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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殺出個侯夫人
訂閱章節不足50導致無法看正文的, 過幾天才能正常看 「民婦聽說,鎮國侯生得形貌魁梧,在朝中權大勢大, 已經與公主定下姻緣,這真是郎才女貌, 天大的好事兒呢!」
&的是呢,誰人不知,這位侯爺率領三軍,驅逐北狄大軍,威震北疆,那可真是響噹噹的人物呢!」
寶儀公主其實自從那日被蕭杏花滅了威風下了臉,對於嫁給一個「可能很快就有孫子」的蕭戰庭, 已經是沒多少興趣了, 可是今日這當地兩個夫人過來拜見她, 好一番奉承, 又誇讚起了蕭戰庭,當下不免心中又有些動搖。
一時想起當初第一次見蕭戰庭時,蕭戰庭身披戰甲指揮三軍的雄姿,可真真是蓋世英雄,滿燕京城裏, 又怎麼可能再找出第二個蕭戰庭呢!
當下心中一番糾結, 便想着, 他就是認了糟糠之妻又如何, 大不了回京之後, 設法讓戰庭將那愚婦休棄了。
至於那幾個兒女,左右不過是市井無知之徒,以後自己再生幾胎,蕭戰庭心裏豈能有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女?想到此間,她也是笑了,只任憑那些婦人誤會下去。
本來蕭杏花帶着兩個兒媳婦是來取取經,看看人家到底怎麼應對這官場女人間的排場,誰知道越聽越不對味,再聽下去,那寶儀公主真是儼然以蕭戰庭家眷自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蕭杏花現在決定不再忍。
旁邊的夢巧兒也是受不了:「我呸,真是個沒廉恥的,虧她還是個公主呢,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竟然一口一個公爹的名兒,這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過門了呢!」
秀梅性子雖然軟,可是此時也覺得不是味兒:「總不該讓人誤會下去,到時候萬一傳揚出去,只說公爹要納她進門,卻到底沒納,豈不是敗壞了公爹名聲?」
蕭杏花自然也是深以為然,當下低哼一聲:「這賊賤□□,還沒過門,便拿起了給人當小的喬兒,現如今倒是要她知道,誰才是蕭戰庭的正妻!」
說着間,蕭杏花已經有了主意,便帶着兩個兒媳婦悄悄退出來,又讓她們俯首過來,好生一番吩咐。
兩個兒媳婦暗暗點頭,之後自然按照蕭杏花說得去辦了。
片刻之後,卻見她們手底下五個丫鬟全都到齊了,名姓分別是:熙春,念夏,綠羅,紅裳,素錦。
這五個丫鬟一字排開,又穿着一水兒的白布衫兒和水清裙子,齊聲道:
&夫人,剛才少奶奶只說找你呢,怎麼卻在這裏?」
&夫人,您剛剛不是說一路行來已經累了嗎,這邊洗腳水都給您備下了,快快歇息去吧。」
&倒是不打緊,只是操心着侯爺,他也一路奔波勞累,如今卻又出去會客,總是讓人心疼呢。」
&您就是太心疼爹了,爹身子硬朗得很呢。」
&嫂,你不知道,娘和爹素來恩愛,自然是心裏口裏都念着爹呢。」
她們幾個故意把那「侯夫人」幾個字咬得頗重,又是着意在公主廂房外面說的,於是那屋子裏的人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於是就有當地縣丞夫人納悶地看了看外面:「這……難不成,這下榻此間的,還有另外一位侯爺,亦有另外一位侯夫人?」
怎麼家裏那老蠢夫就沒打探清楚,可不能只請了這一個,卻開罪了那一個啊!
其他人等心中也是頗為疑惑,不由得都探頭往外看去。
寶儀公主聽得外面那話,登時臉色不好看起來。
她自幼長於宮廷,自然是明白這雕蟲小技,知道那位市井潑婦不過是故意的,還說什麼侯夫人?呸,侯夫人是隨便說叫就叫的嗎?那都是要她父皇下旨冊封,賜鳳冠霞帔,才能這麼叫的!
