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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連忙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一邊掙扎,還一邊喊:「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抓我?」
「我們幹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大作家非凡。」那土豪甩了甩頭髮,笑得無限諷刺。
非凡這個筆名一出, 杜飛哪裏還能猜不到對方的身份。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自然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原本, 讓身邊的人知道他就是網上紅得發紫的非凡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只是,時間地點人物一不對,好事也變成了壞事。
面前這傢伙可是過來讓自己磕頭認錯的啊!杜飛只覺嘴裏陣陣發苦。
此刻,小區樓下已經里三層外三層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要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人磕頭認錯, 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於是, 他只能嘴硬到底:「你們認錯人了。」
大概是早料到他會耍賴,來人面上的表情不變, 只是嘴角那抹嘲諷的笑透露了他此刻的真實心情。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笳,就是網上跟你打賭的那個土豪。我既然能查到你的真實身份, 當然有的是辦法證明你的身份。願賭服輸, 我勸你還是乖乖履行賭約吧。免得弄得太不好看, 大家臉上都尷尬。」那個自稱胡笳的傢伙風騷地撩了撩頭髮, 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杜飛, 眼神中的蔑視就連安然看了都有些不自在, 更別提一向眼高於頂, 又自尊心極強的杜飛了。
杜飛此刻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凸,一雙手更是已經緊緊擰成了拳。
「怎麼了?不服?」胡笳輕笑一聲,那笑聲中的輕蔑簡直猶如實質,「欠債還錢,願賭服輸,輸不起你可以別賭。身為網上的當紅作家,像現在這樣賴賬,嘴臉未免有些太難看了吧?識相的快點磕頭認錯,一會兒人再多起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杜飛怒目瞪着胡笳,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因為這邊的動靜,依然有人在不停匯聚過來。現在不磕頭,等到人多了再磕,這臉丟得更大。眼看着已經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躍躍欲試地拿出了手機,他只能咬了咬牙,對着胡笳彎下了膝蓋。
然而,他的腿才剛剛彎起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嬌喝:「非凡,你別跪!他這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你!」
接着,一陣香風襲來,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被人一把拉直了身體。他回頭,剛好對上了陸青青那張嬌俏的臉,既驚且喜之下頓覺心中暖流涌動。跟陸青青一比,一臉懵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鄧明月頓時就被比成了渣。
他卻沒想過,身為一個男人,在外面惹了事,卻要女朋友出頭,才是真正的渣。
看到偶像被人羞辱,陸青青的反應比自己被人欺負了還大,她上前一步,閃身將杜飛護在了身後,那表情仿佛護崽的老母雞在保護自己的幼崽。
「嫂子,瞧你這話說的……」見她這副表情,胡笳滿臉無奈,聲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如果不是為了羞辱他,我傻了才拿一百萬跟他賭。」
這話真是real耿直!一般人心中這麼想想也就算了,很少會這麼不留情面地說出來。連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被他的耿直驚呆了,此話一出,周圍霎時鴉雀無聲,半天才有人輕笑出聲,接着便是一片竊竊私語聲。仔細想想,他說得沒錯,誰也不是傻子,土豪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沒好處的事傻子才幹。
「你——」陸青青被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她正頭痛這次的事該怎樣收場,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驚呼:「嫂子?等一下,他剛剛喊你嫂子!」
陸青青循聲望去,剛好對上了一個黑洞洞鏡頭,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雖然並不出名,卻也已經算得上是娛樂圈掛得上號的人物了。這種時候被人拍到,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那記者模樣的男人果然已經雙眼放光:「請問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陸青青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胡笳:「地球人都知道,陸青青是我大哥胡楊的未婚妻。我只是不明白,好好的,我家嫂子怎麼會跑出來替這個沒擔當的賴子出頭。」
他說着,用不懷好意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一眼。
陸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抓着杜飛的手,慌忙鬆手,緊張地辯解道:「我……我們是鄰居!」
「哦?鄰居嗎?」胡笳望着二人勾唇微笑,那目光飽含深意。
那記者雖然任職於社會版,卻依然還是一臉興奮地將這一幕全拍了下來。腦海中已經替娛樂版的同事醞釀了好幾個標題:「網絡作家非凡當眾被人逼債!」「陸青青美女救英雄為哪般?」「小叔子:嫂子為何寧幫外人不幫親?」……
胡笳笑眯眯地望着陸青青,嘴上卻是寸步不讓:「嫂子,我不管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今天這是我跟非凡兩個人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他說完,話鋒一轉,目光凌厲地瞪向杜飛:「非凡,是男人就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認輸可以,但當眾下跪太過了。能不能換個賭注?」陸青青依舊不依不饒,只是這一次已經目露哀求。
胡笳嗤笑:「當初難道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賭的嗎?」
被胡笳冰冷的目光一掃,杜飛立刻尷尬地低下了頭。
「如果他贏了,我不肯拿錢,你也會說這種話嗎?輸不起就是輸不起,別那麼多廢話!」胡笳再度掃了杜飛一眼,臉上滿是嘲諷,「不想跪也行,你只要當眾承認你是個輸了不認賬的孬種,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
「胡笳,你別太過分了!」陸青青已經顧不得此刻自己還站在鏡頭前,一聲怒喝直衝雲霄。
可惜,胡笳依舊沒有半點要讓步的意思。
「你贏了!我跪!」看看事情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杜飛一把拉住還想跟胡笳理論的陸青青,乾淨利落地跪了下去。
他跪得乾脆,跪得決絕,跪得猝不及防。
如果是在小說里,這一幕必定飽含着屈辱與悲愴,交織着憤怒與不甘,堅強與不屈。說不定作者還會來一段「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的感嘆來烘托氣氛。
面對這一幕,安然的腦海中卻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賤人就是矯情!
