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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黃可終日
當然了,除了讚賞,更多的還是一些想要尬滑的人,周圍幾個新來的男生似乎被激起了鬥志,不打算只在原地練習動作了,踩上滑板,從後面追了上來。
雖然現在滑板依然被大多數人認為是非主流玩的,不過被圍觀了這麼多年,黃澀澀早就習慣了,當初選擇學滑板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覺得這項非主流運動很酷。
現在依然覺得很酷,至少當她玩的時候,可以專注其中,刺激的感覺佔據所有感官,讓人沒工夫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聽見後面傳來的雜亂的滑輪聲後,黃澀澀也不在意,變換着動作,嘴角微翹,露出了得意的笑,柔順的短髮在空中自由飛翔,有着不同以往的神氣。
如果肩上再系個披風,可以說是飛天小女警本人沒錯了。
慢慢的,她加快了一點速度,河畔兩旁的天光雲影在餘光里快速倒退,變成了一片模糊的彩色,綺麗壯觀,可是忽然間,一個人影出現在這片模糊中,清晰得尤為突兀。
黃澀澀有點驚訝,以為又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在大腦反應之前停了下來,下意識扭頭尋找,一眼就發現了樹下的人。
陳訓站在幾個人的後面,薄唇間一點猩紅,又銜着一根煙,五官被煙霧和人群遮得七七八八,不過透過交錯的空隙,還是可以看見他難得穿了件白色短袖。
新新舊舊的綠葉相襯,看上去乾淨清爽,成熟又少年。
雖然這段時間和他們偶遇的次數隻增不減,但是黃澀澀還是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高興地揮了揮手,想也沒想,為了走近路,拎着滑板,跳上了台階。
本來李奪還想和她說兩句話的,結果打招呼的手剛一抬起,汪海洋和林東就從兩邊分別架着他的手臂,把他給硬生生抬走了。
過來的黃澀澀正好撞見這一幕,還以為自己不受歡迎,看了看勾肩搭背離開的幾個人,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一臉茫然道:「為什麼他們一看見我就走?」
剛才玩了這麼久的滑板,又一路跑過來,以至於她還有些喘氣,額頭和脖子上也滿是汗水,順着頸側的線條,淌過精緻的鎖骨,最後沒入看不見的溝壑里。
可惜她還不自知,仍在思考自己不受歡迎的原因。
煙盒堅硬的稜角又刺進了陳訓的掌心裏,神情一斂,又抽了一口煙,說得不痛不癢:「大概是被你打怕了。 」
「……」胡說,她哪有這麼暴力!
黃澀澀不滿地皺了皺鼻子,豎在身前的滑板被她搖來搖去,決定不和他計較,又問道:「你們出來查案子?」
&
真可憐。
被服務的群眾良心未泯,知道他們接下來將面對無窮無盡的加班,不禁生出一點同情,不好意思再耽誤他的寶貴時間,識趣道:「那你快去忙吧,等你結案了咱再見。」
說完後,她的手一松,滑板重回到地上,準備從台階旁的小坡滑下去,誰知道一隻腳剛踩上去,手腕又被人抓住了。
&急。」
平穩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和手上的溫度一樣讓人熟悉,黃澀澀又十分有出息地臉紅了。
其實她不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獨獨面對陳訓的時候,彆扭得像個正常姑娘,究其原因,或許是因為學生時代留下的陰影太大,導致她試圖通過現在的表現來挽回當初的形象。
可惜相處得越久,她就越藏不住真實的性格,如今已經有了一些暴露本性的徵兆。
所以這次黃澀澀沒有再紅着臉躲避,聽了他的話後,也不急着走了,轉過身子,不懷好意地「哦」了一聲,自戀道:「捨不得走?還想和我聊會兒天?」
為了看清陳訓的表情,她故意往他的面前探了探,歪着頭打量他,可不知是幅度太大,還是衣服過於寬鬆,肩上的領口隨着她的動作往下滑了滑,露出內衣肩帶的一角。
墨綠色的,皮膚被襯得更白了,比波光粼粼的湖面還要惹人注意。
陳訓皺了皺眉,微眯着眼,聲音也沉了幾分,就像天邊漸漸消失的夕陽,黑夜將要降臨,語氣不是太好,回道:「好好說話。」
「…>
黃澀澀直起身子,雙手緊貼褲縫兩側,立正站好,軍姿標準,就差沒對他敬禮了。
男人沒搭理她的搞怪,又瞥了眼她手裏拎着的滑板,上面貼滿了花花綠綠的貼紙,板面還有不少磨損的痕跡,足以證明這塊板的使用時間不短。
&歡玩這個?」
聞言,黃澀澀點了點頭,以為他是工作壓力大,想要出來放鬆一下,於是不和他開玩笑了,認真提議道:「不如我教你滑滑板吧?這個也是減壓利器,真的。」
雖然是在問他,但好像沒給人選擇的權利,因為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滑板讓了出來,鼓勵道:「來吧,體驗一下,包你滿意。」
面對她極其跳躍的思維,陳訓眉梢微抬,臉上的表情有點耐人尋味,卻也沒說什麼,同意了她的提議,按照她教的方法,站了上去。
&放輕鬆,別怕摔,也別不相信我的技術。」
