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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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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宋至父親、母親、哥哥、嫂子、兩個侄子還有侄女的演員都入了劇組。何修懿在全陣容通篇對詞那天見過其中幾個, 剩下的則是頭一回親眼看到本人。
左然原本不必跟着,不過他卻非要一起,據說是要更全面地理解故事,何修懿再一次感嘆左然認真。
&景村」中發生的事分為兩段, 包括宋至進城之前遇到沈炎之前的事,還有宋至告別沈炎回到村子之後的事。
李朝隱導演先拍攝的是前面那一段。
宋至父親染了重病。他才四十多歲,是家中主要勞動力,全家都很憂愁。某天, 宋至父親突然感到病情好轉, 甚至還下廚做了一頓飯, 然而正當眾人歡欣雀躍之際, 他卻陷入昏迷並且很快去世——原來之前幾天只是「迴光返照」。
家中驟然變得貧困。
祖父、父親死亡,哥哥的兩個兒子也還小。年輕的兄弟二人很難讓自己擁有可以供養祖母、母親、嫂子、和三個孩子的能力, 何況哥哥並不能幹。
宋至母親作為新的「一家之主」,已經竭盡所能地算計着用錢。他告訴宋至說, 不要總看女人,因為家裏無法為他娶妻生子。
一日, 宋至母親發現,宋至的二侄帶着其年幼的妹妹偷走家裏的錢並且換了一個西洋人的玩具。她拔了一根藤條,拼命地抽兩個孩子,聲嘶力竭地哭:「我怎麼養了你們兩個狗東西!我怎麼養了你們兩個狗東西!」
飾演宋至母親的人是一個老戲骨。她在這幕當中,將一向隱忍、「顧全大局」的宋至母親情緒的爆發演繹得可謂是淋漓盡致。
接下來的劇情便是宋至母親決定將宋至的小侄女送出去當童養媳。女孩子還太小, 不到兩歲, 佔用了宋至母親、嫂子太多時間, 使她們二人無法輕易從家事中脫離,編更多藤條,或者,種更多莊稼。而送出去,則可以得到一筆錢,同時節省自己時間。
這也是很多地區古老的習俗。對於某些貧困的有女兒的家庭來說呢,女兒無法「傳宗接代」,出嫁時還要帶走一筆嫁妝,而接納童養媳家庭,到了迎娶之時則只需要擺上幾桌酒席,省錢省事,「互惠互利」。宋母同樣認為女孩子「不划算」——姑娘出嫁之後生育下的孩子都要留在別人家裏、跟隨別人姓氏,無法替家族開枝和散葉。
宋至母親仔細叮囑對方不要虐待她小孫女,那家應了,然而這不過是令自己好受一些的方法罷了。不論虐不虐待,宋家都不可能知曉。
老戲骨的演技十分精湛。宋至母親一心為了家族,然而,那愚昧可悲的嘔心瀝血、自我犧牲,令片場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沉甸甸的。
……
&景村」片場很偏僻,沒有什麼娛樂,眾人十分無聊,於是每晚都在打牌。
有人帶了一副籌碼,自此,打牌內容終於不再局限於雙升、鬥地主之類的了,升級成了德州-撲克。
何修懿不會打,前兩天只是看了看,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首次上了牌桌。
參與遊戲的一共有六人。
左然、何修懿、攝影師凱文、錄音師莫安,扮演宋至嫂子的張筱茂,還有扮演宋至哥哥的游於詩。
張筱茂不算紅,但有上升勢頭。整個人十分有氣質,有着一種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范兒。她平時也是那樣的,每回接受記者採訪,都能透露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十分淡然的態度。