明明是自己跟人打賭輸了,卻搞得好像是別人仗勢欺人一般。就像胡笳說的,輸不起有種就別賭啊!輸了不認賬,還擺出一副被人欺負了的表情是鬧哪樣?
難道就許他贏?別人贏了要他履行賭約就是仗勢欺人,就是十惡不赦?做人雙標不要太嚴重!
腦中這麼想着,她望向胡笳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帶上了點憐憫。在一本種馬文中,任何一個敢於羞辱主角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鄧明月什麼都沒做都能被整成那樣,她已經可以預見得到眼前這個騷包土豪的悲慘未來了。
原作中這個胡笳並沒有正面登場,只說是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二世主,因為力挺胡楊這個反派而被杜飛順手滅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存在導致的蝴蝶效應,這一次他不僅登場了,還有了這種號稱反派殺必死的戲份,作死程度簡直已經能夠突破天際。
安然已經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佩服他了。
「算你上道,我們走!」胡笳沒有半點自己已經踏上了不歸路的自覺,見杜飛跪了,頓覺心滿意足,大手一揮,領着他那幫黑衣保鏢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胡笳已經走了,杜飛卻依舊跪在地上沒起來。眼看着陸青青就要伸手將他扶起,安然忽然橫插一槓杵到了二人中間。
「杜飛,杜飛你沒事吧?」她的詢問小心翼翼,飽含關心。
只可惜杜飛根本就不買賬,看清扶他的人不是陸青青而是剛才一直躲在人群中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鄧明月,立刻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滾開!」
這一腳以安然的身手其實完全可以躲開。然而,她卻非但沒躲,反而順着他用力的方向一頭磕在了小區的花壇上。
她原本只想做做樣子而已。沒想到,老式的水泥花壇比預想中要硬,她只覺眼前一黑,接着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警察那邊已經調查清楚,學校這邊的風波卻遠未平息。
安然忙着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等到回過神來,事情的經過已經被傳得面目全非。
什麼李安然喜歡顧淳,偏偏顧淳對李安心情有獨鍾,於是李安然妒火中燒,不顧姐妹之情,悍然將魔爪伸向了住在同一個宿舍的堂姐,為了抹黑堂姐無所不用其極。
什麼要不是李安寧提了一箱子錢過去保釋,李安然現在應該還在拘留所里。
……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安然走在校園裏,隨時隨地都能感受到各種鄙夷唾棄的目光從四面八方襲來。
最後,實在不勝其擾,只能找了校領導,讓學校在公告欄里張貼公告幫忙澄清。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她的眼神依舊如故,甚至還多了幾分「你果然是靠李家」的譏誚。
安然對大家的選擇性失明無語不已,真相已經擺在眼前,然而大家就是看不到。人果然是種善於腦補的生物,永遠都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情。她又不可能見到一個人就拉着對方解釋,於是,只能選擇了無視。祈禱着時間的流逝能夠慢慢淡化這件事情的影響。
她就不信李安心那個小三媽都能被洗白,她一個無辜躺槍的炮灰反而要一直背負莫須有的罵名。
可惜她不小心忘記了,自己只是個炮灰,根本就沒有跟女主她媽相提並論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