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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說他一擊即中[重生]
咸豆漿甜豆漿你要哪個?救我還是救你媽?愛過我嗎
雪白的牆面上貼着幾張海報, 上面是幾個穿着皮衣皮褲, 手上握着貝斯或是結他的非主流男人。方樞懷從自己腦海里搜索了一番,才想起來這是十多年前以一首口水歌一時走紅,但後來又悄沒聲息的樂隊。以內里三十多歲的審美看過去, 方樞懷只覺得自己的腦仁有點疼。
不遠處是一張書桌,上面放着一台電腦, 旁邊則是一排巨大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其中有一個隔層被清空了,用來放各式各樣的模型, 有大小不一的聖殿、醫院和條頓騎士, 有紋着鳶尾紋章的法國騎士, 也有開弓射箭的英格蘭長弓手模型。左側則放幾個金屬制的星際迷航進取號模型——方樞懷想起來這是自己托人從國外買的,花了不少錢。
最中間的,卻是一個1:200的戰列艦模型,正是俾斯麥號。當年他跟家裏鬧翻,其他東西沒帶, 這些模型倒是拿走了不少,特別是俾斯麥號和那幾個進取號星艦。
當年拼着一身少有的桀驁也要堅持自己的路,恨不得跟家裏斷絕關係, 堵着一口以後一定要讓你們刮目相看的憋悶氣,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射箭, 回頭再看, 怎麼都透着一股青春期的幼稚和叛逆, 方樞懷被人說了一輩子的「沉穩」、「老成」,唯獨這件事,隊裏的人沒少揶揄,卻也幾乎都是豎起了拇指,笑着打趣說「果斷」、「有魄力」。
只不過後來……
方樞懷將心頭凌亂的思緒給揮開,從床上下來,走出自己的房間。十五歲的少年身高跟抽條兒似的,方樞懷這個時候已經有了一米七八,身形修長勁瘦,卻不蒼白單薄,兩條大長腿裹在不算寬鬆的褲子裏顯得異常賞心悅目。
整個房間空空蕩蕩,跟印象中並無兩樣,方樞懷在客廳中轉了轉,發現茶几上放着幾本財經雜誌和當天的報紙,旁邊則是一份成績單,似乎是月考的成績,應該就是自己的。
方樞懷這才想起來,自己三十來歲的人,什麼語文數學生物,所有考試科目內容早八百年還給老師了,唯有英語,近些年由於經常參加國際賽事還算不錯,至於其他科目,腦袋裏也就剩下幾個題目和公式名,回到十五歲,難不成是各科老師的怨念報復,讓自己再走一遭?
真是不能再糟心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月考成績,發現除了英語成績是105,其他各個科目,包括語文在內,分數都在130分以上,物理還爆了個>
方樞懷難得沉默了。他要找什麼藉口解釋一個三好學生大學霸忽然變成吊車尾倒數的突變?發給家長的校報上青少年教育專題的題目他都想好了——「震驚!三好學生沉迷xx,一夜之間從年級前十掉到六百多名,你家孩子有這些毛病嗎?」
沒毛病。
方樞懷:「……」腦仁再次疼了起來。
&小方,你還沒去學校啊?」大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中年女性拎着一大袋東西,手上還捧着一盆君子蘭,右腳抵着門,努力將鑰匙從鎖里拔|出>
方樞懷一時忘了對方的名字,卻知道這是每天都過來做飯打掃的阿姨,叫了一聲便上前接過她手上的膠袋和盆栽,朝膠袋裏看了一眼,見有魚有肉,便拎着去了廚房。
&小方,沒事沒事,我來弄。」
方樞懷這邊已經放好了,抬了抬手中的盆栽問她:「這盆東西放哪兒?」
對方很驚訝:「不是你前天跟我說陽台上的月季死了,讓我買一盆君子蘭回來的嗎?」
十五歲的他記得,可重生的他哪裏還記得?
