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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殺出個侯夫人
訂閱章節不足50導致無法看正文的, 過幾天才能正常看 寶儀公主此時心中說苦不是苦, 說酸不是酸,真是五味雜陳,悲從心來。
她悲聲一嘆,卻是忍下心中種種,咬牙對蕭戰庭道:「侯爺,依本宮看, 還是先回京去吧,總是要父皇做個了斷!」
說完這個, 理也沒理旁人,轉身而去了, 空留下蕭家一眾人等。
蕭杏花看看那飄然而去的寶儀公主,再瞧瞧旁邊的自家死鬼夫君, 真是分外尷尬,當下不由得笑了聲,上前歉聲道:「鐵蛋,這個實在是我的不好。我不過是個市井愚婦,原不懂得什麼道理,也不知道公主的威風, 如今怕是說錯了話, 倒是把你在外面的嬌娘子給氣跑了, 我,>
她為難地搖頭:「要不然我趕緊跑過去, 給她賠禮道歉, 求她回來!」
說着她就要往外跑。
一旁的大兒媳婦忙拉下她:「娘,娘,你可不能去,萬一人家一惱把你抓了呢!」
&巧,你放開我,我把你爹要娶進門的嬌娘子給氣跑了,你奶奶在九泉之下怕是要怪我,我得趕緊——」
一旁的蕭戰庭皺了下眉,淡聲道:「杏花,你不必如此。」
有了這句話,蕭杏花打蛇隨棍上,跑過去壯着膽子拉住蕭戰庭的衣袖:「鐵蛋,這都是我的不好,若是因此讓你開罪了皇上,這可怎麼辦?」
蕭戰庭低首,凝視着面前的女子,卻見她兩眸靈動,滿是歉疚,而那眉眼間依稀有着昔日熟悉的模樣,一時不免有些恍惚。
他輕咳了聲:「沒什麼,等回京後,我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
略停頓了下,他道:「你放心,無論何時,你都是我的結髮之妻,我若封候拜將,你自當鳳冠霞帔。」
有了蕭戰庭那句話,蕭杏花自然就放心了。
至於什麼公主皇帝,她還考慮不到那麼長遠,反正現在蕭戰庭現在是侯爺,而且聽說掌管三軍權勢滔天,便是皇帝老兒都要忌憚三分呢!
那她豈不就是威風八面的侯夫人了?
她想起這事兒來,都不由得想哈哈大笑三聲。
旁邊一眾兒子媳婦女兒圍在身邊,七七八八地討論起來。
&我瞧着那個什麼公主,分明就是個小賤人,想給咱爹做小呢!咱爹哪裏看得上啊,自始至終對她沒個笑臉!」
&不是麼,咱娘還說要去追她回來,幸好大嫂反應機靈,拽住了咱娘。」
&別傻了,你當咱娘真打算追啊,不過做做樣子給爹看罷了,我也就做做樣子拽住。這樣也好讓爹知道,咱娘可是個那小肚雞腸的!」
&嫂,還是你機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蕭杏花盤算着未來在燕京城的富貴日子,真是臉上眼裏都是笑,她望向嘰嘰喳喳的這些兒女,笑着道:「兒女們都過來,聽我說句話。」
她這一出口,眾人都不說話了,紛紛圍攏過來,聽她教誨。
&兒們,你們都知道,如今你們那死鬼爹,根本就沒死,不但沒死,還在京城裏謀了大富貴。看樣子他也不是個罔顧人倫的,如今是要接咱們去京城享福的。但只是如今看來,你爹身邊,還不知道多少個小妖精小賤人,都巴望着進咱蕭家門呢,若是你爹真得娶了那身份高貴的女子,再生下子女,怕是你我都要被人低看。是以咱們以後總是要想想辦法,把你爹身邊的小妖精都給趕跑了,也好成全你我一場富貴。」
眾兒女點頭,齊聲道:「娘說的是,以後無論什麼事,我等只聽娘的吩咐就是了。」
蕭杏花望着這五個兒女媳婦,雖性情各異,也沒什麼大才能,可是貴在一個個都是孝順勤快的,實誠貼心,實在是滿心的知足。
她想起往日度過的種種艱難,嘆了口氣道:「往日我一個人帶着牛蛋,狗蛋,佩珩,從隗繼山下大轉子村逃荒出來,一路上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難處,那個時候牛蛋餓得抓起地上的土吃,狗蛋累得癱在那裏沒法動了,險些被外面的野狗叼走,還有佩珩,當時還被我抱在懷裏呢,差點被人家搶走當了兩腿羊。」
