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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五個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然而京城來使卻不敢造次, 行禮道:「我從京城來,想要拜見崑崙掌門。」
小童說道:「掌門現在不在門中。」
京城來使氣都還沒有喘勻, 差點又撅過去, 忙追問道:「掌門出門多久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
小童搖頭, 說自己不知道。京城來使看着他可愛的小臉,也覺得是,掌門出門怎麼可能對這麼個小弟子說明?難道他這次就要白跑一趟?
小童打量着他,忽然問道:「你從京城來,你是想見我們師兄嗎?」
京城來使想了想, 明白了他說的師兄是誰。
大齊十三年,天生異象,雙星降世, 正正落入兵部侍郎商峻府中,當夜,懷胎十月的商夫人就誕下了一對龍鳳胎。
商夫人作為太后的親侄女, 一平安生下兩個孩子, 宮中就傳來了懿旨,給兩個孩子賜了名。龍鳳胎里的哥哥稍早一些降生,取名商寧,妹妹稍晚幾分來到, 取名商芸。
龍鳳胎誕生之時天生異象, 夫婦二人的師門中人也飄然而至, 來看這兩個孩子。
商峻入朝為官之前, 師從崑崙,商夫人嫁他之前,則是瑤池弟子。崑崙掌門與瑤池之主的分神在府中遇上,對彼此的來意心知肚明,不過雙星降世,今夜府中就正好降生了兩個孩子,又是一男一女,兩邊一人一個正好,也沒有其他宗派敢來跟他們搶。
商夫人剛生產完,還虛弱着,便由商峻抱着一雙兒女出來,見過了兩人。兩人看過兩個嬰兒之後,對他們的資質十分滿意,便與商峻定下在他們三歲之時分別來接他們回師門。
於是,這對兄妹長到三歲的時候就離開了京城,一個去了瑤池,一個來了這崑崙。
在崑崙,論起排位只靠實力,不靠年紀,也不靠入門先後。商寧確實不凡,入門之後很快便展現出了驚人天賦,很快就超越了他父親當年的戰績,成為了這一代當之無愧的首徒。
小童問得沒錯,京城來使這一次上來,確實有一部分也是為了他。
他聽到這小童講起商寧,於是問道:「你說的師兄,可是商寧?」
小童點頭:「正是大師兄。」
京城來使一喜,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問道:「他現在在哪裏?若是掌門不在,我帶來的信息交給崑崙首徒也是可以的。」
三十年一次的「問道歸宗」之比將在三個月之後於皇城舉行,屆時天下各大宗派齊聚,每宗都要派出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出來參加比試,重定十大宗派的排名。
小童拿着掃帚聽得懵懵懂懂,只抓住了關鍵:「你來找大師兄,可是大師兄幾天前也已經下山了。」
京城來使:「……」他掙扎地道,「你大師兄有沒有說他去了哪裏?」
小童點頭:「大師兄說了,很快就是他的十九歲生辰,他要去瑤池為他妹妹慶賀。」
去了瑤池?京城來使想到崑崙與瑤池之間的路程,一顆心先是提起,然後又放下。他想道,要是去了瑤池那也沒關係,老三應該早已經到了瑤池了,估計是能見到他人的。
小童見他鬆了一口氣,不再擔心的樣子,於是邀請道:「師父說了,有客從遠方來,其他人不在,我就要像主人一樣邀請客人坐下來喝杯茶。不如你現在隨我進殿坐一會兒,讓我給你沏杯茶?」
崑崙門人少,來訪的客人也少,小童在這裏灑掃,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人。
他殷切地看着面前的人,而京城來使二號也確實是爬得累了,覺得喝杯崑崙的仙茗也不錯,於是便站起身來,向小童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小童於是高興地放下了掃把,領着他進了偏殿,高興地跑去找茶葉了。
————
人境,瑤池。
坐在下首的來使三號生了跟身在漠北、崑崙的一號、二號一模一樣的面孔,這三人是京城的情報機構中最厲害的三兄弟。他們之間有着特殊的溝通方法,哪怕相隔萬里,也能夠憑藉血脈感應互通信息,所以這次天子派他們來了這三個最要緊的地方傳遞信息。
顯然,他的運氣比他的兩個兄弟要好,眼前在上首端坐的正是瑤池主人。