方樞懷笑了笑,直接捧着這盆君子蘭上了陽台。
再次下來的時候,那阿姨已經在廚房乒乒乓乓地做起飯來,見到方樞懷下來,往後仰了仰,隔着半邊門朝他問道:「我今天買了幾條鱸魚,晚上吃清蒸鱸魚、木須肉、糖醋小排行嗎?」
方樞懷點頭,他對吃的不挑剔:「麻煩您了。」
&這孩子客氣什麼!」
兩人一來一回間,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方樞懷接了電話,聽到另一邊一個女聲溫柔無比地問道:「方同學,你今天沒來學校,是身體不舒服嗎?」
方樞懷眨了眨眼,依舊沒想起來電話那頭是誰的聲音,不過既然叫他同學,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班上的同學,可是聽這聲音又不像是十幾歲的姑娘……
&同學?」
咳了一聲,方樞懷禮貌地回道:「抱歉,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明天可以回學校學習。」
那邊立馬說:「不用不用,你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先在家裏待幾天吧,身體要緊。」
囑咐了幾句,那邊才掛了。
放下電話的一瞬間,方樞懷腦中才電光火石一閃,想起來這正是他當年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劉晶鳳,人稱急驚風,做什麼都風風火火,訓人也氣勢足火氣旺,有一次氣得狠了在教室里連着罵了兩節自習課,句子都不帶重複的。她最見不得學生裝病逃課,每次有人請假了,沒見到醫生開具的證明不放行,就算有了證明也會時不時家訪查崗。
這通電話倒是敲醒了方樞懷,他要是任性地直接自暴自棄,學霸秒變學渣,他自己倒是無所謂,急驚風肯定得炸了,到時候課間談心說理、課後家訪天天輪番來,端着一張溫柔得滴得出水來的臉對自己噓寒問暖,絮絮叨叨地對自己說如果有什麼困難跟他說什麼的,他鐵定得頭大死。
嘆了口氣,方樞懷還是認命地回到了房間,從書架上抽出一疊資料,好在現在還是高一,學的內容不是很深,而現在這個十五歲的身體記憶力又好得驚人,一天下來,他好歹跟上了些進度,不至於一上課就兩眼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之後幾天,家裏依舊沒人回來,方士軍倒是打過電話,說是歐洲那邊的事情很快結束,幾天後就能回家。至於張靜,方樞懷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便也沒有問她的情況。
重新回到校園的感覺有些微妙,方樞懷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會選擇射箭,七十米的射箭道讓他打心底喜歡,跟張晗櫟之間亦敵亦友的狀態他也很享受。人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對手,兩人交往其實並不很多,但彼此的關係卻如此自然而深刻,心照不宣。決賽場上,只要一個對視,就能明白對方眼裏到底是什麼情緒。
手肘被戳了一下。方樞懷轉過頭,就見到同桌宋瑤紅着一張臉,蚊子一樣對自己說道:「剛才劉老師讓你去她辦公室。」
方樞懷仔細辨別了一下,才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對她道了一聲謝,便起身往辦公室走去。走到教室門口,後面幾個女生咯咯低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他剛剛跟你說話了,什麼感覺?是不是幸福得冒泡啦?」
推開英語組辦公室的大門,方樞懷就見到劉晶鳳一臉嚴肅地盯着桌面上兩張表格,聽到這邊動靜,抬眼看過來後,眉間鬆了松,露出一個笑容:「方同學你過來了啊?坐坐!」
待方樞懷依言坐下,劉晶鳳繼續說道:「方同學,你這次英語成績好像比上次差了三分?」
劉晶鳳作為班主任,又是班裏的英語老師,對自己的科目看得自然是無比重要,幾乎盯住了班裏所有學生,恨不得每個人都拿出所有自習時間學英語。有次月考,班裏平均分落到了第五名,劉晶鳳氣瘋了,直接放話:「就算你們其他科目都陣亡了,英語這門科死也要給我堅守住前三!不然我不介意每天放學後專門給你們開一個小時的英語補習班!」
這話成功嚇到了班裏眾人,所有人心裏大罵,課上卻不敢含糊,頭懸樑錐刺骨的,終於在下一次的月考中竄回了第三。結果又被劉晶鳳一句話給嚇死了。
只因為她兩眼放光地說道:「這還是沒補習的成績!要是我給你們補習了,拿下第一絕對不是問題!」
所有人的內心只有兩個大字:臥槽!