蕭杏花其實很少說起過去的這些事,此時說了,一眾兒女想起艱難過往,不免低頭唏噓不已。
&來經歷了戰亂,瘟疫,也是你們都命大,竟然熬過來,逃到了這振陽府白灣子縣,一開始是街頭討飯養活你們三個,後來是去撿外面沒人要的野茶末子煮水賣茶過活,之後才慢慢賃了房子,正式安家落戶在這裏。我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把你們幾個拉扯大,娶了媳婦,一家人和和美美,過個安生日子。」
說到這裏,她心中越發感慨。
底下的牛蛋狗蛋,想起這麼些年來母親的不容易,不由得低下了頭,其它幾個女人家更是眼圈都要紅了。
蕭杏花擦了擦沒眼淚的眼兒,又道:「誰曾想,橫出了變故,你那死鬼爹竟然沒死,還謀取了那麼大的富貴。你我若是就此不認,捨棄這富貴,窩在這小鎮子上,倒是委屈了自己。如今少不得拼上一把,去那燕京城裏,走進侯門大院,拼上一把。但凡他還有些良心,你們幾個,自能飛黃騰達,榮華享之不盡。」
說着間,她拿過來旁邊的一個包袱,一層層地打開,卻是白花花的銀子,並一些零碎銅錢。
她數了數,最後道:「這幾年,你們幾個孝順,每每掙了銀子都交給我收着,我平時吝嗇得很,自己不捨得花,也讓你們勤儉着,其實是想着以後咱們盤下一個大宅院來,一家子好生過活。如今有了這富貴爹,宅子不用買了,可是你們進京去,不能讓人小看了,手底下總得有些銀子。這些一共是七十四兩,你們五人,每人分十二兩,餘下十四兩我來收着。拿了這些銀子,你們都去置辦衣服頭面,使勁地捯飭一番,捯飭出個富貴模樣來,免得進了京城還是窮酸樣子,倒是被人笑話。」
說着時,蕭杏花便將那銀子分好了,每人一份。
因平日裏銀錢都是蕭杏花收着,底下媳婦兒子的手頭確實沒什麼余錢,如今猛然間被分了白花花十二兩銀子,不由看得眼花,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大家面面相覷一番後,還是夢巧兒上前道:「娘,我看,這銀子還是你給我收着吧。」
其他幾個也紛紛點頭:「是了,咱們原本就是一家子,銀錢自然是娘收着。我們手裏拿着,也不知道該如何花用。」
&得是呢,不說其他,只說那頭面衣衫,到底該買個什麼樣子的,到底該如何捯飭,我們也是一竅不通。回頭拿着銀子萬一讓人騙了,白白落個難受!」
&了,娘,要說買頭面衣衫,回頭咱們一家子商量商量,一起買就是了!可不興這分銀子的事兒,反倒不像一家子了。」
聽兒女們這麼說,蕭杏花心中自然欣慰。這些年雖說家中貧寒,可兒女齊心,孝順,家裏也是其樂融融。
她當下收回了那銀子,笑着道:「你們既這麼說,銀子我就暫且管着,咱們先去買幾件體面衣服並頭面,再收拾收拾家中細碎,過幾日就準備跟着你爹上京去了。」
眾位兒女自然齊聲稱是。
如今蕭家外面已經有蕭戰庭派來的幾個侍衛把守,出入都有保護。牛蛋本來還打算挑着擔子去和幾個老主顧告個別,再把前幾日答應的貨都給送一送,如今看來,只能作罷。
而狗蛋也只能在侍衛的陪伴下,去了往日做夥計的生藥鋪子,和掌柜道了別。
那生藥鋪子的東家幾乎要將腦袋磕到地上了,一疊聲地說有眼不識泰山,這些年委屈了你狗蛋,以後還要多多關照諸如此類。可憐狗蛋這些年,都是彎着腰做人,低着頭做事,哪裏遇到過這陣仗,只能連聲說是後,逃也似的回家去了。
而蕭杏花則是拿了那銀子,托人打了幾件銀絲鬒髻,又購置了翠梅花鈿兒,金籠墜子,並一件施金累絲鑲玉送子觀音滿池嬌分心,和一個金九鳳墊根兒,除此還娘幾個各做了幾件體面衣衫,都是選了上等料子。
做完這些,外還餘下一些銀錢,只做上京路上零碎花銷。
一家人忙碌着又將家中大小物事都收拾了,該送人的送人,該變賣得變賣,至於那零碎細軟釵梳則是打成行囊帶着。如此忙碌了兩三日,方才準備妥當,而蕭戰庭那邊,已經派人傳了消息,說是天子急詔,準備上京了。