當下她繃了臉,起身走出西廂房,冷笑着看過去。
裝模作樣的愚婦,這點手段,也真是可笑,當下挑眉,厲聲道:
&是大膽包天,侯夫人這個名頭,豈是你這個無品階的鄉間婦人能用的?」
蕭杏花見這公主出來,正中下懷,當下故意帶領着兩個兒媳上前拜了:
&婦拜見公主殿下。」
&杏花,你或許不知,侯夫人乃是本朝一品夫人的品階,須要朝廷綬銜加冠封賜尚可,你如今並未受封,卻任憑他人以侯夫人稱呼之,這是違逆之罪。」
蕭杏花也笑了笑,卻是道:
&主,也是巧了,正有個事要和你商量呢。昨日戰庭和我提起,說是想再納一房妾,我心裏想着,多一個人伺候他也是好的。只是若真是要納一個,總該找個脾性好的,姐妹也好相處,戰庭那裏也省心,你說是也不是?」
寶儀公主聽得這話,分明是要自己去給蕭戰庭當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
&膽,你竟敢如此辱沒於本宮?你可知道,辱沒本宮,便是辱沒皇室?」
蕭杏花也跟着一個冷笑,呵呵地道:
&主說哪裏話,你也知道,我不過是個尋常婦人,不過是想嘮嘮家常,說說家裏納一房妾的事兒,哪裏敢辱沒公主呢?」
左右她如果不想進蕭家門,反正說的話和她也沒關係!
若是她覺得自己的話辱沒了她,那就是心存覬覦,想要進她蕭家門了。
寶儀公主原本覺得自己佔了十成十的上風,如今被蕭杏花這麼一說,竟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好恨道:「你,你,你這個刁婦!」
一旁的眾位官夫人們見此情景,多少有些猜到了,心裏不免震驚不已,想着難道眼前這位才是正宗的鎮國侯夫人?
看這位夫人,頭戴施金累絲鑲玉送子觀音滿池嬌分心,身着紫羅對衿衫,下面則是水青紗金絲挑線裙,說話間雖有幾分潑辣,可是看那面盤瑩潤,眉眼大方,倒還真像個侯門夫人!更何況她口中動輒直呼鎮國侯名姓,論年紀,約莫三十上下,正是能和那鎮國侯相仿。
一時眾人不免疑惑,想來這正是鎮國侯的原配髮妻了?
如此一來,那公主呢?
那豈不是……給人做小?
堂堂一國公主竟給鎮國侯做小?
眾夫人想到這,不免震驚不已,當下仿佛勘破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一徑地上前:「我等不知道是蕭夫人在此,有眼不識泰山,倒是慢待了夫人,還請恕罪則個。」
蕭杏花聽聞,大方地一笑,卻是道:「不知者不罪,這原算不得什麼,我素日在家打理家事,照料子女,不跟隨在侯爺身邊,尋常人等,自然極少見到我。」
這話說起來,全是大實話,可是聽在那些夫人耳中,只當是這位夫人在家掌管侯府中饋,以及教導子女,是以不怎麼出來交際應酬。
她們一個個就動了心思,想着公主是公主,那是高不可攀的,便是今日在跟前奉承幾句,明日你再想找人家,那是比登天還難!可是侯夫人不同啊,如今好歹混個面熟,以後有什麼事,說不得她對侯爺吹個枕邊風,就能把事兒辦了呢?
當下眾人紛紛上前,笑着奉承說:
&人真是賢惠淑德,相夫教子,為我等楷模,只是不知道家中子女幾個?」
蕭杏花趁機道:「如今得了兩子一女,俱都已經長大成人,眼前這兩位,是我的兩個兒媳婦。」
&呦喂,我說這兩位少奶奶看着便氣度不凡,原來是侯爺家的少奶奶呢!」
當下夢巧兒和春梅也都被圍上來,被人好一番奉承阿諛。
見此情景,倒是把一旁的寶儀公主氣得不輕,一扭頭,徑自回屋去了!
不過是一個傍晚的時間,鎮國侯蕭戰庭有一夫人,膝下已有兩子一女,且兩子俱都已經成親,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鳳城縣……
蕭杏花老神在在地在那裏吃着剛出鍋的灌漿饅頭,旁邊兩個兒媳婦並佩珩都在那裏笑咪咪地伺候着。
&剛才狗蛋過來說,有人要請他出去吃酒。」雖說現在改名字了,可是平日裏私底下說話,夢巧兒還是習慣叫狗蛋的。
&牛蛋也說了,說那些人還帶了白花花的銀子,說是要給他們當盤纏呢!」
蕭杏花隨手拿起旁邊一個肉油餅,掰了一點放進嘴裏,笑着問道;「可應了,可收了?」
兩個媳婦齊搖頭:「他們自然是不敢,只說聽娘的示下。」
蕭杏花聽聞,滿意地點頭:「讓他們都過來吧。」
既是被當眾認下了,蕭杏花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裏,徹底放心了。只要蕭鐵蛋當眾認下了自己,那就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自己再是市井無知之輩,那也是蕭鐵蛋他明媒正娶的娘子,是昔日貧賤糟糠之妻,為他生下兩兒一女,後來他出門在外,家裏經歷了戰亂災荒,自己更是孝敬婆婆,為婆婆養老送終,又含辛茹苦養大兩兒一女。於情於理,於這大昭國的律法,便是他蕭鐵蛋飛上天當了神仙,都沒資格休棄自己!
