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強棄少 第三零一二章 落戶花屋

    韓光閉上了雙眼，站在凌亂的風中——

    過了片刻，拿起手機給滄月的手機上發了一條信息:我發現了敵人的巢穴，來不及說太多，近段時間切莫聯繫，少則數月，多則數年，我必回來，勿念！

    發完信息之後，關閉手機，取出電池與卡，最後忘了邢十三一眼，扭頭離開。

    ……

    世界果然奇妙，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目視蹲在角落瑟瑟發抖，茫然無措的樣子，婦女上前，柔聲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深深望了一眼，或許是覺得她不具備危害性，亦或者從從內心深處對於這種像她媽媽一樣年齡，又帶着慈祥的面容，存在一定好感，沉吟片刻，凝視着她，緩緩搖了搖頭。

    婦女明顯的一愣，又問:「你家在哪」？

    搖頭。

    「你有家人的電話嗎」？

    「搖頭」。

    「手機」？

    他不知道手機為何物。

    「身份證」？

    他的身份證在錢包中。

    對於一問三不知的青年婦女實屬無奈。

    步行街上，散發的小吃香氣漸漸傳來。

    青年舔了舔舌頭，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一下。

    「跟我來」。

    青年遲疑，腳步邁開又退回。

    婦女踮起腳尖摸着他的頭，溫和的說:「別怕，別怕」。

    青年俯下身子，凝視一眼，雙眼中警惕的眼神似乎淡去了很多。

    「老闆來兩個串」。

    青年接過，連同串上的牙籤一同塞入嘴中撕咬。

    他的牙齒出奇的好，是牙籤與無物，發出咯咯的聲響，半根牙籤已被他咬成一節一節吞入腹中。

    婦女付完錢一見，搖了搖頭，她很慈祥，很耐心，替他拿起牙籤的另一頭，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

    過了片刻，她將牙籤扔進垃圾桶，耐心解釋道:「那個不能吃，知道嗎」？

    青年迷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炒粉、涼皮……

    青年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吃了一圈步行街的小吃，他摸了摸肚子終於露出一個爽朗的笑。

    婦女站在他的近前，目視——

    「你晚上住哪裏」？

    青年搖頭，他不知道。

    「跟我回去，幫阿姨招呼花店」。

    青年點頭。

    雖然他不知道花店為何物。

    但他覺得面前的阿姨很好。

    婦女開的是一輛大眾，青年覺得新奇，上下摸索。

    汽車行駛，青年害怕，坐在副駕駛上喘着粗氣，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依然能看到他臉上冒出的虛汗。

    汽車從坊門街的入口駛過下街、西安路……

    一路向着城郊駛過，停在了離城區十幾里的浮石街道。

    它以前是個鄉，叫做浮石鄉，只是城市在擴建，就變成了街道。

    但它因為背離了城市規劃，衢城正在大肆擴建西區，將西區打造成一個新型城市，對於東邊的浮石街道似乎有些蒼涼。

    但至少是城郊，交通什麼的都算方便。

    婦女的花店開在了浮石街道最繁華的一個村叫做徐家塢村，十年前它還是黃泥土加瓦房，但城市改建後，這裏有了統一的樓房建設。

    特別是衢城有個著名的監獄叫做十里豐監獄，徐家塢村的後幾期工程便成為了十里豐監獄的家屬樓。

    弄來弄去，這兒也算是離開城市自成一片的繁榮。

    婦女的店不能算是純粹的花店，她裏面有吊籃，有盆栽，在街上獨樹一幟，生意倒也湊合。

    裏面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兩個幫工，一個年約四十來歲，長得很堅實，不過身上沒有土氣，卻有一種如狼一般的陰冷、孤傲，眼神讓人不忍逼視。

    另一個只有二十四五的年齡，像是一個布娃娃，雙眼泛着晶瑩瑩的光亮，仿佛會說話。

    任何見着她的人都會忽略她的美麗，而從注意她的雙眸，不知不覺便被吸引。

    「他是誰」？女孩問老闆娘。

    青年很怕，他似乎有些怕生。

    婦女牽着他的手，滿臉慈祥。「男的叫老冷，女的是夢夢，至於我，姓葉，可以叫我葉阿姨，也可以叫我老闆娘，以後你就跟老冷他們在這幫忙」。

    隨後轉過身，溫和的一笑:「路上撿的，好像……」指了指腦袋，「有點問題，叫什麼都忘了」。

    青年對着他們憨憨的笑，很真實，就像《天下無賊》中的傻根，夢夢見了一眼，傻根就成為了青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傻根你是真傻呢，還是裝傻」？這年代，騙子太多了，老闆娘仁厚，夢夢覺得有義務拆穿騙子的陰謀。