&這次有些內容還沒掌握好。」方樞懷老老實實承認,天知道那些考題到底是什麼。
&樣——」劉晶鳳換了個姿勢,彎下身朝方樞懷說道,「今天會有個轉學生過來,他之前都在國外生活,語文水平不太行,但是英語很不錯,你是咱們班語文成績最高的,英語又恰好把你總分拉底了,我安排你們兩個坐在一起,你們倆能夠互幫互助一下,你看怎麼樣?」
聽到「轉學生」三個字,方樞懷腦中炸起一聲驚雷。他這才想起來,上一世的高一,張晗櫟轉到了他們學校,劉晶鳳也這麼問過他,那時候他想的是,劉晶鳳把妹子同桌給換走了,換來一個男生,還要他幫忙,實在是糟心得很,直接拒絕了,劉晶鳳倒也沒為難他,把張晗櫟調到了另一個成績比較好的男生那兒去,跟他的位置隔了大半個教室。
現在,面對劉晶鳳詢問的臉,方樞懷腦中忽然閃過一雙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以及決賽那個晚上,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扎着丸子頭的青年形象,一點點笑意在他眼中如同水波緩緩漾開,他說:>
他想到了比試之前方樞懷笑着對他說「放心」的模樣,彎着嘴角,眉眼中閃爍的卻是自信。
方樞懷的側臉輪廓分明,線條銳利,笑起來的時候才會柔和下來,但這個時候,面對張晗櫟常常翹起的嘴部線條被拉成了一條直線,整個人如同利刃出鞘,氣勢逼人。他平靜地開弓靠位,等信號片彈下,周身氣勢立刻一變,一個乾淨利落的撒放將箭射了出去。
這次王飛和報靶大叔的眼中都出現了猶疑,周圍幾個原本還在搖頭的大叔也停住了動作,雙眼明滅不定地看着收起動作的方樞懷,幾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只有最外圍的那幾個小年輕「嘖嘖」了兩聲,那個女學生甚至低聲嘀咕了一句:「嘁,有沒有搞錯,還是一環。」
方樞懷仿佛沒聽到那句話,朝大叔點了點頭:「請您報靶吧。」
大叔這才反應過來,呆呆地點頭,喊道:「白羽,一環。」
王飛盯着方樞懷靶紙上的兩支箭看了很久,像是要盯出兩個窟窿來,接着又臉色難看地轉過頭,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說出聲,半晌,他雙眼一沉,咬了咬牙,繼續射出了第三支箭。
報靶大叔:「黑羽,九環。」
方樞懷不緊不慢,依舊是方才的節奏,同樣射出了第三支箭。
報靶大叔這才像是確定了什麼,睜大了眼睛看向方樞懷,口中喊道:「白羽,一環!」這次的聲音提高了許多,隱隱帶着興奮。
這下,外圍的幾個小年輕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因為不止是報靶大叔,周圍圍觀的那幾個大叔都是一臉驚喜見到寶貝的模樣。
而此刻王飛臉上已經沉得能夠滴出水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少年,胸中一股煩悶立時湧上來,總覺得少年嘴角那微微翹起的弧度是在嘲諷他。
心中有些不信邪,咬了咬牙,他勉強平下心情,射出第四支箭。
報靶大叔:「黑羽,九環!」
方樞懷歪過頭瞥了王飛一眼,見對方沉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友好而禮貌,但看在王飛眼裏,這個笑容讓他戳心窩地疼。
少年轉身,第四支箭射出。
報靶大叔:「白羽!一環!一環!」
第五支箭。
報靶大叔:「黑羽!八環!」
報靶大叔:「白羽!一環!」
第六支箭。
報靶大叔:「黑羽!十環!」
方樞懷最後一支箭射出,報靶大叔幾乎跳起來,聲音尖銳得破了音:「白羽!一環!一環!」
這聲過後,整個箭館一片死寂,除了那幾個不明就裏,搞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興奮得跟磕了藥似的小年輕,其他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方樞懷,像是x光片一樣把他從頭照到腳,想要從那個勁瘦的身體裏看出什麼妖魔鬼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