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鵬那透明魂魄被張六同用手死死抓着天靈蓋,已經變的扭曲,面目猙獰,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盯着大伙兒看,對包圓、平四貴二人喊的話恍如不聞,瞧情形張六同若是鬆了手,宋鵬的魂魄立時便會撲向大伙兒撕咬。
杜沐晴敢看,卻是不敢上前。
包圓瞧在眼裏,心下雖是酸楚油然而生,倒也沒感覺宋鵬那透明魂魄像傳說中那樣分三魂七魄,只是個猙獰非常的透明人樣子,倒是與祭台上出現的那些透明魂魄極其相似,包圓止不住落淚,心疼宋鵬這位好哥們兒。
宋鵬的屍體已經冰冷徹骨,而且被射成了篩子。
能救活麼?
救活後身上的窟窿乍辦?
杜沐晴則是躲在包圓身後暗暗納奇,老人們都說人死後,頭七,魂魄會一直守在屍體旁看着自已,回想自已一生中所有的經歷,想一件,懺悔一件,感悟一件,感恩一件,等到頭七夜黑白無常拿鐵鏈來鎖……宋鵬的魂魄怎麼跑這了,難道這有佛音召喚?杜沐晴心下默認,張六同之前說的可能不假,黑白無常等鬼差或許管不到這……
「老平,快將老宋的屍體抬過去,一定要救活這小子!」包圓從圓孔跳下向平四貴大叫。
「老宋,你小子等着,老子我救你來了!」平四貴大吼一聲。
不等別人上手,平四貴早已扛起宋鵬的屍體,分量着實不輕,但平四貴卻一聲都沒哼。
來在宋鵬透明魂魄前,包圓正準備將手搭在宋鵬魂魄的透明肩膀上,極想對宋鵬安慰幾句寬心話。卻感覺一股莫名的冰冷襲來,包圓的手像碰到零下六十度的至冰,美美打了個寒顫,霎時抽回了手。
「張爺,怎麼救宋鵬?是不是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將魂魄附在身上就可以了?」平四貴放下屍體問。
「什麼亂七八遭的?這種秘術怎會上映?」張六同嘴上說話,手卻不曾松過。
包圓完全不清楚該如何去搭救宋鵬。這洞庭湖湖底即不是醫學院,更不是茅山術教堂,大伙兒如何才能將宋鵬的透明魂魄附於屍體上?瞧情況還得將宋鵬那一身勞什子窟窿堵上,包圓真感覺無從下手。即便他張六同是走地仙中的好手。重新長回過眼珠子,包圓還是覺的有點不切實際,他楞楞的看着孫盤子、張六同二人,等待指令。
只聽張六同說:「小包爺,救宋鵬。如是咱們幫回子把腿接上,然後再救宋鵬,那是十拿九穩的事……」
包圓沒着急回應,心說:「操,不是說老子我就可以救宋鵬麼?張六同,你他娘的又在搞什麼花樣?」
其實,張六同帶領大伙兒來在洞庭湖湖底的禁地,又幫大伙兒找到宋鵬的魂魄,此時如果反口咬定救宋鵬必須需要那回子,包圓也只能硬着頭皮默許。反正救不救那回子沒多大干係,只要能救活宋鵬,救那回子也無妨。
又聽張六同說:「小包爺,張某曾經聽奇人異士說起,包厚道包老爺子的後人皆是兩種絕頂體質,一半純陽,一半純陰,這純陽體質是先天所孕,純陰體質是後天造成,半條純陽體質。能救任何人……」
包圓對這些屁話早聽煩了,打斷說:「張爺,這些東西老子……我聽的耳朵都生繭子了,您直說。怎麼救?」
張六同微微一笑,又說:「小包爺、三師弟,那就快點找一些生火的東西來,宋鵬的屍體現在已經硬了,魂魄屬於顯性的陰,身體屬於顯性的陽。身體之中隱性的陰與魂魄之中隱性的陽此時對沖,強行附身,宋鵬立時便會成殭屍,那時咱們想救他也沒什麼可能性,把宋鵬的屍體烤熱,到時就看小包爺的了……」
根本不用找,孫盤子剛才拉大伙兒的枯藤便是。
張六同取出火摺子。
包圓、平四貴二人直不愣愣盯着張六同手裏的火摺子,暗暗納奇,張六同那火摺子殊是奇怪,大伙兒遇到洞庭湖底第二疊浪,口袋裏的東西基本上全成了糨糊,除了不懼水的錢幣,別的基本上報廢了。
張六同的那個火摺子怎麼保存下來的?
