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歡 46.ChenR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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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清歡

    聽說購買一半章節會有驚喜。　　再一遍, 還是忙音。

    過會兒，手機震動，收到短訊：

    她看了兩遍，低頭，額頭抵住膝蓋。

    呆坐很久，齊歡把腿放下，有些發麻。在通話記錄里找到另一個號碼, 她看了十多秒, 打過去。

    撥號到一半, 那邊接了。

    略帶起伏的氣息，有一點點磁性。

    &

    「……」齊歡手指在桌上劃, 聲音很低, 「陳讓。」

    &嘛？」

    她聽到他喝水，那邊有說話聲, 走路跑動，鞋底碾過砂礫的動靜。

    &到家了嗎。」她問。

    他說：「在打籃球。」

    &左俊昊？」

    &

    齊歡扯嘴角，「這樣啊。」

    他沒說話。

    安靜好一會兒，誰都沒出聲。

    齊歡突然開口：「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煩。」

    陳讓默不作聲。好久都沒聽到回答。

    &不說話，我要掛電話啦。」她輕輕說。

    時間滴答滴答走，緩慢而滯重。

    她呵出一口氣，喉頭髮熱。

    手機貼着臉頰下移。

    「……沒有。」

    手機聽筒離開耳朵有些距離, 但她還是聽清了。

    清清楚楚。

    陳讓的語氣很平淡, 淺淺幾個字, 聽不出半點起伏情緒。

    可是卻讓她眼眶發熱，鼻子酸酸的，像泛起了檸檬的味道。

    &讓。」齊歡說，「我能不能來找你。」

    那邊有風吹的低嘯。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停了一會兒，然後她聽到他開口。

    &寧路75號，旁邊籃球場。」

    .

