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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霧)嬌寵美人魚
愛美人魚的小天使已經不見了
偌大的御書房和寢宮, 就他這麼一個孤家寡人,想找人說話都沒得說。以前還有蕭翎在身邊, 現在越發顯得孤寂了。
不過, 想念歸想念, 皇上看着蕭翎的時候, 還是心中有氣, 故而說出來的話也帶着些許酸味:「喲,今兒吹的是什麼風, 怎麼把你給吹來了?」
蕭翎未言語, 皇上又對着旁邊一本正經道:「福公公, 以後吹風的時候可要關好門窗, 別什麼香的丑的都放進來。」
德公公壓住笑意, 道了聲是。他心知皇上對成王前來頗為歡喜,如今的嫌棄,不過是拉不下面子而已。這對天家父子倆,向來如此。
說來,成王殿下一向性子冷清,能這般教訓他的也只有皇上了。
蕭翎恍若未聞, 鎮定自若地給上前請安。
皇上看他那樣子, 忽然發現自己氣地很不值。他收斂了神情,假裝咳嗽了兩聲, 正色道:「今兒過來是為了什麼啊?」
蕭翎坦誠道:「兒臣過來, 是想在父皇這兒求個恩典。」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就知道。
原來封王建府的時候說得多好聽, 每天都過來看他,和從前沒甚差別。結果呢,看個屁!果然,兒子永遠還是小時候好,現在長大了,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父皇放在心上了。
少頃,皇上才結束了心裏頭的碎碎念,問道:「說說吧,為了哪個求恩典?」
&了兒臣府上的……」蕭翎猶豫了片刻,這麼長時間,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阿遙的身份,故而道:「范家大姑娘。」
皇上瞬間來了興致,眼睛亮了許多,一改之前的漫不經心:「原來是為了你府上的小精怪啊,怪不得,朕還道哪個有這麼大的臉面讓你親自過來求呢。」
不知為何,蕭翎對皇上口中的精怪二字頗為排斥,提醒道:「她有名字,叫阿遙。」
蕭翎平常小怪物小怪物的叫着,但是他中知曉阿遙不是怪物,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蕭翎也沒辦法把她當成怪物。所以皇上說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地更正了。
皇上意味不明地瞅了蕭翎一眼,他還沒說什麼呢,這就護上了,看來那小精怪本事不凡啊。他原本也不欲在這些事情上爭執什麼,只道:「你想為她求什麼,賞賜?」
&非是兒臣想,是阿遙自己要求的。上次她出府,路上遇見了趙家的小公子,二人爭執了一番,她大概是氣不過,覺得對方以勢壓人,回府之後便讓兒臣也給她弄一個封號。」
蕭翎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幾絲笑意,看得皇上嘖嘖稱奇,他可是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性子的。
&她的本意,是想求一個郡主的稱號的。」
&也同意?」皇上問道。
蕭翎隨即搖頭,道:「兒臣都未娶妻,怎好先認下女兒,再者,她名義上畢竟是范家女兒,無論怎麼說都不應該越過范家。這郡主,是別想當了,兒臣也沒有做爹的興致。此次前來,不過是想求父皇給她一個縣主的名頭罷了。」
縣主不同於郡主,大齊所封的外姓縣主還是不少的。
皇上摸着短須想了會兒道:「也不是不可。」
這小精怪對於蕭翎來說本來就不一般。原來只不過是一條稍通人言的錦鯉,如今突然變成了人形,可見是個不俗的,有些神通也未可知,沒準什麼時候就能治好他兒子呢。
就衝着這點,也要先安撫安撫她。何況皇上本身就對這個小精怪極為感興趣,若不是蕭翎攔着,說什麼他早就去成王府親自看看了。
&既然都親自過來求了,朕便給賜她一個郡主的封號。德公公,磨墨。」
德公公領命,小步上前,將桌案上的空白聖旨攤開,添了點水於硯台之中,細細地碾磨。半晌,待墨磨得透了,德公公方停了動作,恭敬道:「皇上,好了。」
&皇上微微頷首,提氣浸墨,思襯片刻便在聖旨上寫了起來。
這般封賞的聖旨,皇上不知寫了多少了,寥寥數筆便成了形。忽然,他頓了頓,抬頭看着蕭翎道:「你說,朕應該給她一個什麼封號呢?」
&寧二字即可。」
皇上聽了後,復又埋頭,一氣呵成。
俄頃,他丟了筆,拿起聖旨左右看了看,頗為自得:「這可是朕擬的聖旨,也是朕給她的封號。於情於理,她有應該親自過來謝恩,你說是不是啊?」
蕭翎無奈,繞來繞去還是繞回到這個問題上了。
阿遙的事他從未想着瞞過父皇。初時聽到這個消息,父皇就鬧着要去見阿遙,只不過被蕭翎攔了下來。他不讓父皇見,一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二也是因為當時阿遙身上還有許多不確定因素。
蕭翎不確定她是好是壞,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故而,他不願意讓父皇貿然前往。可如今,這冊封的聖旨已經寫好了,今兒過後,恐怕京城裏都知道成王府多了一位嘉寧縣主,想瞞,也瞞不住了。
思及此,蕭翎答應道:「父皇莫急,後日兒臣便帶她進宮謝恩。」
&你識相。」皇上終於滿意了些。
父子二人在御書房裏說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話,德公公屏氣凝神地站在一邊,也不打擾。只等皇上說好了,成王殿下準備出宮了,這才動了身,親自過去送。
蕭翎一路拿着聖旨,回了成王府。
正院這邊,兩個教養嬤嬤剛好放了阿遙休息。她還在喝水呢,忽然耳朵一動,就聽到外頭說王爺回來了。阿遙放下茶盞,興沖沖地往外跑去,留下福公公高聲喊着讓她跑慢些。
阿遙才不管呢,跑出了院子,果真見到蕭翎往這邊走了。且他手上還拿着東西,阿遙不認得聖旨,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一定就是了。
她急忙衝上去。大抵是沖地太用力,一時間克制不住力道,停不下來,所以猛地抱住了蕭翎的大腿。阿遙個子矮,這麼看着就像是特意迎接蕭翎的樣子。
蕭翎語氣莫名:「就這麼盼着本王回來?」
阿遙扶着他的大腿站穩了,腳趾頭還有些疼,所以懶得理他,直接上手搶了那聖旨:「這是我的是吧,我的聖旨,是吧?」
她仰着腦袋巴巴地望着蕭翎。
蕭翎應了一聲。
&皇上真是好說話。」阿遙讚嘆道。
蕭翎心中不快,明明是他前去求父皇的,否則,換一個人試試?