然而一周下來,兩人變得相熟,何修懿發現她……是一個玻璃心。
張筱茂時常在微博里搜自己,只要看見負面評價,比如說醜八怪、演技差、紅不了……就會氣得像要爆炸,直拉着好脾氣的何修懿吐槽,偶爾還會登錄小號上去懟人。
何修懿曾經說:「你的性格……和我以為的不一樣。」張筱茂回答道:「裝的。公司和經紀人讓我裝的。」
至於游於詩,也與傳聞中的不一樣。
提到游於詩,影迷們多數會感慨地說一句「傷仲永」。游於詩出道時曾經備受矚目,然而下坡路卻走得十分厲害。曾與他合作的某個一線導演的一句有名的話也許可以說明問題:「太懶了。」意思顯然是說,游於詩有天賦,然而不夠努力,終日聲色犬馬。何修懿看過對方兩三部片子,也能感覺到演技有退步。總之,游於詩才三十三歲,便成了末路的典型。
不過,在演對手戲時,何修懿卻感到游於詩目前的演技算是相當不錯,想來也許是悔悟了。
二十把玩下來,張筱茂要去睡美容覺了,莫安便叫錄音助理頂替。
何修懿第一次上桌,又是二十把過後,便將自己手邊的籌碼全都輸光了。
「……不好意思,」何修懿站起來,「我輸光了。」
左然抬起頭說:「我可以借給你。」
&就沒意思了!」錄音助理叫道,「還帶借來借去?!」
&事,」何修懿對左然笑了笑,說,「剛才很開心了。」
這時莫安忽然問道:「嗨……我的老夥計們……咱們賭點兒什麼呢?難道就這樣干打嗎?」
&個大的!」錄音助理再次叫道,「敢上牌桌,就做好把內褲都輸掉的準備!」
莫安:「哦,上帝啊,這簡直太棒了。」
何修懿有一點茫然——簽了《家族》合同,他手頭寬裕了很多,但也沒得揮霍。
聽到錄音助理的話,一向沉默的左然忽然出乎意外地插了一句:「就這個吧。」
何修懿:「……?」
左然抬起眼掃了一下何修懿:「第一個輸光的,脫掉內褲回去。」
何修懿:「……」
&在洗手間脫,只穿外褲離開。」
「……」
左然繼續慢條斯理地道:「為了防止作弊,將內褲交給最後贏家保管。至於其他輸家……以後請吃飯吧。」
何修懿的臉「騰」地一下全紅了。
他抗爭道:「不要這樣……」
眾人鬨笑一聲,又繼續打牌了。
左然手邊籌碼不斷地增長着。他左手扣着暗牌,右手時不時地擺弄一下籌碼,修長的手指將籌碼拿起、放下,令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好像在何修懿心間敲鼓。
又是一段時間下來,左然的籌碼簡直壘成了長城。
&會算牌。」將最後一疊籌碼交給了左然,攝影師凱文無奈地說道,「他能記住所有用過的牌,分析每一個人拿到某種暗牌、與明牌一起組成某種花樣並比他大的幾率……他贏面大就加注,他贏面小就棄牌。還有別的算計,你們問他好了。」
德州-撲克,每人手裏兩張暗牌,桌上還會有五張公共牌。經過押注之後,遊戲進入攤牌階段,每人任選三張明牌,與自己手裏兩張暗牌搭配,看能否組成同花順、四條、滿堂紅、同花、順子、三條、兩對、一對等等。劇組沒有莊家,規則便是,每局牌面最大的人通吃所有籌碼。
見凱文說左然算牌,何修懿又想起了左然理工學神的屬性。
以後還能不能和他打牌了啊……
最終,絲毫不意外地,除左然外所有的人都離桌了,左然面前籌碼簡直像一座山。
左然將籌碼推到了一邊,抬頭直盯着何修懿。
&個……那個……」沒來由的,何修懿心裏面一陣緊張,「那個懲罰,應該是開大家玩笑……的吧?」他覺得自己耳朵好像都紅了。
左然看了何修懿好幾秒,才好整以暇地從桌前站起:「當然是開玩笑。」
&何修懿鬆了一口氣。
&可不想保管你的內褲。」
劇組有人站在一邊,唯恐天下不亂地用手機拍攝,監製走到他們跟前小聲「命令」他們全都刪了。
何修懿也有些無奈——常年如冰山一般的左然喝醉了之後怎麼是這樣?他那些狂熱粉絲知道了會不會紛紛爬牆到別家?