    球場邊間隔一段就有一柱路燈，離地距離遠，燈光落到底下，明亮遞減，變得淡薄。

    齊歡打車過去，踏進球場範圍，就聽一群人聊天說話，伴着單一的運球節奏聲。

    &齊歡……？」

    左俊昊和人說着話，最先注意到她，一怔。

    齊歡抿唇角，像笑又不像笑，算打招呼。心情不好，沒了往常的情緒和他插科打諢。

    &啊？」

    職校的發問。

    左俊昊沒答，看着她，「你怎麼來了，你……」話音停頓，看向球場上的陳讓，有些猶疑。

    陳讓停了投籃動作，手裏放慢速度，一下一下拍球，站在那，目光很平靜。

    像是在等她。

    齊歡徑直走過去，沒和其他人說話，跟左俊昊也沒多說。

    &個女生和讓哥……？」

    看她走向陳讓，旁邊幾個按捺不住追問。

    季冰賣關子：「你們看像什麼情況。」

    &們不是你們，怎麼知道。」

    &啊。」

    &個屁！」幾個人踢他和左俊昊的腳尖，「什麼情況，以前沒見過啊。」

    季冰把手一攤：「我們也不知道。」

    &去，這樣就沒意思了……」

    &騙你們。」左俊昊開口，和季冰對視一眼，都無奈，「我們確實不知道。」

    齊歡來了他們才看到。鬼知道他們倆幹什麼。

    球場中。

    走到陳讓面前，齊歡突然不知說什麼好。

    出來找他，然後呢？她也沒想。只是煩躁，悶得慌，不想再待在家裏。

    陳讓視線低下來，睨她。

    手裏球沒停，又拍了兩下，彈給她。

    齊歡退了一步，下意識接住。抬頭看。

    &不打。」他問。

    齊歡頓了頓。他口吻平靜，沒有多餘語氣，似乎只是隨意的一句。

    她點頭，沒有多想。

    兩個人在場上打起球。齊歡當然不會是陳讓的對手，打得不嚴謹也不正規，但他同樣沒有放水的意思。

    球在齊歡手裏，一到陳讓面前，她要繞過他的時候就會被他截下。

    齊歡跟莊慕、嚴書龍他們玩過籃球，但女孩子不可能真的混在男生隊伍，他們認真想玩一場的時候，她從來只能在旁邊看。只有打着玩，他們才會跟她較量。

    去年比較多，現在齊歡也懶得在他們打球的時候湊熱鬧。

    不是菜鳥，那一點點了解還是派不上用場。陳讓搶齊歡的球就跟玩兒似得，隨隨便便的事。

    每到籃下球就被他截斷，然後他或是利落地運球去另一邊投籃，或是乾脆原地遠投。

    齊歡是不服輸的性子，越是較上勁，越是不肯輕易罷休。一次球被搶，兩次球被搶，三次、四次、五次……十次，她在偌大一個球場上來回跑，滿額頭都出了汗。

    關思宇哄完女朋友回到場邊，一見場上多了個人，還是女的，頓時驚奇。

    &啊這是，面子這麼大，讓哥還陪打球呢？」

    &不認識。」

    左俊昊幾個盯着場上看，一時連調侃他都跳過了。

    &當然知道我不認識，你們不是廢話麼，認識我還問。」關思宇笑着坐下。

    瞧了一會兒，他臉擰巴起來：「讓哥幹嘛呢，把人一女生弄得沒半點還手餘地。」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

    齊歡和陳讓還在繼續打球。

    她都記不清自己手裏的球是第多少次被陳讓搶了，一股氣積到胸口，越來越忍不住。

    又一次，陳讓搶了她的球要繞過她，她不知是太在意還是別的，竟然跟上了他的動作，在他繞開之前擋住路，重重一拍把球截到自己手裏。

    不止球，還打到了他的手。

    她的力度有點大，「啪」地一聲，連同拍球的聲音一起，他的手背泛起紅。

    齊歡沒管，帶球運了兩步就投籃，狠狠把球投向該投的地方。

    她不管不顧，用的是蠻力，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都發泄般砸出去。

    &

    球砸得籃筐都發顫，聲音震得耳膜也發顫。

    沒中。

    顫動的耳膜慢慢恢復。齊歡垂頭，汗滑下來，又微微仰頭喘氣。

    球落回地上，自由彈跳幾下，最後骨碌滾動。

    &快了麼。」

    站了半晌聽到陳讓的聲音，她回頭。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場邊又回來，扔給她一瓶水。

    她接住，氣息緩和，稍有起伏。

    他說：「痛快了就回家。」

    堵在胸口的鬱氣消了大半，隨着砸到籃筐的那一下，煙消雲散。

    齊歡抹了抹額頭的汗，沒說什麼。她抬眸看他，想說話，一直沒有開口。

    良久，她恢復正常，說好，「我回去了。」

    沒把礦泉水擰開，她拿在手裏，沖左俊昊和季冰頷首，朝路口走。

    快要離開球場尾部路燈的籠罩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就着回頭的姿勢一愣，>

    陳讓穿上外套，手插兜，是最初見時下巴微抬和一貫散漫的模樣。

    &

    只有一個字。

    她怔然，他等也不等她，已經越過她身邊自己往前。

    反應過來，她馬上跟上。

    從球場出去，到路邊，陳讓攔下的士，齊歡愣愣跟着坐進去。

    他說：「地址。」

    &麼？」

    &家。」

    她明白過來，報給司機。

    車門關上，齊歡側頭盯着他，「我們……」

    他拿出手機玩，「別跟我說話。」

    &什麼……」

    &球累。」

    「……」

    齊歡很想問。問現在是什麼情況，問他為什麼跟她打球，還有很多很多，自己也講不清的問題。

    因為他這句別和他說話，全都悶在肚子裏沒法開口。

    車一路開，景致越來越熟悉。司機把車停在她每天出入的路口。

    陳讓頭也沒抬，玩着遊戲，「你可以下去了。」

    &你去哪，回家嗎？」齊歡問。

    &然呢？」他仿佛覺得她問的是個白痴問題。

    她哦了聲，沒再廢話，乖乖下車。跟他揮揮手，說過再見才關車門，轉身往家門走。

    這一片都是獨棟小樓，環境安保都是一等一。

    齊歡進了大門，回頭看，那輛出租車還停在那沒走。

    再往前，等她快到家門口時，才聽到外面引擎發動，車輪碾過地面，慢慢駛離。

    聲音漸小，漸遠。

    ……

    齊歡回到房間，收到一條短訊。不是陳讓，而是左俊昊。

    她正編輯文字打算回過去，他很快又發來一條：

    頓了一下，她刪掉編輯好的內容，摁了一個「沒」字，不等一句話打完發出去，左俊昊又來：

    她的手停住。

    窗外天有些黑，烏漆漆的，但暗是暗，還是能看到雲層里隱約的熠熠亮光。

    好半天，齊歡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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