瑤池是天下第二宗,門中弟子女性居多,雖然也收男子,但都是門內留下的都是小童,等到長到十六歲之後就會放出去。瑤池掌門生得極其美麗,廣袖流仙,即使坐在室內,身上也仿佛隱着一層瑩潤光華。京城來使看到在殿中侍立的弟子,也是個個都生得清麗脫俗,讓此處顯得簡直就像人間仙境。
然而,瑤池雖然女子居多,天下之人卻不敢小覷這裏。
世間十件神器,崑崙佔四,瑤池佔三,都有着通天徹地之能。只要門中有弟子與神器契合,哪怕修為不到家,也能夠藉由器靈發揮出十成的威力。崑崙是如何他們不確定,可瑤池的三件神器如今卻是都下放到了門內的弟子手中,這其中一件便在商芸手上。
京城來使心想,這對兄妹一個師從崑崙,一個師從瑤池,都是門中首徒,商尚書實在是風光無限。三年前,前任尚書告老還鄉,原本的兵部侍郎商峻頂替了他,做了兵部尚書,在朝中地位日益穩固,跟他這對兒女顯然有着不可磨滅的關係。
瑤池之主態度溫和:「不知來使這次從京城前來,是有什麼信息帶給本門?」
京城來使放下茶杯,剛要說話,忽然神情一凝,對掌門說了一聲告罪,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接收到從兩個兄弟那裏傳來的信息,他臉上的表情一開始還是平靜的,後來卻忍不住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當聽到漠北的那位不願回去,而崑崙的那位又找不到的時候,只感到三人這趟任務真是一波三折。
不過,從二哥那裏傳來的消息除了說崑崙掌門不在之外,還提到了商寧來了瑤池來找他妹妹的事,讓他在這裏看看能不能把消息傳給這個跑得不見人影的崑崙首徒。
來使三號:「……」真是不靠譜。
他睜開了眼睛,想着自己剛剛從感應交流中得到的信息,然後才看向瑤池掌門。見她仍舊坐在上首溫和地看着自己,京城來使連忙道:「掌門,我這次來是帶來邀請,『問道歸宗』之比將於三個月之後在皇城舉行,所有宗派都應派出一名弟子參與,重定天下十大宗門的排名。」
&來是為了這事。」瑤池之主端坐上首,略一點頭,「三十年之期這麼快又到了。」
&道歸宗」每三十年舉行一次,這十大宗的排位自三百年前就沒有再變過,崑崙穩佔第一,瑤池緊隨其後,後面的八個宗門只會偶爾調換一下位置,再沒有其他宗門能夠像進入前十。然而,九十年前的那次「問道歸宗」比試,卻是改變了十件神器的分配。
在那一次的「問道歸宗」比試之前,十大宗門裏,每個宗門都持有一件神器。現在崑崙所擁有的四件神器跟瑤池所擁有的三件,都是在近百年前那一場比試中,兩方派出的弟子從他們的弟子手中奪走,就沒有再歸還給他們。
所以這「歸宗問道」之比,其他宗門不必請也會來,只有這崑崙和瑤池兩宗,他們若是不來,「問道歸宗」便辦不成了。
京城來使想着這十大宗派之間的恩怨,看向端坐在上首的瑤池之主。瑤池之主外表看上去年紀不到三十,然而她的實際年齡卻早已過了整百之數——
近百年前,在大比上將另外兩件神器奪回瑤池的,便是她。
瑤池之主看他,微笑道:「我瑤池門下的弟子此刻都在外執行任務,等到選定人選之後,我便會讓她們提前動身去京都。」
崑崙與瑤池,總算是有一處定下會準時出席了,京城來使鬆了一口氣。
他也一早發現這瑤池顯得有些冷清,門中的弟子並不多,於是猜道:「可是最近世間不太平,掌門讓門下弟子都出去降妖伏魔,匡扶正氣了?」
瑤池之主點頭道:「正是如此。」
每三十年一次的「問道歸宗」一開始,人間就會變得不太平,各路妖魔鬼怪都紛紛現世,同人一樣,他們也想爭奪這氣運,也想爭奪這十件神器,更想奪了這第一,統領天下。
崑崙弟子隱世不出,瑤池弟子卻不同。瑤池在人境,不比崑崙在天上,門下弟子都有自己的歷練任務,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出去降妖伏魔。這段日子,妖魔為禍的事越來越多,整個瑤池的弟子可以說是全部出動了,包括京城來使此刻想見的商芸也不在這裏。
他一開始便問了瑤池門人,知道商芸不在,此刻又接到二哥從崑崙傳來的信息,於是便問瑤池之主道:「我來瑤池見掌門,我的二哥卻去了崑崙,然而崑崙掌門不在山上,崑崙首徒商寧也不在山上。聽掃地的小童說,商寧是在幾日前動身來了瑤池,想要見他的妹妹,為她慶賀生辰——」
真是搞不懂這兩兄妹,他們是同一天出生,有什麼可慶賀的?