只要他認了自己,自己便是名正言順的侯門夫人了,而自己的兒子,豈不就是侯爺家的公子?如此一來,誰敢輕易要了自己兒子性命?!
想到此間,蕭杏花自然是眉開眼笑。
抬眼間,望着戰戰兢兢立在自己身旁的兒子兒媳並女兒,她臉上不由得笑開了花。
&蛋,狗蛋媳婦兒,牛蛋,牛蛋媳婦兒,還有佩珩啊,你們看,你爹其實根本沒死,不但沒死,還發達了呢,以後咱們就要跟着你爹享福了!」
一旁的狗蛋生性老實木訥,素來最聽他娘的話,可是任憑如此,他如今也不由得疑惑了,低頭看了看懷裏供奉了多年的黑色牌位,忍不住問道:
&他真得是爹嗎?」
他爹分明已經死了許多年,他從小就知道。雖然識字不多,可是自己抱着的牌位上,分明寫着「蕭鐵蛋之靈位」,他還是認識的,如今怎麼這供奉了多年的爹,竟然好好的活了?
旁邊的牛蛋也抱着一個黑色牌位,只不過那是他家奶奶的牌位。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那位鎮國侯,怎麼就成了我爹呢!」
可憐的牛蛋這是才剛受了一場驚嚇,如今還沒回過神來。
蕭杏花卻是老神在在,笑盈盈地道:「牛蛋啊,你要記住,不是說鎮國侯變成了你爹,而是你爹變成了鎮國侯。他可是當眾承認了的,鐵板釘釘的,如今他想反悔也是不行。他既是承認了我,自然得認你們兒子媳婦女兒的!從此後,咱們可是要過上好日子了。」
狗蛋媳婦聽着這個,若有所思,卻是開口問道:「既有了個這麼威風凜凜的爹,那以後狗蛋豈不是不必在生藥鋪子裏受氣了?」
蕭杏花想想,點頭道:「那是自然!他既是侯爺,應該是有銀子的,以後哪裏受那生藥鋪子的氣,咱自己開個生藥鋪子去!」
牛蛋媳婦聽說這個,不免低頭沉思,最後也開口道:「娘,那個爹,你可見過了,會不會很兇?」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佩珩聽聞這個,便低聲開口道:「娘,那是侯爺呢,想來總是害怕,可以不去見他嗎?」
蕭杏花目光掃視過兒媳兒媳並女兒,見他們面上都有忐忑之意。當下也是無奈,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們長於市井,沒什麼見識,這也就罷了,不曾想如今見到自己的親爹,竟然還害怕他凶不敢去見?可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們可知,那可是當今侯爺,用的扁擔都是金的,吃飯的碗筷都是白銀打造的,你們難道不想過這樣日子?不想跟着你們爹去享福?」
蕭杏花想想便覺得恨鐵不成鋼,當下拿出當老娘的架勢,越發斥責道:
&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在你爹面前可不許露出分毫,要不然平白讓他瞧不起!到時候他一氣之下不認你們,以後便只能去生藥鋪子裏受氣,去走街串巷遭罪!」
蕭杏花在家中素來說一不二的,家裏兒子媳婦女兒也都信服她,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兩男三女紛紛點頭道:「我等知道了,到了侯爺爹面前,自當好生表現,免得讓他瞧不起!」
蕭杏花當下分外滿意,又面授機宜,吩咐了許多事情,諸如該如何行禮,該如何叫爹等等,最後又讓兩個兒子都抱緊了牌位,到時候要給那侯爺爹看的。
&便是再不顧舊情,也該知道,咱們供奉了他親娘這麼許多年,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蕭杏花心裏是有依仗的……
就在這一家人說着時,便有一個大官模樣的人過來,見了他們,先打量一番,之後才笑呵呵地說:「夫人,各位公子小姐,侯爺有請。」
他也不知這年輕男女們的身份,只是想着這三十來歲徐娘半老的是侯爺的糟糠之妻,叫聲夫人總是沒錯的。
聽得這話,一家人頓時繃緊了身子,互相對視一眼鼓鼓勁,戰戰兢兢地去外面花廳見蕭戰庭了。
蕭戰庭站在花廳之中,負手而立,正若有所思。
他記憶中的蕭杏花,還是十五六歲模樣,穿着一身粗布花衣,嬌俏動人,羞澀時候那臉頰仿佛三四月里枝頭綻放的杏花兒。
至於他的兩個孩兒,一個是剛蹣跚學步,另一個則是尚在襁褓之中。
如今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了?
