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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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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宰得不行, 潔癖又縱,沒人喜歡跟他一起租。」趙小軍說。
&哪兒宰,怎麼縱, 誰不跟他租?」小唐打趣道。
趙小軍一聽就漲紅了臉, 立馬捋直了舌頭強調了一遍:「zh-u-a重,zh->
傅楊河拍了一下小唐的頭, 笑道:「你們這樣可不好, 都是一家人,可不要搞小團體。」
&們幾個關係好着呢,」小唐說, 「你別看肖央愛答不理的,他們全都愛往他身上湊。」
&央就是不愛說話, 人很好。」黃靜晨說。
正說着,就見肖央插着兜進來了, 一看見傅楊河就說:「傅老師沒住那兒啊。」
他生就一副高冷的樣子, 細長的眉眼常讓人覺得蔑視別人, 聲音很有磁性, 就是冷冷的。傅楊河笑了笑說:「知道你想老師, 老師就回來啦。」
肖央對他的調侃向來沒反應, 只皺着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傾過身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
&老師今天就是一個慘痛教訓, 你們出門, 可千萬記得塗防曬,不塗的話就包裹嚴實點,反正這邊也不熱。你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要是曬傷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貢莊園怎麼樣,好玩麼?」黃靜晨問。
&行,值得一看,什麼時候有機會,帶你們一塊去瞅瞅。」
&就是個奴隸主家,」肖央說,「他們家以前是貴族吧,家裏養了一群奴隸。」
&天肖央跟我一說,我一查,還真是,以前西藏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奴隸,只有百分之五是貴族。」黃靜晨細聲細語地說,「多虧後來解放了,大部分的西藏同胞才過上了好日子。」
傅楊河看到自己的學生三觀都這么正,老懷安慰,說:「現在知道社會主義好了吧,雖然不能人人平等,但起碼大部分的人的生活條件都提高了,社會在進步,人民在受利。」
一番很符合為人師表這個身份的話之後,傅楊河做總結:「我們這趟來,也是希望大家能多深入到藏族同胞中去,爭取做出來的節目能多體現康巴文化,特色,把康巴這個美麗的地方介紹給更多的人,為藏族同胞做貢獻!」
小唐說:「鼓掌!」
黃靜晨就偷笑着跟着鼓了鼓掌。孫雷和趙小軍笑了笑,倒是肖央,一副嫌棄的表情,只嘴角抽了一下。
傅楊河感覺自己主旋律唱的差不多了,就從學生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趙小軍卻跟了上來,說:「傅老師,我昨天看到他們跳的藏戲,突然有了點靈感,今天編了一小段舞,能不能給你看看?」
趙小軍就是努力的不像話!
&啊。」傅楊河就把趙小軍領到自己屋裏,看他跳了一段。傅楊河看他跳的氣喘吁吁的,就說:「好了好了,剛到高原上,要適應幾天,可千萬別跳缺氧了。」
&師,我跳的怎麼樣?!」
&錯不錯,你們幾個,就屬你最上進!」
趙小軍心滿意足地去了。傅楊河往床上一躺,心想,真是命啊,趙小軍最努力,可偏偏是這裏頭幾個人中天資最差的一個,舞技好,就是差點靈氣。
今天在班覺家吃的有些飽,晚上吃了點麵包就沒有再吃了。天色還沒黑,估摸着這會洗澡的人還很少,趁着小唐他們去吃晚飯的功夫,他就端着水盆一路進了澡堂。
澡堂里果然還沒人。他看了看門口的時間,這澡堂每天晚上才開,這時候估計剛開,裏頭還涼颼颼的,沒有一點水汽。
他哆嗦着脫光了衣服,抱着水盆走到了最裏頭。
裏頭果然一個人都沒有,也因此有些冷。他打開熱水,站在熱水底下沖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結果他剛洗了大概十分鐘,正在彎着腰往私密部位打肥皂,忽然聽見察覺有人進來,嚇得他一哆嗦,手裏的肥皂便掉在了地上。
他趕緊彎腰將肥皂撿了起來,扭頭朝外看,就看見不着一縷的班覺貢布。
修長雄渾,肌肉健壯,毛髮濃密,還有就是……他終於理解為何傳言歐洲和日本的女人會這麼痴迷康巴的男人。
當然還有班覺貢布那張雕刻般英俊硬朗的臉。
大概是身材和膚色都比較粗獷的緣故,班覺貢布顯得要遠比實際年齡成熟很多,有那麼一瞬間,傅楊河都冒出一個念頭:這人跟我應該還挺搭的。
不過他很快就只顧得害臊了,呵呵笑了兩聲,說:「哎呦,好巧。」
&啊,真巧。」班覺貢布說着就走到他身邊,在他右邊的水龍頭底下站定。
這……這也太近了吧,有必要挨這麼近麼?不知道彼此光溜溜地很尷尬麼?正常人不應該隔幾米麼?