瑤池之主眼中露出笑意,說道:「噢?你們去了崑崙,沒有見到他師父嗎?」
見京城來使訕訕點頭,她才開口道:「商寧幾日前確實來過這裏,因為芸兒不在門中,所以他也沒有停留,直接去了芸兒所在的地方找她。」
來使三號:「……」
這樣說來,他們三個豈不是一個任務都沒有達成?一個鎮北王是拒絕回京,只剩下這兩個,他們竟是一個都沒見到。
他不得不問道:「那……敢問掌門,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商小姐人現在是去了哪個方向?」
瑤池之主微微一笑,說道:「酆都。」
————
人境,酆都。
一進入酆都地界,無論白天黑夜,都是陰風怒號。
這裏是酆都鬼王的地盤,陰氣聚集,烏雲蔽日,再大的太陽也照不進這座城裏,跟其他人境景象完全不同。
在鉛雲之中,一隻巨大的仙鶴在其中穿行,拍打着翅膀捲起一陣風吹散周圍的雲,揚天發出清越鶴鳴。
一個穿着劍袍的身影仰躺在鶴背上,一手墊在腦後,枕着自己的手臂,隨手拍了拍身下的仙鶴。
他的面孔美得讓人有種驚心動魄之感,長發在風中被吹得覆在臉上,一瞬間簡直讓人以為仙鶴背上躺着的是個少女。他從仙鶴背上坐起來,睜開眼睛,抬手重新束過了頭髮,因為身上氣質閒散,所以美得少了幾分侵略性。
透過雲端,只見酆都城中出現了一隻鬼氣森森的迎親隊伍,連從嗩吶中吹奏出來的喜樂都帶着一股說不出的陰森瘮人。酆都鬼王騎在一匹眼眶裏燃燒着磷火的黑色駿馬上,臉上戴着一張面具,身上的黑袍幾乎與身下的駿馬融為一體,迎親隊伍所經之處,都是白色紙錢憑空生出,飛揚落地。
商寧,或者說是楚雲非,他伸手撫摸了一下仙鶴的脖子:「乖,飛到花轎上空去。」
仙鶴加快了速度,翅膀捲起的風卻變小了,沒有讓下方的鬼王發現他們的蹤跡。
它背上的人要追的不是他,而是這支迎親隊伍的花轎里坐着的新娘。
商芸攪動着手中的絲帕,這次任務收服那隻妖怪沒有問題,雖然那玩意吸收了很多精血,妖力大盛,然而她有月淨輪在手,輕易就把他打了個魂飛魄散,將他最後一點精元收入月淨輪之中,要拿回瑤池去。
瑤池可不像眾人所想的都是仙池,這方淨池分上下兩部分,上面是靈泉,下面是血泉。血泉里壓着的都是這些妖魔的精魂與無盡怨念,是瑤池的道法也無法消彌的至惡之物。
這種東西只能靠三件神器鎮壓在瑤池裏,慢慢化解,才不會將人間變成煉獄。商芸不知道這瑤池之中到底壓制了多少這樣的東西,只知道如果放出去的話,人間肯定要生靈塗炭。
她以神器鎮壓了妖怪的精魂,正要回瑤池,結果卻在路上遇到了陰兵借道。
在酆都境內,這樣的情況很常見,所以她並不吃驚。她一人停留在這酆都城外的小鎮上,同行的十幾人中只有她一人持有神器,其他人如果要一起來的話,恐怕會被妖物所傷,她也沒有辦法分神去保護其他人,便沒讓她們跟來。
她戴着面紗等在路旁,等借道的陰兵過去。這附近的居民也常見這樣的景象,只是依然心驚膽戰,都跟她一樣靠着牆壁站在屋檐下,不敢稍動。
瑤池弟子畢竟與普通人不同,如果說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小鎮上的普通人是灰撲撲的石頭,那出現在小鎮上的商芸就像一粒未蒙塵的明珠,光是站在那裏,在昏暗中都微微發着光,最是引人注目。
大概就是這樣,所以才引來了酆都鬼王的關注。
誰也沒有想到,酆都鬼王竟然會在這隻巡城的隊伍里。
他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身黑衣,騎在眼眶裏燃燒着火焰的黑色駿馬上,在陰風中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看向了她。
商芸察覺他的視線,抬起頭來眯着眼睛看向他,目光跟鬼王在空中相接。
鬼王出行,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奇事,只是她不知鬼王此刻為何要駐足看自己。商芸確定自己應該沒有打擾到他,到沒有得罪他,更沒有在任務中錯殺他麾下什麼人,所以心底只是有疑問,但卻並不心虛。
