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一家三口站在村口,恭候大駕。
丁卯不分,反認為自已有**分見識的村民,同樣,他們熙熙攘攘夾道歡迎着大官駕到。
這種歡迎。
並不是手舉花環高喊:「歡迎領導蒞臨我村指導工作……」而是大伙兒亂鬨鬨地交頭接耳議論着。
荷花把小浩然里里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洗了澡,剪了指甲,換上新衣服新鞋新襪子,並且繫着很具代表性的紅領巾,這是老師特意交待的……老師說,紅領巾是革命先烈用鮮血染紅的,什麼樣的人能代表革命先烈?只有領導,特別是孩兒乾爹這種大領導。所以,別的可以忽略,紅領巾萬萬不能忽略。
為了表示隆重。
李傑夫婦特地把小浩然的老師、村長、村會計、黨員、婦女主任等等頭面人物,統統請到了現場。
一點來鍾。
三輛車帶着滾滾黃塵出現在大伙兒的視線里,風塵僕僕,小浩小盪向村口駛來。
車子停下。
不等李傑夫婦親自迎上前,嘩的一聲,村子裏有素質的老老少少便一窩峰湧上前,探頭探腦的瞧。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撥人。
為首是個神氣活現,精神抖擻,油頭粉面,身穿黑西服大皮鞋的年輕後生。身後並排跟着三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清一水中國紅旗袍,衩不高,小蠻臀卻是一步一擺。個頂個的艷,個頂個的水,個頂個笑的甜,嗬,其中一人竟然是藍眼睛,鷹鈎鼻子,朱唇白臉,身材大挑s型的洋妞。
村裏的老老少少,當場有人帶頭鼓起了掌,嘴裏均是感慨唏噓之詞。直說李傑夫婦交了****運。
在李傑的偉大教導下,小浩然一聲奶奶的嘹亮響起:「乾爹、大乾娘、二乾娘、三乾娘……」
「好好好,乾兒子,真乖!」包圓、杜沐晴、愛麗絲·尼卡、朴念雲四人歡快地應着。
包圓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浩然,笑問:「乾兒子,想乾爹沒?前幾天的喜糖有沒有吃夠?」
小浩然埋着頭說沒,還要吃,要天天吃。
包圓笑呵呵地說:「沒問題。一會兒讓你乾娘給你發,發幾麻袋,一直吃到過年好不好?」
小浩然很開心,直說好,說着便打挺往下滑。
李傑春風得意,笑容可掬的說:「包哥,這裏交通不好,路上辛苦了,快……回家……入席……」
包圓不講什麼客氣客套,他拍拍李傑肩膀:「李傑兄弟。別說,我還真有點餓了,這段時間的應酬太多,沒怎麼好好吃飯,淨他娘的喝大酒,今天你給哥哥備了什麼好吃的?我可要放開肚子吃!」
荷花為了在村民面前露臉,大擺驕傲,她忙不迭把話接過來說:「浩然他乾爹,來咱家,你就放開肚子吃罷。我們準備了兩頭豬、一頭牛、三隻羊、十八隻老母雞,咱們一頓吃光,晚上再殺……」
包圓聽的很受用,笑着說:「好好好!」
杜沐晴囑咐荷花:「小胖媳婦在車子裏面。找幾個有經驗的人把她弄到家裏,別讓她受風寒!」
荷花滿口答應着:「嫂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說着便招呼其它女人上車扶蟲閃閃。
一進院子。
李傑指着即將陪場入席的客人介紹上了:「包哥,這是我們村的李村長,這是學校的劉老師……」
鄉村教師簡單。簡單客套幾句便側着身子坐下。
本村村長李火孩,綽號難說話,至於他的爹娘老子為什麼給他取了個火孩的狗屁名字,理由倒也十分的簡單。李火孩打小就是火暴脾氣,酷愛滋事打架,一言不合就發怒,一發怒就必須上手,一上手就必須打惱。每次,李火孩不把人打的開了血口子,不燒幾張桌椅板凳決不算完,因此得了個火孩混名。
至於這個「難說話」臭哄哄的綽號,自然是村民私下稱呼他的,倒也實至名歸。
這是一種很普遍的現象。
農村,村幹部委任,決不挑有能力、腦子有思想的人,專挑那些敢說敢幹敢打敢胡鬧的活泛貨色。
李火孩是代表,楊混蛋也是代表。
村長官不大,放在老年間,不要說七品,連品都算不上,只能視為九品芝麻官屁股上貼的芝麻粒。
道理歸道理。
不過,相較而言,村長這類人雖然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拳頭勤快並且活泛,敢打敢幹,執行政策均以暴力野蠻為宗旨。不管外頭天有多大,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村長就是太上皇,放屁都是聖旨。
身為村長。
李火孩時常到鎮政府聆聽鎮長、書記的最高指示,每隔一年半載還能有幸見回縣長、********。
李火孩知道,鄉長的帕薩特雖沒包圓的車好,可,大眾cc卻不如********的奧迪a6好,隨行的兩台車雖然耀眼奪目,價值不菲,夠譜,夠范兒。問題是,哪位大領導會開這樣的車出門?
因此,李火孩斷定,李傑夫婦的話水分太大。
這道理不難解釋,李傑夫婦逢人便宣揚小浩然的乾爹官大、能耐大,差點把天都吹破。
假如,小浩然的乾爹為省級、中央領導,至少該配紅旗轎車,紅旗轎車雖不貴,卻是身份的像征。
一入席。
李火孩便試探性地問上了:「包哥在哪兒高就啊?」
起初,包圓沒把這種小蝦米角色放在心上,說自已做點小生意,談不上在哪兒高就,也就是勉勉強強混口飯吃的營生,完全不值一提。
李傑可不這麼認為,他當即笑着助嘴:「李村長,我這位包哥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而且是省級文明兵少年,去年,不不不,是前年,還上過報紙呢……李村長,包哥能來咱們村,一是我們李家的無上榮耀,二是咱們全村的無上榮耀,來來來,大伙兒都動筷子,涼了就不好了……」省級青年文明標兵的稱號,是李傑從包貴生那聽的,他記不全,當然說不全。
不過,說老實話,截止目前為止,李傑夫婦都弄不清包圓到底是幹什麼的?
李火孩說:「這麼說包哥是山西儒商?」
包圓說:「什麼儒不儒、商不商的,我是農民的兒子,能夠坐到一起就是兄弟,來,村長,干!」
李火孩沒動酒杯,坐的四平八穩,他不懷好意地問上了:「我聽李傑兩口子說過,包哥住在山西的皇宮裏面,正宮娘娘便有三位,嬪妃少說過千,還有太監、麽麽什麼什麼的不計其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