正想着間,卻見蕭杏花打頭,帶着浩浩蕩蕩一群年輕男女過來了。
她此時早已經洗過臉,並稍整了妝梳,並不像在街上時那般狼狽,看上去乾淨嬌俏,倒是隱約有昔日模樣。
蕭杏花嘴上教訓兒女媳婦說得好,可是如今打眼看過來,卻見這男子身高七尺,錦袍皮靴,站在那裏端得威風凜凜,讓人不敢直視。
當下心頭一唬,不過想着將來兒女的前程,卻還是強忍下懼意,上前綻唇福了福,笑着道:
&爺,奴家這廂有禮了。」
蕭杏花這麼一拜,身後男女自然都或作揖或福了福,齊聲道:
&見爹爹!」
蕭戰庭負手而立,凝視着眼前兩男三女,一時也有些不懂,怎麼分明兩個兒子,竟冒出來五個叫爹的?
卻聽得蕭杏花笑呵呵地上前,依次給他介紹道:
&是咱們大兒子狗蛋,現如今在東平大街生藥鋪子裏當夥計,他自小聰明多識,過目不忘,如今生藥鋪子裏四百八十種藥材他每個都能說給一清二白,平日裏過手便知斤兩都不用秤的!」
狗蛋聽得母親介紹自己,連忙上前一步,都沒敢抬頭看這位高權重的侯爺爹,只是彎腰再次深深一拜,口裏喊了聲:「孩兒狗蛋,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繼續介紹:「這是狗蛋媳婦兒,名夢巧兒的,已經進門兩年了,孝順又勤儉,是個好媳婦,頗得我心。」
狗蛋媳婦也連忙挨着狗蛋站好了,恭敬小心地拜道;「媳婦夢巧兒,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笑了笑,又指着牛蛋道:「這是牛蛋,如今做些撒子油餅的買賣,他做的撒子,那叫一個金黃脆酥,吃過的沒有不誇讚的。」
蕭戰庭頷首。
&有這個,是牛蛋媳婦,進門一年,往日裏最是孝順了,針線也做得好。」
牛蛋和牛蛋媳婦都忙上前喚道:「兒子(媳婦)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又指着旁邊的佩珩道:「這是佩珩,是你女兒。」
佩珩也慌忙上前,渾身繃緊地福了一福:「爹,我是佩珩,佩珩見過爹!」
蕭戰庭這下子不頷首了,反而微微挑眉,眸中有疑惑之意。
女兒?
蕭杏花微愣了下,連忙才解釋道:「你當年離家後,才月余功夫,我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子,後來生下是個女兒,取名佩珩。」
佩珩聽到這話才明白,原來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她羞紅滿面,忍不住更加低了頭。
蕭戰庭自然不曾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卻見這佩珩生得嬌怯怯的羞澀模樣,如珠如桃,隱約有幾分杏花年輕時的模樣,知道這果然是自己的骨肉,當下忙頷首道:「極好。」
一時介紹完畢,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兒子媳婦並女兒,卻見他們衣着樸素,面上忐忑,知道他們如今見了自己,必然是分外不自在,當下便沉聲道:
&少年之時離家,狗蛋不過是繞床而行,牛蛋尚在襁褓之中,只知嚶嚶啼哭,而佩珩尚未出世,不曾想,這許多年過去,再見時,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且已有了妻室,想來實在是唏噓不已。更可嘆這些年,我竟未曾做到為夫、為父之責,每每思之,歉疚不已。」
蕭杏花和眾位兒女媳婦,都紛紛低頭聽着,此時聽得蕭戰庭這麼說,心中卻是不約而同地想:是啊是啊,這些年你真是屁事兒沒幹,還不趕緊地想想怎麼補償,趕緊把那金的銀的,白的黃的,方的圓的,都統統拿出來,開生藥鋪子,開果子店,再給佩珩來一副好嫁妝風風光光地做親!
誰知道蕭戰庭說完這話,卻是停頓片刻。
蕭杏花心裏焦急,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笑了笑道:「鐵蛋兒,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