阿遙沒管蕭翎是不是不快,忙不迭打開了聖旨,然後臉上露出了瞬間的茫然。
不過,她立馬冷靜下來,將那聖旨從頭到尾每個字都細細地看了一遍,神情專注。她看了很久,一邊看還一邊認真的點頭,偶爾發出一聲沉吟,好像在看寶貝一般,鄭重地不得了。
阿遙似模似樣地收好聖旨同蕭翎說道:「寫的真好,果然是皇上的手筆。有了這道聖旨,從今以後我就是郡主了。哎呀,身價倍增啊。」
阿遙背着手洋洋得意。
蕭翎的神情有瞬間的皸裂,好在,他暫時還不想拆穿阿遙。
沒過一會兒,後頭又來了小廝。小廝行至蕭翎面前,行了一禮:「王爺,張院正到了。」
&道了,速將他請至書房。」
&小廝應聲退下。
蕭翎原還想吩咐阿遙先回去,未料想,他一回頭,人卻已經不見了。不遠處,阿遙將聖旨塞到懷裏,走的極快,臉上還有些心虛。
晚間,福公公領了蕭翎的命,給阿遙換了一個琉璃盆。琉璃盆天青色,透明無瑕,端的是大氣好看。
福公公挪動盆子的時候,還詫異地望了阿遙好幾眼。下午見到它的時候,明明還是活蹦亂跳的,怎得現在變成這樣,難不成,生病了?
&王爺,您看這錦鯉?」
福公公將心裏的疑問同蕭翎說道了幾嘴,不過蕭翎顯然沒有放在心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不妨事。」
&用讓太醫過來看一看麼?」
蕭翎更加冷漠了:「不必。」
反正也死不了。
福公公知道王爺是個又成算的,見此,也不好多問,只擔憂地看了那錦鯉幾眼,生怕它將自己折騰沒了。要是普通的錦鯉,死了就死了吧,王府里也不會缺這麼一個,但這可是王爺的靈藥啊!
福公公搖搖頭,沒有再問什麼了。
&爺,可要讓人將晚膳呈上來?」
&
福公公順勢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親自領着一群人人進來。後頭的丫鬟手裏捧着盤子,依次而入,將手上的盤子在桌上放好。
盤子打開,裏頭是各式各樣的菜餚。不多,只有十道,可每一道都是珍饈。
蕭翎坐在那便,手執銀箸,姿態優雅的用膳,吃地自在安然。
阿遙把頭緊緊地貼着琉璃盆,連尾巴也不搖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前面,瞬間,一股深深的惡意向她襲來。
她知道了,她總算知道那個什麼狗屁王爺為何要給她換盆子了,不僅換了一個透明的盆子,還將它放到桌上,放到他用膳的桌角。
這分明就是讓她看得見吃不着,好險惡的用心!
阿遙對着他那張臉都快吐了,她就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的。一開始是她大意且自傲,被這張臉騙了,以為跟着他就能吃香喝辣,進而忘了她現在是條手無寸鐵的魚,也忘了世道艱險,人心惡毒。
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唔,現在還有悔過的機會嗎?
阿遙傷懷了一陣,接着又滿是怒氣,繼續盯着蕭翎不放了。看那惡毒的人,桌上那麼多菜,他卻只鍾愛素的,可見這人跟她天性不和!一道南煎丸子,一道清羔羊肉、一道花攬桂魚,它們做錯了什麼這人要這麼晾着它們。
阿遙一邊痴痴地看,一邊在心裏瘋狂地滋發嫉妒的毒汁。
兩刻鐘後,蕭翎放下了筷子,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
蕭翎今晚用膳用地時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長。他也知道自己用膳的時候,那條魚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不用想,他也知道它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