不齊也不好玩，那就開學前找一天約，那時應該都沒事了吧。

    這個提議大家一致通過，終於是清靜了。余真也被攪得沒心思做試卷，倒床上臉埋進枕頭。

    &有話跟你說。」許戈的聲音好像一直在耳邊，她捂住耳朵，心慌意亂，總覺得許戈要對她說的話會讓她丟掉自己。

    ……

    大年三十的晚上余國良和孫穎才趕回來，阿姨做完年夜飯也回家過年了，余真一個人坐在客廳等。

    余國良開門，孫穎進屋脫了外套，煙灰色高領羊絨衫，幹練、嚴肅、難以親近。

    余真起身，有點陌生，糾結了一晚上終於喊出，「爸>

    &余國良又驚又喜，連一向嚴肅的孫穎臉色都柔和了，「期末績出來了嗎？」

    余真絞着衣角微微低頭，>

    &看你，一回來就問成績，孩子等了這麼晚還沒吃飯呢，先吃飯。」余國良帶餘真往餐廳去。

    &涼了，老余你熱熱，我跟余真說說話。」孫穎拉着余真的手回沙發坐下。

    余國良一向聽孫穎的話，「那行，你們倆說話，我去熱菜，很快。」

    孫穎從脫下的外套兜里取出個首飾盒，「新年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謝。」余真打開盒子，水晶拼成的山茶花邊夾，燈光下光彩奪目。

    &喜歡嗎？」

    余真抬頭，「不是。太貴了，學校戴不了。」

    孫穎的眼睛大概是被屋裏熱氣熏着了有點潮，「這是最新款式，你姐姐以前最喜歡這個牌子，我答應過她每一款都幫她買到。」她取出發卡親自替余真別上，「很漂亮。」她望着余真笑，聲音溫柔脆弱，「真像你姐姐。」

    余真乖巧的笑，這樣可能會更像姐姐。蟹老闆經常跟他們說，人生，是一邊擁有一邊失去，一邊選擇一邊放棄，不是人生選擇你，而是你選人生。她要做能選擇人生的那種人，她就要學會放棄。

    &師說，沒有參加家長會的家長最好能抽時間給他打個電話。」

    孫穎眨一下眼睛又變回那個嚴肅難以親近的媽媽。

    &我馬上給你們老師打電話順便拜個早年。」

    廚房裏余國良已經熱好菜，「可以吃飯了。」

    &先去。」孫穎讓余真先吃飯她拿了手機去陽台。

    余真默默取下頭上的髮夾。

    余國良給她盛碗湯，「你媽媽怎麼不來吃飯？」

    &給我們老師打電話。」

    余國良皺一皺眉，「一輩子是這麼風風火火的性子，我們先吃。」

    余真低頭捏着湯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等的時候感覺好餓能吃下一桌子菜，這會兒餓過了倒吃不下。

    孫穎大概講了十分鐘電話，從陽台過來臉色不太好。余國良給她盛湯，「先吃飯。」

    &師說真真考了612分，有進步。」孫穎筷子沒動。

    &有進步，還進步挺大。」余國良給余真夾了個蝦，「也別光顧着學習身體也很重要。」

    &然有進步，可是跟真真歷來的考試成績比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老師問我們，是不是孩子到了新學校有什麼心理負擔。」

    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

    余國良擱下筷子，良久，「余真你先回房。」

    余真站起來，乖巧上樓回自己房間。

    餐廳，孫穎和余國良面對面坐着，余國良點根煙，悶悶吸一口，「我當初就說這個行不通，她不是真真。」

    &是余真。」孫穎握着拳頭有些激動。

    &別把孩子逼太緊了，她得有個適應期。」

    孫穎靠進椅背拳頭慢慢鬆開，「我給她規劃了最好的人生，屬於我們真真的人生，她只要乖乖聽話就可以。」

    余國良張一張嘴還想說，終究是一聲嘆息。

    余真躺在床上睜着大眼睛看天花板，她這段時間常常在想，她來這座城市是不是錯的？

    手機有短訊提示，她點開，「新年快樂。」就四個字，許戈發的。

    如果沒來這座城市，她就碰不上許戈。

    初一初二來家裏拜年的人太多，余真一個也不認識。孫穎帶着她一個一個的認，余真的臉都快笑僵了。吳俊他們也在群里叫苦，年年過年他們就跟馬戲團的猴兒似的，供親戚朋友圍觀。

