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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基>
季薄陽見蕭默在那搔首弄姿,臉部肌肉微微扭曲。蕭默挑撥完眾人脆弱的神經,一轉頭再次暴露了自己的貪婪無知。
&這麼大還沒吃過鱷魚肉……這只用來加餐吧?」
兵哥們互相看看,充耳不聞地抬起幼崽找地方放生。
——寄生爬蟲已經融入極地生物鏈,戰地會指定嚴格的周期表,根據寄生爬蟲的狀態起伏進行大批捕殺或者單獨狩獵,除非是危及生命的緊急自衛,其他時間並不允許隨意獵殺,尤其還是幼崽。
近期的清洗活動是針對巨蜥。由於寄生鱷異變能力是防禦,刀槍不入的皮成為材料界新貴,戰地捕獵成鱷,卻保護寄生鱷幼崽。
蕭默神色怏怏地趕回5號車,季薄陽正抱着餐盒下車,蕭默揉揉臉又振奮起來,「哎……我記得剛才你好像是要給我芒果的,沒忘吧?」
季薄陽點頭,蕭默眼角彎彎,笑眯眯。
季薄陽卻側身繞過他,蕭默眼角一拉,拉住男孩的衣領詫異道,「芒果還沒給呢。」
&果吃了。」季薄陽從大胖子身邊擦肩而過,聽着身後蕭默故作委屈的哀嚎,轉身進了1號車。
約瑟兄弟見少爺一上車就遞來餐盒,下意識以為是收起來。季薄陽伸手攔住,指着裏面幾枚黃嘟嘟的芒果,吩咐兄弟倆,「一個別剩。」
***
避開寄生鱷的行動軌跡,車隊又行半日,到達北緯85°01′23″,目之所及皆是聳立、斜立、橫置、斷裂的巨型冰塊。
&里被戲稱為巨人的積木遊樂場。」
兵哥解釋,這都是冰山崩塌造成的。冰原上地形平坦不適合藏匿,這裏遮擋物多,成為戰地狩獵巨蜥的落腳處。車隊駛入由兩塊巨冰撞到一起形成三角形狹長隧道,開始紮營。
隊長在不遠處跟副隊長商量守夜順序,蕭默走到一個搭建帳篷的兵哥身邊,撿起地上的工具搭把手,遂即問道:
&們隊長剛給你們吩咐什麼呢?我匆匆插隊也不清楚要幹什麼,總有點不踏實。」
&讓我們好好休息,六個小時後就要開始圍捕。」
&個小時?」蕭默吃驚道,「那會兒天還沒亮吧……路都看不清能幹什麼?」
蕭默問完,兵哥用不可言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兵哥面貌太正直,蕭默都懷疑對方正在心裏腹誹:這蠢貨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天開始,這片區域就進入了漫長的永夜,接下來的半年都別指望太陽會出現在地平線以上。」
&吧。」蕭默臉不紅氣不喘地接受了自己的無知。
他前世滿身偏門左道,開發基械新品時曾去聯邦旁聽教授們的研討會,因為想增加炫耀資本在世紀塔前違規攝像被強制驅逐……舉這個例子是說:他連聯邦都不了解更何況是戰地,甚至冰原?關注身邊大佬已經夠他忙的了,哪還有時間了解那些用不到的知識。
蕭默拖動滿身肥肉鑽回5號帳篷,貼了滿背的暖身貼才走到一位兵哥旁,躺上散發寒氣的被褥,睡得如同死豬。
季薄陽單獨睡在自帶的帳篷里,在黑暗中默默翻了幾次身,約瑟聽到動靜隔着帳篷問,「您需要助眠的藥嗎?」
季薄陽坐起身,盯着某個點靜默許久,突然爬出帳篷。
&去洞口呆會兒。」
約瑟兄弟要跟上,季薄陽回頭看了一眼,兩兄弟頓住腳步。昏黃的燈光下,眉目鼻樑的陰影讓男孩仿若蒙着層陰霾,幽深的雙眸像在死水中灌注泥土,凝固而沉重陰暗的視線,顯露出令人卻步的排斥與疏離。
季薄陽離開後,約曼看向兄長,「這樣好麼?」
&爺偶爾也需要獨處。」
約瑟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蕭默的帳篷,見弟弟仍未放心,解釋道,「少爺現在又不是虛弱期,憑少爺的聰慧和武術技巧,哪怕不小心遇上成年巨蜥,也能找到一擊必中的機會,更何況只在洞口轉轉。」
夜空澄淨,一覽無雲。
季薄陽沖洞口站崗的士兵頷首,漫步在冰雪上,吱嘎、吱嘎、吱嘎……不知不覺走了幾百米,人跡罕至的冰原格外寂靜,利於冷靜思考。
季薄陽蹲下來舀起一捧雪,手心感覺不到任何冷意。
正常人類擁有自我調控的恆溫系統,他的體溫卻總是隨着外界改變,可以高達50c,也可以長期處於零下。不論是從遺傳角度還是從社會常識來看,他都知道古班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父親卻不認為有精神疾病的兒子有必要知道這點。
季薄陽懷揣着秘密出生,在別人的秘密中長大……他不了解的東西很多,能教導他的人卻很少,就像現在——
他對自己都開始感到陌生!
為什麼他要這樣站在外面無所事事卻也不回去睡覺?
決心和蕭默劃開距離,他釋放了稀少的寬容,沒有像對待弟弟和關押他的精神病院那樣,把給他帶來負面情緒的蕭默清理掉,那個胖子為什麼不僅沒有知恩圖報地默默離開他的視線,反而一遍遍影響他的思緒,干涉他的情緒?