不知是誰開玩笑似的說:「影帝該不會喜歡柳揚庭?錯把長得很像的何修懿當成自己暗戀的對象了?」
何修懿笑了笑:「不清楚,可能吧。」
折騰半天,監製有點累了,嘆了口氣,對何修懿問道:「要不你把左然帶回你家去吧?就一晚上……明早你們兩個一起趕去片場。看這架勢,就算你幫忙把他送回家,你離開後他也又會鬧的。」
何修懿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後才開口說:「我那房子面積很小,我怕左老師住不慣。」
監製笑了:「他哪裏是那麼矯情的人?」作為演員,忙起來時從第一場拍到最後一場無休,冬天穿短袖,夏天穿棉服。左然還不紅的時候,有幾次在村里拍戲,眼睜睜地看着老鼠經常囂張得從睡着了的人身上踩過去。不過,每次在記者問到拍戲是不是辛苦時,左然都會十分平靜地回答:「沒有感覺,這應該的。」
何修懿只能應承了,扶着左然,再次鑽進那輛「慕尚」,給司機報了一個地址,而後便讓左然靠着自己,一路往熟悉的小區去了。靠着他的左然再也沒掙動過,仿佛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媳婦」。
何修懿的「家」真的非常小,在一棟八幾年的老樓一樓最內側,一室,沒廳。地板踩上去吱呀吱呀響,牆上的白漆也有些剝落了。
這是他最近才租的房子。母親去世之後不久,便有人給父親介紹了一位四十歲的離異的女性,父親覺得十分喜歡,見了幾次面後便讓對方住到了家裏來。據說,她的兒子借了幾十萬塊參與什麼「莊園開發」,被人騙得血本無歸,於是她只好賣房子還債,出來再找「老伴」也是因為實在是沒有住處了。何修懿的父親急着「抄底」,因此不顧旁人指點,堅持讓「女朋友」住進他唯一的一套房子裏了。何修懿見過「准後媽」,十分漂亮,風韻猶存。他的父親是個「顏控」,何修懿的母親便是個大美人,而何修懿像他母親,桃花眼、高鼻樑,還有一雙長腿。
何家一共兩室一廳。何修懿將近三十歲,和四十歲女性住在一起實在是有一些彆扭,只好出去租了房子。他的經濟十分緊張,也租不起什麼好的,只能一邊幹着兼職一邊勉勉強強將就着住——他最近的一個兼職是給朋友開的婚紗攝影當模特拍攝宣傳照。
左然進門之後卻沒什麼不適。何修懿讓他坐在椅子上,他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只盯着何修懿,別的什麼都不在意。
何修懿覺得有一點好笑,玩兒心上來,逗着左然說:「閉眼。」
左然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何修懿又道:「睜開。」
左然又是照做。
&嘴。」
「……」左然雙眼直盯着何修懿,半仰着頭,似乎覺得自己會得到一個吻一樣,微微啟開一條唇縫,還伸手去拉何修懿的腕子。
何修懿連忙道:「行了閉嘴。」
「……」左然有些失望地合上了雙唇。
看着左然這樣,何修懿感到有一些詫異,問道:「左老師,左影帝,你對我相信到這種程度?」
左然點了下頭。
何修懿突然之間竟然有些羨慕那個「媳婦」。此刻的左然很像幼兒園孩子,不搭理「陌生人」,只願意把昏昏沉沉的自己交給「媳婦」,完全聽對方的指揮。這種羨慕很沒由頭,因為何修懿甚至不知道那個「媳婦」是否當真存在——是左然現實當中的戀人,還是他酒醉之後的幻想。
何修懿又對左然道:「你在這稍微坐一下。我去洗漱,馬上回來。」
&
何修懿走進破舊的廁所,打開了那個搖搖晃晃的籠頭,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鐘,熱水才汩汩地流進了池子裏。白天用於修飾的妝去吃飯前已經卸了,何修懿在洗臉這步並沒有花太長時間。之後刷牙、使用牙線,當他從廁所再走回客廳里時,左然剛好獨自待了十五分鐘。
何修懿看見左然依然坐在門廳內的木質餐桌前,微微蹙着好看的眉,修長的手指拿着一張紅色便簽紙,似乎正在研究什麼。
&然?」紅色的便簽薄一直放在餐桌上,是正方形的,何修懿有時會在上面記錄信息。何修懿心裏琢磨着:原來方才左然在玩這個,怪不得一直沒發出聲音。
左然沒有答話,繼續與手裏的便簽紙搏鬥着。他將紙折過來、折過去,時不時地拆開,而後再折過來、折過去……無限地重複着無意義的流程。那張紅紙摺痕遍佈,看着有些傷痕累累。
何修懿想將紙抽出,左然卻固執地不讓。
「……」何修懿只好等一下。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左然終於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高難度操作——將手裏那張紅色的便簽紙折成了一個心形。何修懿仔細看過了,心形折法十分簡單,有效操作只有四到六步,卻把喝醉了的左然……足足絆住了將近2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