    余真電話響得毫無預兆，孫穎正招手喊她過去見人，許戈的名字在屏幕上閃動的時候她小心臟都快跳出來。

    &去接個電話馬上來。」她低着頭誰也不看蹬蹬蹬跑上樓，鎖好房間門才接起電話，>

    &什麼不回我？」許戈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聽着像剛剛睡醒。

    &突然打電話給我幹嘛？」余真惱火。

    &沒回我新年快樂。」

    余真壓着火，「新年快樂。」

    &點誠意也沒聽出來。」

    余真壓着吼聲，「你到底有事沒事？」

    &然想吃你那天做的粥，雖然挺難吃的。」

    余真默了一下，問他：「你，一個人？」

    &許戈輕淡哼一聲算是回答。

    余真心裏發酸，連帶着鼻子也發酸，被一大群人圍着的她其實和許戈一樣孤獨。

    她吸吸鼻子，「許戈，新年快樂！」

    初三，五點半余真就醒了，窗外的天空是被煙霧掃過的混沌，月亮像個蒼白的斑點，四處靜悄悄連風的聲音都沒有。

    余真躡手躡腳下樓，廚房光線不足她摸黑打開冰箱，珍珠藕圓是阿姨回家過年前做好的用保鮮盒封好，還有皮皮蝦、可樂雞翅、湯圓、餃子，她一樣一樣裝進空書包，不敢拿多怕被看出來。裝好後又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呼口氣，看眼時間還沒到六點。

    余國良和孫穎七點起床，八點出門拜訪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剛好她有時間出去一趟。

    守着時間等，一分鐘都過得好慢，她得找點事情做。

    余真剛做完一張數學卷子，聽見敲門聲，開門，孫穎直接就進來，看見她書桌上攤開的卷子，「起這麼早學習。」

    余真有點兒緊張，她的書包就放在書桌旁邊。

    &早。」

    孫穎倒沒在她書桌前多留意，打開衣櫃，「時間太趕，應該給你買幾套新衣服，這些都不夠隆重。」

    隆重？余真這才注意到孫穎今天是盛裝打扮。

    &衣服夠穿了。」

    孫穎挑出一件大紅色帶帽大衣，帽尖上綴了個黑色狐狸毛球，甜美又可愛。

    &年穿紅色喜慶。」

    余真任由孫穎把她打扮成「吉祥物」，眼睛一直盯着書包，剛要開口說想出去一趟。

    孫穎讓她轉一圈，「真漂亮，就這套。洗漱好了下來，我們在樓下等你。」

    &我？」余真還沒反應過來。

    孫穎笑眯眯看上去今天心情不錯，「帶你去拜年，馮家和我們家是世交，他們家的孩子跟你一般大，你們一定聊得來。」

    &余真不想去，孫穎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戴上媽媽給你買的新發卡，快一點。」

    余真看着孫穎背影，有點無奈有點着急，拿起桌上的手機躊躇着要不要給許戈發個短訊。

    孫穎突然折返，「就知道你在玩手機，先沒收，晚上回家再還給你。」孫穎抽走余真手裏的手機推她去浴室，「快去洗臉>

    一路上余真心事重重，孫穎交待她該怎麼叫人要注意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記住。手機也沒有，許戈真的會等她嗎？

    車開進一座大宅子，主人親自迎出來。孫穎帶着余真下車，「真真，這是陳叔馮姨，叫人。」

    &姨陳叔，新年好。」余真乖巧打招呼。

    馮蘭見着余真喜笑顏開，「這就是真真吧，真好，漂亮又懂禮貌。」親昵拉着余真的手進屋，問她喜歡吃什麼，有什麼愛好，想考哪所大學。余真除了覺得彆扭也沒多想，乖乖巧巧的一一回答。

    馮蘭對她是越看越喜歡，進屋對着樓上喊了聲，「陳陳，你余叔孫姨來了，快下來。」

    聽見樓上有腳步聲下來，余真抬頭，怔了一下，下樓來的少年也楞住。

    &真同學！」馮陳兩步下樓到余真面前，「真的是你啊。」

    余真尷尬笑笑，「是我。」媽媽姓馮，爸爸姓陳，馮陳，這麼特別的名字她該猜得到的。

    &識啊？」馮蘭問馮陳。

    馮陳撓撓後腦，「我們同一個學校只是不同班。」

    &更好，既然是同學以後更要互幫互助。」馮蘭笑眯眯對余真說：「以後常來家裏玩。」

    孫穎笑着接過話，「是啊馮陳，你成績好，可要幫助我們家真真共同進步。」

    &別站着說話志彬讓座。

    &們大人聊天，我帶餘真出去走走可以嗎？」馮陳朝余真使了個眼色。

    余真微微低頭裝沒看見，心裏是雀躍的。

    馮蘭徵求孫穎的意見，孫穎說，「行，真真好好跟着馮陳。」

    &心吧孫姨。」馮陳朝余真眨下眼，「走吧。」

    余真還是很禮貌地跟馮陳爸媽道了聲別，馮蘭對余真是越看越喜歡，孫穎對馮陳也滿意。

    馮陳帶餘真邁出院子大大呼出一口氣，「應酬大人真累，我機智吧及時拉你出『苦海』。」

    &謝。」余真倒不遮掩。

    馮陳笑道：「謝謝就完了？」

    余真想了想，問他：「撿到我的學生證之前你就認識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