依照蕭杏花的意思,在這府白灣子縣這麼許多年,總該和鄉親熟人擺個酒席道別,可誰知道蕭戰庭那邊派人催得急,沒奈何,竟是只能匆忙上路了。
說着這個,她一翻身,背對着他。
長夜漫漫,她卻是死活睡不着,腦中一遍遍地想着往昔,又想着今日。身後仿佛有一種灼熱強勁的氣息,再再提醒着她,那個久違了十五年的男人正在和她同床共枕!
可是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當日的蕭鐵蛋,她也不是那個被蕭鐵蛋拉到山坳坳里為所欲為的蕭杏花了。
一直到了後半夜,她才迷糊着睡着,後來一晃眼就醒了。
醒來回頭一看,炕上已經沒蕭戰庭了。
她爬起來,透過窗子往外看,蕭戰庭正和兩個兒子站在院子裏。
他好像要教他們練武蹲馬步,在那裏一點點地糾正他們姿勢,夢巧兒站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也跟着比劃幾下子。
一夜沒睡,她累得腰酸背痛的,這個時候熙春和念夏端來了洗臉水漱口水,並取來了早膳,卻是一碗香噴噴的餛飩湯,往日她最愛這一口了。更何況上面放了些許鮮肉鮓,又撒上了酸筍韭菜,一聞便覺得唇齒大動。
蕭杏花在熙春的伺候下洗漱了,又吃起念夏奉過來的餛飩湯,一邊吃着一邊問道:「什麼時辰了,看外面太陽頭倒是老高了。」
&人,這會子已經是辰時了。」
蕭杏花一聽,倒是不由一驚,她這個人素來勤勉,一過寅就要起來的,給家裏兒女媳婦做早膳,再屋裏屋外地收拾摸索,還從來沒有一口氣睡到辰時呢。
旁邊的念夏掩唇笑着說:「侯爺說了,讓你多睡會吧。」
蕭杏花聽了,不由低哼一聲:「他哪裏知道呢!」
熙春從旁道:「大少奶奶也說,讓夫人多睡一會兒。說起來夫人真是命好,侯爺體貼您,底下少奶奶也孝敬您呢!」
正說着,夢巧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屋了,一進來,她就賊兮兮地笑,之後還讓熙春和念夏都出去了。
她看看窗外,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娘,昨夜裏到底怎麼樣?」
蕭杏花莫名地瞪她一眼:「什麼怎麼樣啊?」
夢巧兒只以為婆婆是不好意思:「就是你和爹啊,如何?」
蕭杏花別過臉去:「還能如何,悶頭睡大覺唄!」
夢巧兒不信:「我的親娘啊,和媳婦我有什麼不好說的,你說這孤男寡女的,睡一個炕頭,還能沒事?我可不信!再說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你們這久別了十幾年,還不蜜一樣糾纏在一起啊!」
蕭杏花沒好氣地瞪了這大兒媳婦一眼:「糾纏你個賊囚根子!少在這裏扯淡,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儘快趕路是要緊,別在這裏耽擱了!」
夢巧兒和婆婆素日最相投的,哪裏是被罵一句就能退的呢,當下也是疑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和爹真得就干睡覺,啥都沒做?」
蕭杏花這下子是真惱了,叉腰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小歪剌骨,昨夜裏把我從房舍里生生趕出來,害得我跑到這裏來投靠你爹!如今還指望着打聽什麼腌臢事兒?這都老骨頭一把眼瞅着當奶奶的人了,你還指望我再生個小叔子給你抱嗎?」
可憐夢巧兒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心頭卻是霧水瀰漫,想着看爹那身板,不知道比狗蛋牛蛋壯實多少,怎麼着也能大戰個三百回合,怎麼就沒弄呢?