鬼王駕着馬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了她片刻,然後從那面具之後發出了意外好聽的低沉男聲,說道:「上來。」
商芸:「???」
她當然不可能這樣莫名其妙上他的馬,她又沒有昏了頭。她想到酆都鬼王的傳說,據說他是前朝將軍,封了異姓王,在戰死沙場之後,集死在沙場上的亡國將士的怨氣,轉成了鬼修,最後成為了今天的酆都鬼王。
他生前便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死後仍然沒有改變這個習慣,騎着的這匹戰馬也是從他生前一直跟到現在。沒有人見過他是長什麼樣子,哪怕是商芸的師父瑤池之主也好,也不知道這酆都鬼王到底有什麼禁忌。
所以商芸站在原地看向他,平靜地開口道:「不知前輩找晚輩有何差遣?晚輩這次出來執行任務,還要回師門復命,就暫時不叨擾前輩了。」
酆都鬼王看着她:「你是瑤池弟子。」
商芸點頭:「我是瑤池弟子,瑤池之主是我師父。」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說話了。只是鬼王哪怕沉默着,他的身影是一樣充滿了壓迫感,商芸猜測着他到底要做什麼,然後就感到一陣風沙迷眼,恰好將她臉上的面紗捲走了,露出一張美麗得讓人屏息的臉。
她的五官跟她的哥哥商寧其實長得很像——簡單來說,就是商寧男生女相,跟妹妹幾乎共用了一張臉。只不過同樣的相貌在兩人身上,呈現出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商寧閒散如遊仙,商芸卻是存在感極其強烈,耀眼無比。
她素來知道自己長得惹眼,為了減少麻煩,一般出門的時候都會帶上面紗。她沒有想到這陣風會把她的面紗被吹掉了,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真容展現在鬼王面前,會換來他更加強烈的注視。
她只是感到茫然,看着鬼王,開口叫他:「前輩?」
酆都鬼王看着她,說道:「就是你。」
商芸一臉茫然。
只聽鬼王說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他的聲音像是一下子變得很近,商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看到那張面具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屋檐下站着了,而被馬上的男子一路擄到了他面前,讓她側坐在了他身前馬鞍的一小塊地方上。
酆都鬼王是鬼修,所以他的胸膛里沒有心跳的聲音,周身的氣質也很陰冷。但是在他身上卻很奇怪,沒有鬼物的那種腐朽氣息,只是讓商芸感到有陣陣陰寒之意透過衣物,從相貼的部位透過來。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曖昧。哪怕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商芸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是看上了自己了。
商芸:「……」
雖然這件事情完全沒有理由,但眼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
酆都鬼王在他的面具之後注視着她,那目光像是在描摹着她的容顏,商芸感覺他就像是在看這一件他渴望已久,好不容易才尋得到稀世珍寶。
這個想法令她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