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定是被嚇破了膽了吧!不過你敢來我古禪寺鬧事,又怎會讓你死得這般容易?」
「給我鎮壓!!」
禪定殺意滔天,雙手重合,那個降魔的「卍」字輝耀天際,將大半天空都侵染得金黃無比。
佛門神通本來就克制魔修,更遑論禪定修煉的又是降魔神通,所以即便悲風手持劍神佩劍離雪,落敗也是板上釘釘之事。
「這悲風是專程來坑劍神的吧?這下是要落敗了!」鄧阿感嘆道。
「不對!快看悲風的劍!」
突然間,畢雲濤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口中暗自稱奇道。
百萬里星空之上,只見悲風一口鮮血噴在了離雪劍之上,他的心臟已經受創,渾身上下俱是鮮血,看起來落魄無比,眼眸深處更是噙着一抹濃濃的悲傷。
似乎是心臟的劇痛讓他難以承受,又似乎是想起了某段不想回首的往事。
哐當!
突然間,悲風刺出了手中之劍。
當這一劍刺出,天地之間,瞬間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悲愴之意。
這一劍,不禁讓人響起了心中悲傷之事,讓人沉湎其中,難以自拔!
鄧阿與劉淑昌二人亦是抬着頭望着這一劍,不知為何,兩人均是魂不守舍,鄧阿更是眼角含淚,似乎勾起了什麼悲傷往事。
「好厲害的劍!」
畢雲濤心頭驚訝萬分,他放眼望去,不只是劉淑昌與鄧阿兩人,整個講經壇周圍,不知道多少人陷入了這一劍的情緒之中!
七情訣果然不愧是從太上忘情道中衍化而來的頂尖功法,這神通與威力,只怕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兩位,莫要黯然神傷了!」
畢雲濤伸出手來,在鄧阿與劉淑昌兩人肩頭輕輕拍了一把,大道之力分別湧入二人體內,頃刻間便讓兩人醒轉了過來。
「這是什麼劍法?」劉淑昌如同大夢初醒,一臉震驚道。
「讓兩位見笑了,我竟然想起了……我早已經去世數百年的老父母!」鄧阿運轉功力,不着痕跡的將眼角淚滴震散開,臉上有些尷尬與唏噓之色。
畢雲濤面色肅穆道:「此人劍法有悲傷情緒在其中,乃是七情族中的七情訣,只怕修煉的是……應該是悲道!」
畢雲濤原本還以為悲風修煉的是風之道,可現在他見到悲風這一劍,已經將風之道這個猜測否定。
砰砰砰!
悲風宛如發了狂,在星空之上瘋狂的攻擊着禪定。
禪定手持佛門印法神通,神通又早已經成型,也不是那般容易破去的。
當悲風一劍持在禪定的「卍」字之上,那個金光燦燦的「卍」字只是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便穩固如山,繼續朝着悲風鎮壓而去。
「啊!!」
突然間,悲風宛如一個瘋癲之人,他仰天大聲嚎叫,一腔悲音傳遍四海。
「破破破!!」
悲風身形快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他的劍更是到了喪心病狂的恐怖境地!
在短短的一眨眼瞬間,他竟然就刺出了千劍!萬劍!
咚咚咚!
漫天上下全是悲風的身影,就像是有千人、萬人在攻擊禪定。
「太快了!他的劍!為何會這般的快!」劉淑昌震撼道。
畢雲濤亦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此劍威力或許不是很強,可這劍速之快,乃是我見過的最快之人!」
轟隆!
禪定的那一道「卍」字虛影,終於轟然破碎開來,漫天上下,俱是金色餘暉灑下,禪定也當場噴出一口鮮血,目光不可思議的望着悲風。
「不可能!你這邪魔外道,竟然能破了我的擒龍伏虎降魔印!這不可能!!」
悲風持劍而立,萬般虛影盡皆匯聚一身,他的臉上升起一抹悲笑,鮮血流淌一身,他一字一頓道:「邪魔外道?我就讓你看看,邪魔外道,是如何擊敗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
「殺殺殺殺!」
悲風舉起離雪劍,再次往心臟猛然間刺了一劍。
「快快快!」
悲風瘋狂的怒喝着,他再次刺了自己一劍之後,速度竟然再次暴漲!
即便是畢雲濤,他的神念也難以捕捉到悲風的身影!
虛空中禪定原本還能支撐,不過在悲風的狂風驟雨般的兇猛攻擊之後,已經是搖搖欲墜,難以抵擋!
嘭!
終於,禪定被悲風一劍擊飛。
悲風提劍再上,劍影如同光束。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不是專克邪魔外道嗎?殺我!來殺我啊!」
悲風就如同是一個瘋癲之人,在虛空中連連疾走。
沒有人注意到,在悲風的臉上,淚水縱橫流淌,他那張瘋狂大笑的臉龐下,還有一抹深深的悲哀之色。
「阿彌陀佛!寧施主,若繼續下去,待得悲風施主身上的傷勢蔓延,縱然是贏了禪定,恐怕亦是活不成。」古禪佛臉上閃過一抹悲憫之色道。
寧無缺負手而立,身軀如山,冷笑着道:「悲風乃我七情族悲峰峰主,他自幼孤苦,一出世便父母雙亡,幸虧上任悲峰峰主收下了他,待他視如己出才讓他撿回一條小命。」
「可上任悲峰峰主,卻在五百年前,在魔神國度中被禪定以除魔衛道的理由所殺!」
「對於悲風來說,上任悲峰峰主便是他的全部!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死,所以才讓悲風的悲之道才能大成!」
「悲風今日與我一同來到古禪寺中,本就沒有想過活着回去!」
藏生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禪定雖然殺心過重,卻也是殺的該殺之人。」
寧無缺仰頭笑道:「這個世間,何來該殺之人?若真有,那便只有一個——弱者!」
「只有弱者,才是該殺,才能被殺,才是邪魔外道!」
藏生佛道:「劍神大人此言差矣,強弱與正邪無關,一切存乎於心。」
「這個世上,尚有公道,尚有正義,尚有善惡,尚有黑白。」
寧無缺鏗鏘道:「公道?正義?善惡?黑白?可笑!!」
「我寧無缺今日在此,試問這天下間,有幾人敢言我是邪魔外道?有幾人敢言我是惡?又有幾人敢言我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