誰讓他擁有這種權力?
季薄陽把手心的雪團擠壓變形,神色鬱郁,低語,「還是乾脆清理掉?」
把雪團砸碎在地,季薄陽拍拍手起身,地面突然微微搖晃——像是重量級生物結群奔跑的腳步引起。快速環視周遭,聲音傳來的方向被巨冰擋住,季薄陽繞過去往聲源走了幾步,猛然站住!
百米開外有一座斜倚在地的陡峭冰坡,一批不知原因躁動的巨蜥把冰坡當成橋樑通往更高的地勢。
季薄陽正打算回去通知隊伍,橋上有隻笨拙的成年蜥不小心被擠到邊緣,踏空後咕嚕咕嚕滾下冰坡,倒在十幾米開外。巨蜥搖頭晃腦,打量周圍,突然看到眼前有人,令人毛骨悚然的豎瞳盯緊季薄陽。
季薄陽把手搭在腰間的鱷魚皮鞭上。
***
蕭默夜裏起床摸黑去撒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個醉鬼——不對,蕭默渾身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呆站一秒終於確定——
&面好像有點晃?」
蕭默環視周圍,這才發現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跑到外面才看到一個兵哥。兵哥回過頭,「你終於醒了,剛才叫都叫不醒。」
&麼回事?地震?冰裂?地面怎麼晃個不停?」蕭默露出少見的慌亂表情,追問道:「季薄陽在哪兒?」
&冷靜下來。」警惕周圍的兵哥道,「是巨蜥發生躁動,不知道為什麼都往地勢高的地方跑。季小少爺失蹤了,隊長已經帶人去找了。」他是因為蕭默死叫不醒才留下看門。
&蹤?!」自傳里不是說季薄陽是和隊伍一起行動時遇上冰裂?要不然真掉水裏淹死了也沒人救啊……
&事瞎跑什麼!」蕭默惱怒道,扯了扯衣領,抹了把脖子上急出的汗。
他三分之一的安寧啊……他追過來可不是為了看男孩送死的!
在兵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蕭默蹲到地上抓起一把雪搓臉,從額頭搓到脖子,冰涼濕潤的觸感成功讓胖子冷靜下來,問明情況。
兵哥道:「在一刻鐘前收到過呼叫信號,定位到的地點卻在不停移動,現在躁動亂跑的巨蜥太多很可能會阻礙隊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季小少爺。」
好吧,季薄陽現在的狀況無非是:
1,被巨蜥攻擊>
2,遇上冰裂>
3,走狗屎運,死裏逃生。
死的概率大於生,只能祈求瞎貓碰上死耗子,相信歷史的慣性。蕭默咬着指甲發動大腦,仔細回想那節課講歷史轉折點的配圖,是信號發出地——冰裂地點的。連蒙帶猜,蕭默詢問兵哥得知這附近兩處地形類似。
&先去看第一個,沒找到再去第二個……我在這裏等你好消息。」
蕭默打發走半信半疑的兵哥,等了半個小時都沒見有人回來。
大胖子展望空寂無人的隧道,算了算兵哥15公里/h的行軍腳程,環繞兩個地點跑五圈的時間都夠了……所以,兵哥這是去了第一個沒找到又去第二個?還是去了找到了卻遇上麻煩了?
那他該繼續躲在後方充當幕後英雄,還是走到台前?
地面已停止晃動,周圍巨蜥都跑光了……蕭默又等了五分鐘,仍不見兩隊人馬回來,嘆了口氣決定親自出馬。
蕭默瘦的時候也是個健步如飛的男人,自從肢體被脂肪裹滿後就如長期負重,步速打折一半,加上巨蜥奔逃時撞碎的冰塊,他左繞右繞、攀來爬去,終於在一刻鐘後氣喘吁吁地到達地點二。
寬廣的冰原上空無一人,蕭默略感失望,走了兩步還踩到濕軟的雪,抬起腳卻聞到一股臭味。
呃……他蹭了蹭鞋底,好像是坨蜥蜴糞?
蕭默趕忙退開兩步,又踩到一坨……唔,看這密集度估計是巨蜥聚集的窩,好在現在都跑光了。
適應了刺鼻的氣味,蕭默聞到空氣中還有似有若無的血腥味。他順着氣味尋找,黑暗中有扇動翅膀的聲音,扔了塊雪團試探,不知名生物盤旋在原處不動。蕭默回憶起在冰原上見過的動物,沒有具有攻擊性的鳥。
蕭默放下心走近,發現居然是機器鳥在飛!
地上鼓起一塊被雪被覆蓋的不知名物體,蕭默伸手掃掉雪花,手下露出一張讓人驚艷的臉。
&謝歷史。」
蕭默脫下底衫當繃帶,用在戰地醫院臨時學習的拙劣包紮技術處理了季薄陽的傷口,然後遇到一個難題。
&知:季薄陽昏迷中,且叫不醒,不能指望他自己回去。]
&他要背着男孩一路艱辛的負重回去?還是回去叫人愉快的當個甩手掌柜?]
不論如何,要先把季薄陽從雪被下扒出來,趕緊帶離這裏。季薄陽即使在昏迷中仍緊握皮鞭,蕭默心裏贊了聲男孩的警覺性,把季薄陽架到肩膀上托起來。
腳底的冰層下突然射來一股強光,粗壯的光柱綿延數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