夢巧兒心裏琢磨着事兒,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那邊蕭戰庭初步試探了下兒子的身子根基,倒是頗有些滿意。雖說沒練武打下底子,可是如今兩個兒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論起年紀還不晚,自小又是干慣了重活身子壯的,以後勤加練習,自己悉心栽培,不敢說成大器,至少繼承自己衣缽應該沒問題。
只是兩個兒子終究和自己不熟,說話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對待老爹,反倒是把他當頂頭上司。
他心裏暗嘆一聲,不過也明白這是莫可奈何的,分別十幾年,他從未教導養育過他們二人,如今天上掉下個爹,任憑誰都會不自在吧。
想着間,他邁步回了房舍,想着看看蕭杏花。
誰知道一進去,便見到蕭杏花叉着腰,氣鼓鼓地站在那裏,上面穿着羅蘭挑絲對襟衫兒,下面則是一襲兒絳紫紗縷絲拖泥裙。她臉上氣得粉濃濃般紅艷,橫叉着腰兒,那胸脯漲卜卜的。
看得出,她是着意打扮過的,這麼打扮的蕭杏花,真得並不像她自己那般說得老了,反而仿佛艷杏盈枝,花嬌人美,顫巍巍得讓人恨不得上前採擷在手。
不過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她,不動聲色地問:「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哪個惹你了?」
蕭戰庭不過來也就罷了,他這麼一過來,再一問,可真真是恰好踩了蕭杏花尾巴。
她想起剛才兒媳婦所問的那些話,不由滿腹怨意地瞄了他一眼,冷眉豎眼地道:「我自罵自個兒媳婦,關你何事,要你來問!」
說完這句,她一跺腳,連看都不看蕭戰庭,直奔旁邊佩珩她們那屋去了。
原地徒留了蕭戰庭,倒是站在那裏,看着被她睡過的那凌亂被窩,呆看了許久,最後終於上前,彎腰下去,動手疊起來。
正疊着間,卻見那涼被上糾纏着一根青絲。
他的頭髮比她的要粗硬許多,那根青絲細軟,自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他捏着那根青絲在手裏,低頭倒是看了半響。
&和娘鬥氣了。」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私底下議論的事。
&去爹屋裏睡了,可是他們空躺了一夜,並沒什麼事,是以娘大怒,氣沖沖地沒個笑模樣,也不理爹,更是對兒女們沒個好臉色。」
這是蕭家一群兒女們經過深入分析後得出的結論。
夢巧兒皺着眉頭想這件事:「無非就幾種可能,爹是個銀樣蠟槍頭,根本中看不中用,娘發現爹根本不行,一腔期盼落空,最後羞惱成怒!」
蕭千堯一聽,覺得這話不中聽了:「夢巧兒你說誰呢,我爹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怎麼看也該是厲害角色,怎麼就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了?」
雖然說才喊了那麼幾天爹,可是蕭千堯已經對自己爹欽佩得五體投地,竟看不得自己媳婦說爹不好了。
旁邊秀梅和蕭千雲連忙來勸:「這不是猜猜麼,我們胡亂猜猜,不能當真!」
蕭千堯這才平息了不悅,他想了想,才道:「依我的想法,爹位高權重,又本來是要迎娶那位公主的。那公主才多大,看着和我們年紀也差不多。如此一來,爹自然覺得娘年紀大了,看不上娘了。」
蕭千堯說了這番話,其他幾個人都低頭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