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新見小少婦趕到,早忘了疼是咋回事,竟然手舞足蹈的唱上了:「你笑我……他笑我……笑我建新沒老婆……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笑我建新沒老婆……」
別說。
唱的真不賴,字正腔圓,渾厚有力。
這台奔馳商務車不遠不近的停靠在路邊,倒也沒有引起注意。
匆匆趕來的小少婦名叫張超。
她是張建新嫁出去的女兒。
安小旗見張超趕到,沒有絲毫理虧的意思,氣焰更加囂張了,擺出一副又老又渾的不講理樣:「張超,就憑你一個嫁出去的**閨女也配跟老子拼?憑什麼?你憑什麼?你一個**閨女難道不知道你爹以前是幹嘛吃的?哼,老子是在替政府教訓教訓他,跟老子拼,哼,拼你娘個逼……」
張超火從中來:「呸!安小旗,你算什麼狗東西?就你也配代表政府!」
當真沒有見過這麼橫、這麼渾蛋的龜孫王八蛋。
肥毛登時有點按捺不住了:「媽的,這老傢伙明顯沒教養,欠抽……九爺,你抽的話,胖爺我不跟你爭,你要拿不定主意,胖爺我可就上手了,媽的,老子實在瞧不順了,決不是為了那小少婦……」
孫盤子沉聲說:「小胖,你的嘴好利索了麼?」
肥毛即時把嘴捂上。
安小旗咄咄逼人,為老不尊,一句話說的比一句話難聽:「張超,哼,你一個破逼丫頭片子,你知道你爹張建新是個盜墓的賊?哼哼,有這麼一個靠吃死人飯為生的爹,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臉蛋比你褲襠里的逼還騷還臭,呸,老子替政府教訓教訓他怎麼了?怎麼了?不滿意。老子立馬去公安局……」
張超氣的說不出話來。
張建新嘴裏的瘋話不斷,別人說一句他便接一句:「公安局,好好好,公安局有牛。公安局的牛在窯口站不牢蹄,黑洞洞落個牛犢犢,毛也拽不住,尾巴也拽不住,連媳婦兒一塊掉……」
語無倫次。
包圓神色幽傷。自我惋惜上了:「這個傻子張建新必定是個走地仙,怎麼成了這樣,唉!」
杜沐晴意味深長的說:「包,並非所有的走地仙都像你這麼大命!」
包圓很感嘆:「是啊,是啊!」
宋鵬笑了:「是啊,誰說不是呢……」
張超心裏窩的火併沒有發泄,沒有動手,沒有廢話,挽起張建新的胳膊生拉活拽薅走了。
安小旗哼着「男兒當自強」離去。
孫盤子刻苦銘心的記憶中,他的祖籍是丹地小堡頭村。安小旗這個龜孫仍舊居住在小堡頭村。回到小堡頭村,立時便有人朝安小旗夯煙,並且致以誠摯的問候:「安哥回來了,今天有收穫沒?」安小旗提不起多少興趣:「唉,如今這年頭,買賣越來越不好幹了!」那人又說:「是是是,安哥,別看你人在農村里,你比城裏人牛,你是咱縣名人。誰都得買你的賬,今天沒幹成,明再接着干。」
安小旗神氣活現的:「可不就是明天嘛,要不怎麼着呢。」
仇啊仇。
恨啊恨。
淚啊淚。
這麼多年過去。是啊,孫盤子的的確確有心放過安家人,再者說了,當年為非做歹的大惡人安紅旗早死球了,按說,孫盤子的仇該隨風而散了……安小旗雖是大惡人安紅旗的後代。新中國了,為什麼不能學點好,實在不是東西了,誰瞧在眼裏不得恨幾回,這種人,唉,法律有時候在他面前都綿軟無力。
孫盤子請教包圓該怎麼辦?
包圓簡單明了講了句廢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孫盤子喃喃自語:「該當如此!」
包圓的腦子裏從來不缺乏建設性想法,杜沐晴已經向包圓普及過,盜墓賊不一定就是走地仙。在雁門關地宮,黃帝進一步指出,上古時期,創立走地仙一門的鼠兒仙,是金衣聖的忠實追隨者……包圓初步懷疑這個傻子張建新知道什麼,張建新是盜墓賊,應該在古墓里瞧見了什麼可怕,導致精神失常。
稍一斟酌。
包圓率領杜沐晴、方雨潔、朴念雲、愛麗絲.尼卡以「國際紅十字會」的名義走進張建新的家。
張建新與安小旗並非同村,張建新所在的村子名叫堯神溝,毗臨堯廟山,是個極其典型的北方傍山村莊,與小堡頭村相距約有七八里路程……張建新居住的房子,真稱的上危房中的危房,院子裏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壓根不像人住的地方,屋子裏更是凌亂不堪,臭氣熏天。
這是蒼蠅、蚊子青睞的場所。
說屋子裏面有點像茅坑都是抬舉話。
包圓進去之後,除了想做嘔,老感覺這房子隨時隨地都會坍塌。
張超,現年二十九,已經嫁出去十年了,眉宇間更多的是勞作氣息,本該是個美麗的小少婦,卻是一臉飽受風霜,沒有了青春氣息……張建新大概瘋了九年,張超的丈夫一直很討厭自已有這麼個又憨又傻又瘋的岳父,自然不讓張超把岳父接回去……張超無可耐何,兩頭照顧,好在丈夫也是農家漢,倒也沒有因為岳父是瘋子而嫌棄妻子,主要是農村人實在不好找媳婦,就這麼將就着,算是不錯了……
張超十五歲那年,張建新因盜墓被捕入獄,媳婦兒生的頗有姿色,在農村算好媳婦中的好媳婦了。
張建新鋃鐺入獄。
媳婦兒撇下張超,便別的男人跑了,從此杳無音訊。
四年後,張建新出獄,同年,張超嫁人,次年,張建新重操舊業,盜墓時,瘋了!
張超算是個非常孝順的姑娘了,兩頭兼顧,從不間斷,每隔兩天她必須回娘家一次,每次都為張建新備下兩天的吃食,丈夫容不下岳父,張超又要照顧孩子,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呸,應該是破布與爛襪子不能兼得……曾幾何時,張超也流着淚想,娘家的老房子快快塌了罷,把我爹砸死罷,這個念頭很快打消了,再不好,他也是我的生身父親,活一天我便有義務照顧一天,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是我爹。
二十四孝不過如此。
對於包圓一行人的到來。
張超顯然有些舉手無措,她沒辦法平靜,國際紅十字會怎麼會選擇幫我爹?這可能麼?
一看愛麗絲.尼卡這個美麗的洋妞。
張超又不得不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