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凌一行人離開,章邯身邊冷清了許多。
距離邀請賽開賽還有兩天,他想起了暴躁大叔蒙重。
仔細考慮過後,章邯決定搬去蒙重家裏住一段時間,讓他教近身格鬥。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柳沁,她直接約見章邯。
章邯很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見自己。
兩人在小區附近的咖啡館碰面。
「柳姐,我就是給你打個招呼,幹嘛非要見我?」
「找你當然有事了。」
「什麼事啊?」
「你知道蒙重大叔為什麼不待見我嗎?」
章邯道:「我感覺他並不是針對你,可能是對女性這個群體有意見。」
柳沁略感意外,「感覺有點准,不過還是不對。」
「這麼說,你知道蒙重大叔的事?」
「嗯,那天問我四叔,他告訴我的。」
「講講。」
柳沁沒說話,給章邯轉發了幾條微信,「你自己看。」
蒙重和柳沁的四叔柳向明是一個班的戰友,兩人曾作為自己隊伍的王牌被派遣到國外執行任務。
那次任務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從其他地方調來的六人。
因為任務需要,其中一人是女性,叫董麗。
平時幾乎見到女人的蒙重跟董麗朝夕相處,漸漸喜歡上了對方,只是礙於任務,不敢吐露心聲。
最後執行任務時,董麗中彈,倒在蒙重懷裏,再也沒有醒過來。
蒙重傷心過度,將本有希望活捉的罪犯盡數屠殺。
此舉引起上級震怒,好在有他直屬領導從中斡旋,免去了他的罪責。
但蒙重也無法繼續待在隊伍中,只得黯然退伍。
至於柳向明,在有機會阻止蒙重的情況下選擇沉默,也受到牽連,兩人一起退伍。
章邯幾眼掃完微信內容,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柳向明發的信息很少,箇中細節並沒有多提,不過章邯還是能想到蒙重的經歷。
他終於明白蒙重為什麼不願意教柳沁格鬥術。
如果當初董麗不是特種兵,只是個普通人,也不會死在他懷裏。
蒙重不是對柳沁有意見,也不是對女性群體有成見。
他只是不喜歡想學格鬥術的女性。
柳沁恰好兩樣都佔了。
「蒙大叔是個好人,我四叔說他很厲害,你跟着他能學到你要的東西。」
「我明白,要是庸才,也不會被調去執行特殊任務。」
「對了,你說要搬去遂暘村,真的嗎?」
「嗯,過去住一段時間。反正要跟着蒙大叔學習,來回跑不合適。」
「說的也是,身體上高強度的訓練之後,也不見得還有力氣回家。」
柳沁如此熱心尋找教練,根本原因還是她對王魁的死無法釋懷。
她對王魁的感情,在遇到章邯那天晚上消弭殆盡。
如果章邯僅僅告訴她王魁因為賭博,最終喪命,她會傷心,但也僅僅是傷心而已。
真正讓她不能原諒GAM的是王魁父母的境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毀掉她那段感情的罪魁禍首,就是GAM。
兩相疊加,柳沁也想跟章邯接觸GAM。
但是蒙重沒法教她,她的安全將是巨大的問題。
章邯道:「柳姐,那你怎麼辦?」
柳沁知道他話中所指,她道:「你不用管我,到時候我不會拖你後腿。」
「行,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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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扛着行李箱出現在蒙家大院時,蒙重一家正在吃飯。
端着飯碗愣了小半天,蒙重才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蹭飯。」
蒙重看了他幾眼,然後道:「坐下吃飯。」
章邯真沒客氣,接過蒙重給的飯碗吃了起來。
「那個姐姐呢,她怎麼沒來?」
「你爸不讓她來啊。」
「小易你哪兒那麼多話,趕緊吃飯,吃完寫作業去。」
章邯心道,原來年齡最大的孩子叫蒙易,倒是跟自己挺有緣。
吃完飯,章邯幫蒙重收拾碗筷,蒙重也沒有拒絕。
他道:「你是打算住這了?」
「嗯,這裏距離市區太遠,跑來跑去不方便。」
「我已經跟你說過,只能叫你如何殺人,你確定要學嗎?」
章邯沒有回答,反問道:「蒙叔,您當初學的東西,不是只有殺人吧?」
「不是又怎麼樣?當年學的什麼,我早就忘了,只記得如何殺人。」
章邯內心感慨,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才會只記得殺人。
不過章邯也不挑,蒙重叫什麼他就學什麼。
蒙家足夠寬敞,空着好幾間屋子,章邯住在小易隔壁。
章邯整理床鋪時,三個孩子跑了進來,好奇地看着他。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長的很好看嗎?」
「臭美,你又不是大姐姐,有什麼可看的?」
「那你們幹嘛這樣盯着我?」
小易道:「你為什麼要來我家?」
「跟你爸學本事啊。」
旁邊的小姑娘忽然道:「拉貨嗎?」
章邯笑道:「差不多。小妹妹,你叫什麼?」
「我叫蒙雪。」
「哦,小雪呀。」說着,章邯走向行李箱。
他再次轉身時,手裏提着一大包零食。
三個小孩六隻眼睛大放光芒。
「來,小雪你先挑。」
「小雪你還小,不知道什麼好吃,還是我幫你挑吧。」蒙易一雙手伸了上來。
章邯抬起胳膊一擋,「你可不能欺負妹妹。」
蒙易瞪了章邯一眼,收回手。
「你們不睡覺,在這兒幹嘛呢?」
蒙重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三個孩子一溜煙不見了。
看着章邯手裏零食,蒙重道:「我們的訓練只能在這幾個孩子不在的時候開始。」
「沒問題。」
「這裏不知道你能不能住習慣,別挑剔。」
章邯道:「怎麼會呢,我又不是嬌生慣養。對了蒙叔,這三個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吧?」
蒙重點了點頭。
「都是沒人要的可憐孩子,我遇上就帶了回來。」
「你一個人帶孩子,累嗎?」
「不累,要沒有他們,我還真不知道活着有什麼意思。」
章邯還要說話,蒙重打斷他道:「行了,你睡吧,明天要早起。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受不受得了早起的苦。」
「我沒問題。」
第二天早晨七點,章邯起床和三個孩子一起洗漱。
等他們洗漱完,蒙重的早餐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章邯嘴裏啃着饅頭,聽着蒙重時不時教育孩子幾句,章邯生出恍惚的感覺。
這才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