第一次玩滑板的人大多都有些害怕,這一點黃澀澀非常清楚,所以沒打算一來就放大招,想讓他先站上去,慢慢感受熟悉一下滑板。
可惜的是,由於身高差距過大,她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可以用手扶的最佳位置,最後乾脆讓他把手放在她的頭頂,甘願做一個人形拐杖。
結果沒想到教學效果還不錯。
大概是因為男生的運動細胞天生就很好,他壓根兒沒出現初學者會出現的問題,甚至不需要她扶也能滑得很好。
黃澀澀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對自己肅然起敬,佩服起自己的教學能力來,開始得寸進尺,又教了他單獨上板的方法,連哄帶騙道:「哇,你也太有天賦了吧,來,圍着這個廣場滑一圈看看。」
出乎意料的,陳訓居然沒有拒絕她的要求,重新踏上滑板,繞場一周,速度不算快,卻遊刃有餘,和旁邊那些老玩家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就像自在如風的少年。
黃澀澀就在原地等着,在他歸來後,可以確定自己真的教得很好了,不再為難他,讓他坐在椅子上休息,她也在一旁坐下,沾沾自喜,尾巴又翹上了天。
&吧,我都說了我的技術很好。不是我吹,想當年我可是桐市最早一批玩滑板的。」
怕他不相信,黃澀澀還特意從兜里拿出手機,打開百度,搜索自己的名字,想要把以前的得獎記錄翻給他看,畢竟無圖無真相。
誰知道不搜還好,一搜嚇一跳,她竟然在相關搜索推薦里看見了陳訓的名字。
她的第一反應以為是重名,結果點進去一看,顯示的照片的確是他,而個人榮譽那一欄赫然寫着「2004極限運動亞洲巡迴賽中國站第三名」。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以前也玩滑板!」
還在洋洋得意的人笑容盡失,翹上天的尾巴也耷拉了下來,表情複雜地看了陳訓一眼,想把手機砸了,自豪感瞬間灰飛煙滅。
虧她還高興了這麼久,到頭來不過是他下的一個套?一個市上第三名,教一個全國第三名,她不要面子的啊!
她望着早已知情的人,憤憤道:「你還擅長什麼,今天一次性說清楚吧,以後我好避開!」
聞言,正在點煙的陳訓輕笑了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隨意道:「心情不好?」
雖然她看上去比往常興奮活潑,說的話也多了起來,但是掩蓋不了她反常的事實。不過黃澀澀以為他是在說他欺瞞不報的事,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反而沒什麼底氣了。
&也沒有這麼嚴重。」就是她得重新審視審視當老師的能力了。
誰知道陳訓下句話便敲醒了她:「不是這件事。」
一聽這話,黃澀澀一愣,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暫時忘記的破事又重回腦海,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語,嘆道:「有這麼明顯麼?」
看來在刑警面前撒謊確實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她以前也經常被她爸抓包,於是沒有否認,又問道:「你留下來是因為看我心情不好麼?」
聽見陳訓「嗯」了一聲後,黃澀澀的內心十分感動,心想怪不得他今晚對她的話言聽計從,本來還想憂鬱一會兒,這會兒完全憋不住了,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腦說了出來。
末了,她以一種大仇已報的痛快語氣,咬牙切齒道:「今晚他們好像又去開房了,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她老公捉姦在床了。」
以她的記仇能力來說,如果不把吃的虧還回去,那就太不像她的風格了,可是過了許久,黃澀澀又悶悶不樂地補充了一句:「如果我的那條短訊發出去了的話。」
沒有發出去不是因為她心軟了,只是覺得這件事和王薈的老公沒有關係,不應該把他牽扯進來,而且萬一他早就知情呢,所以打算換個方法。
可惜她現在還沒有想好,只能暫時讓那對狗.男女再逍遙一段時間。
而陳訓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雖然他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卻不是合格的安慰者,期間仿佛一直置身事外,沒有要替黃澀澀打抱不平的意思,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才側頭看了她一眼。
天色漸晚,周圍光線昏暗,垂下的短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楚表情,只能隱約聽見她還在小聲嘟囔着什麼,有點像因為小偷進公安局的那晚,帶了點委屈,還有不服氣。
陳訓收回了視線,還是沒有說話,眉眼沉亮,此刻只想揉揉她的腦袋,誇她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