張六同吹着火摺子,正欲開口。
忽聽平四貴像瞧見金銀財寶一樣,大叫起來:「萬幸啊萬幸,媽的,老子這還有一包沒拆包裝的煙,哈哈,老包,馬上要救宋鵬了,快來抽一根煙壓壓驚,來,憨蛋兄弟,這個,阿碗、阿屎瑞,你們倆要不要來一根……」
阿碗、阿屎瑞二人心下本就不甚明白,他們自稱走地仙,莫不是走地仙是術士之流的別稱,他們幾個怎麼老愛抽些冒煙的東西呢,難道是走地仙人成仙途徑必備的條件因素,想試試,卻大大的不明就裏,搖頭作罷。
杜沐晴一拍包圓,氣乎乎的說:「啥時候了,包,還有這抽煙的閒心!」
包圓望着張六同手裏的火摺子,立時便想起了當初在唐古拉山,孫盤子問自已要火,包圓遞給孫盤子一個打火機,孫盤子眼睛差點瞪圓,包圓這時再看火摺子,心想:「這種火摺子果然非同尋常,到時老子也要整一款!」
吞雲吐霧之際。
又聽張六同問:「小包爺,救宋鵬要放你點血,你怕麼?」
平四貴不辯事非,急急忙忙大叫:「幹麼?幹麼?救宋鵬,你幹麼要放包圓的血?這是變相殺人麼?」
孫盤子說:「小平,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平四貴大叫:「操,怎麼,怎麼,老子我說錯了嗎?憑什麼要給包圓放血?」
張六同白了平四貴一眼,又對包圓說:「呵,想當年,包老爺子那是何等的英雄,天下間的走地仙好手無不欽佩之極,怎麼,小包爺連一點血都不敢流麼?說什麼救宋鵬,呵,小包爺的血固然珍貴,但是沒有小包爺的血無論無論也是救不了宋鵬的小命,如是惜血,依張某看,這宋鵬不救也罷……」
這激將法對包圓頗見成效。
這樣的話包圓哪能聽得了,他大叫一聲:「操,怕個茄毛,不救是血,來,流吧,老子有的是血!」
張六同嚴聲說:「包小太爺要救人了!三師弟,煩勞你將宋鵬身上的衣服扒了!」
張六同說話間,抽出那支利刃,迅速在包圓手心上猛的一剌,疼的包圓直咬牙,祖是上英雄好漢,後代哪能慫的了,包圓一個字都不叫,心說:「媽的,張六同,你敢放老子的血,童聖見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火摺子伸到包圓手心上。
包圓傷口流出的血,像汽油、酒精一樣迅速燃燒。
包圓實在忍不住了,啊的一聲,並不是感覺自已的血起火離奇,而是感覺自已體內的骨頭在燃燒。
只聽張六同說:「小包爺,用你的血將宋鵬的屍身融化,這樣才能救他。」
杜沐晴轉過了身子,她見宋鵬被孫盤子、平四貴二人扒的是赤果果,儘管宋鵬已經是一具屍體,杜沐晴還是覺的有些難為情,她心想:「包,你別害怕,張六同即便要搞什麼鬼,九爺第一個不答應,放心吧!」
包圓用手心的血火擦遍宋鵬周身。
孫盤子已用火摺子點燃了藤條,卻是沒有一絲煙霧冒出,四周變得暖和多了。
包圓逐漸感覺宋鵬的屍身在回陽,屍斑也在慢慢消失,但是宋鵬依舊全無生命跡像。包圓仔仔細細的用血火反擦着,害怕露過一寸地方,將來給宋鵬留下什麼後遺症,卻也在心下說:「老宋啊老宋,老子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小子今後可以對得起老子我,日後老子我遇到了什麼不測,你也要拼死救救老子,呸呸呸,老子我福大命大,才不會像宋鵬這麼齪,老子與天帝一樣命硬,哼……」
只聽張六同大叫:「小包爺,可以了,可以了,小宋的魂魄也同樣需要你的血火來熱,陰陽平衡方能回陽,你要當心,這魂魄被我暫時制住,你用血火燒他天靈蓋時,他會發狂發顛,要當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