    騙吃騙喝，到頭來偷了錢就跑。

    他可是沒有身份證，沒有任何信息的主，就算要找也沒那麼容易吧！

    青年雙眼迷茫，不知她說的到底什麼意思，是他們不喜歡他嗎？他很委屈。

    夢夢見問不出信息轉頭去忙自己的事情。

    替花澆水，修剪吊籃，老冷在一旁看着電視，他是花店中的搬運與送貨工，那些細活他可做不來。

    老闆娘坐下，欲做項目，但看到舉足無措的青年，朝着身後大喊:「夢夢，交他一些修剪技術。」

    「哦」！夢夢接應一聲，想着讓傻子修盆栽不會連根拔吧！

    「傻根過來」！

    青年茫然。

    「傻根你過來」！

    ……

    老闆娘站起，細問:「你怎麼了」？

    「她凶，我怕」！青年回答的很簡潔。

    老闆娘搖了搖頭，溫和的勸誡:「別怕，她人不壞。」

    ……

    「倒水」！

    可是過了半響，她失望了，連給盆栽澆水都不會，不由埋怨:「真是一個傻子」。

    被人罵了，青年臉上是永遠是濃厚的笑，搓着衣角有些舉足無措。

    夢夢只能無奈的拿起水壺交他，隨後一問:「會了嗎」？

    青年點頭。

    夢夢繼續修煉殘枝。

    傻根在澆水。

    片刻之後，青年回身，拉了拉夢夢的衣角，原來是水壺中沒水了。

    只是她轉身的瞬間，那叫一個氣，他竟然將整壺的水全澆到了一個盆栽。

    地面上，還有殘留着從盆栽中流出的大片積水。

    「傻根……」夢夢自認淑女了半輩子，此時也有拿刀殺人的衝動。

    老闆娘來，淡淡的掃了一眼，說:「掃掉就好了嗎，有什麼可生氣的，正好練練你的耐心」。

    夢夢氣苦，怎麼就那麼背，老闆娘做什麼好人啊！

    現在卻讓她在這受氣。

    過了好長時間，終於學會了怎麼澆水，但修枝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夢夢選擇了放棄。

    「休息了，休息了」！老闆娘算完了賬目，看看時間不早，便要關門。

    原來，他們三人一直住在一起，徐家塢村一套三室一廳中，傻根來，只能與老冷講究着湊合，要不然總不能和女孩子一起。

    老闆娘不知為何沒有丈夫，老冷又為何沒有妻子，據說他們不是這個地方的人，傻根不會問，也不明白妻子丈夫的定義。

    他只知道床很軟，被子很暖和，他卻不知道家裏有空調，能驅走寒冷的東西。

    夜晚，烏雲時現，似與月光爭輝。

    只要它出現，月便隱；它隱時月便出，就像亘古的日月交替，從來不會一同出現。

    二月的天，很涼，但在四壁緊閉的房中，即使能聽到北風的呼聲，卻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寒意。

    ※※※

    一晃，已是一個月過去。

    三月的天，春暖花開。

    萬物開始復甦。

    在江浙，如果是經濟，衢城永遠都無法與其餘十個城市比較。

    從去年開始，衢城卻不參與全國的經濟評比，反而搞起了綠化，滿山的樹，滿路的花，很多都是稀罕之物，花紅柳綠，將衢城推向了全國有名的綠化聖地。

    森林覆蓋達到驚人的百分之七十多，特別是鄉下，衢城的特產是柑橘，這會兒已是在柑橘樹上開出茫茫多的白色小花，芳香撲鼻，緊隨着這兒的空氣都隨之濃郁了很多。

    一個月的相處，傻根漸漸習慣這兒的生活，時而與老冷騎着電動三輪去店面家中送盆栽，時而隨着夢夢澆澆花，修修枝，雖然常常搞出笑話，但店裏似乎歡樂了許多。

    特別是夢夢，以前店中只有一個上了年紀裝深沉的大叔，一個上了年紀有點跟年期聊不到一起的老闆娘，如今傻根的到來，不是捉弄一下，也是樂不思蜀。

    比是中午。

    四人吃着外賣，夢夢不由的翻了翻白眼:「你是豬啊」！

    他一個人的飯量至少是三人的綜合，好像還沒有吃飽的樣子。

    「什麼是豬啊」！與他們相處久了，傻根慢慢學會了放鬆。

    但問的問話，卻不敢讓人恭維。

    而此時花店中的牆壁上放的正是經久不衰的《西遊記》，夢夢指着裏面拿着九尺冰耙正與妖怪都得難分難捨，還不忘向嘴中塞入肉饅頭的豬悟能，淡淡道:「看見沒有，內個就是豬的祖宗」。

    「他好厲害」！傻根的眼中滿是星星，隨後悻悻的說道:「我想變成豬」。

    「你是真的傻」，夢夢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

    可後面的話讓她有些感動。

    傻根說道:「如果我有他的本事，就不用你們照顧我，而是我保護你們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着本性。

    老闆娘很開心，至少她不是救了一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