傅楊河覺得上面流下的熱水都沒班覺貢布身體傳來的熱度燙人。
沒有什麼比讓一個同志跟一個帥哥一起洗澡更煎熬的事,傅楊河一直緊張地擔心自己會不會起反應。
要真是那樣,那他可比撿肥皂丟人多了!
傅楊河站在熱水底下,試圖讓熱水掩飾自己的窘迫。也不知道沖了多久,發覺班覺貢布已經也沖了起來,這才趕緊關了水龍頭,趕緊拿了毛巾擦自己的身體。
但是班覺貢布的水開的大,熱水衝擊到那寬廣結實的脊背上,碎成無數水花四散開來,濺濕了他剛擦乾的身體,可他本就站在最角落裏,左邊已經躲無可躲,他身上的水似乎擦不完,順着他的背往下流。他抹了一把臉,在氤氳的水霧中扭頭看向班覺貢布。
這一看不行了,他覺得自己要流鼻血。
熱水下的班覺貢布,那身體,也太極品了。
傅楊河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着盆子就跑了。班覺貢布準備抹洗髮水的時候才發現左邊已經沒人了。
他趕緊朝門口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傅楊河落荒而逃的背影。
傅楊河大概是害臊了,他想。傅楊河大概是是臉皮很薄的人,大概洗不慣公共澡堂,不習慣在外人面前露太多。
他倒還好,本來想問一下傅楊河脖子上的曬傷能不能沾水,疼不疼。
&頭髮真好。」他說。
對於一些跳舞的人來說,頭髮也是肢體語言的一部分,譬如被汗水沾濕的頭髮隨着舞蹈飄灑,傅楊河就覺得很爽,會讓他有酣暢淋漓之感。因為上次不小心曬傷了,他就沒再扎頭髮,放下來的時候正好遮住脖子。如今被風一吹,脖頸就露出來了,班覺貢布就看到了他略有些紅腫的脖子。
&有特意養護頭髮,」傅楊河說,「第一次見你,戴着面具,看你一頭短髮,還以為你是漢族人,因為我當時印象里藏族男人一般都是長頭髮。」
&是覺得短髮省事,好打理,以前也留過長頭髮。」
傅楊河想長頭髮的班覺貢布,英俊里肯定帶着野性,像一頭年輕力壯的獅子。
&給你的藥膏,你沒抹?」班覺貢布問。
&蹭到衣領上,就沒抹。」
那些房屋遺蹟已經做了保護欄杆,傅楊河就在外頭看了看,回頭看見張躍氣喘吁吁地爬上來,便笑道:「張老師,累不累?」
張躍尷尬地說:「還行。」
其實真的累,他有一點點高原反應,雖然不嚴重,但身體有些不舒服,稍微爬個坡就累的氣喘吁吁,有個坡太陡峭,他試了幾次都沒爬上去。班覺貢布人倒老實,下去拉了他一把。
上頭風太大了,這遺蹟似乎在一個風口上,頭頂那麼大的太陽,站在上頭也覺得冷,他們在上頭站了一會就下去了。張躍佯稱扭了一下腳,非要搭着傅楊河的肩膀,傅楊河無奈,只好扶着他,偷偷掐了一下他的腰。
張躍膽子比他大,故意叫了一聲,叫的極為曖昧。前頭的班覺貢布果然回頭看了一眼,傅楊河就老實了。
張躍似乎心滿意足,說:「你還得高二的時候咱們學校搞春季運動會,我跑3000米,最後一圈的時候摔倒了,扭了腳,就是你扶着我走過終點的。」
傅楊河說:「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我早忘了。」
&都忘了,我卻還記着。我就是那時候覺得,有你在身邊,真好。」
張躍就是運動會結束的那個暑假,給他寫了第一封情書。
那時候手機都才剛剛開始流行,校園戀情還是被情書主宰的年代。後來張躍給他寫的情書越來越多,再後來張躍出了櫃,被家裏人攆出去,沒地方住,還曾跟他擠過一張床。睡覺的時候張躍試圖摸他,手剛摸到他的耳朵,就被他按住了。
傅楊河說:「對啊,好兄弟,一輩子。」
張躍嘴角笑容略有些苦澀,但很快那苦澀就消失不見了。高原上稍微出點力就容易吃不消,他看見傅楊河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心下到底不忍心,鬆開他說:「好多了,我能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