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沉默。
西玥子讕沒有厲聲駁回,只是靜靜地立在原地,一雙深邃的眸子低垂着。禪瑜子似乎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觸碰到了西玥子讕的禁忌,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話。
半晌,才響起少年低沉甚至於隱忍的聲音。
「首神,您應該清楚最沒有資格提她的人便是你。」
禪瑜子眉頭一蹙,竟是快步走向前來,盯着西玥子讕的眼睛發問:「三百年了,子讕,你應該忘了那人間女子,人與神,本就不應該有情。」語調急切而緊迫。
「不應該?」禪瑜子話音剛落,西玥子讕便穩穩接住了他的話,「何事不應該?不應該不是不能,玄青門的規矩什麼時候能夠束縛我西玥子讕?原則就是用來打破的,規則更是可以更改……」
西玥子讕緊接着向前一步,離禪瑜子的面龐越來越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禪瑜子首神,你連殺都不能光明磊落,還想和本尊談規則?阿六離開了本尊,離開了你的視線,不代表她原諒了你,更不代表本尊……可以原諒你。」
二人慾碰即離,西玥子讕轉身便欲離開。
突然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頭:「對了,請首神將本尊與冥妍的婚約,徹底取消。」
「砰!」房門猛地被關上的聲音。
禪瑜子立在原地白眉緊皺,看着那房門久久回不了神。
「子讕……」他囁嚅,「你是准神,是唯一一個有能力繼承本尊衣缽的人,你要與那凡人長長久久,心中可有過玄青門?!」
「為今之計,只有把冥妍許配於你,才能渡你成為真正的神,而那個凡人,她不可以……」
「消失了也好,免得再來製造禍端。」
禪瑜子狠狠一揮衣袖,雙手負在背後,又恢復了方才西玥子讕來之前的姿勢。
「尊主,尊主……」祭淺見回來的西玥子讕面色不佳,步子又急促,就像是……就像是有什麼怒氣還未發出似的……能讓尊主這樣的,只有阿六姑娘了……
「祭淺。」他穩了心神,沉聲喚道。
祭淺上前一步,豎耳聆聽。
「此後一段時間,首神會暗中監視本尊的行蹤,本尊不能出閣。」他側目看向祭淺,「你幫本尊看好林謹,若是他們敢做任何對若醉不利的事情,便設法阻止,摸清他們的目的。」
祭淺點點頭,便準備離開。
「記住,絕對不能讓別人認出你。如若不然,那若醉便將重蹈阿六的覆轍。」
祭淺表情嚴肅,頷首。
「去吧。」
——
「你是何人?」若醉看着眼前這嬌艷欲滴的小女子,覺着有些蹊蹺,這小女子進來的時候竟會懂規矩地敲門,難道是以前待原主不錯的人?
「二妹。」林幽溪神情有些驚訝,「你不認識姐姐了?」
在說話的間隙,林幽溪上下打量了一下若醉,面色紅潤,不再瘦骨嶙峋,就連一個刀疤也沒有,受了極門之刑的人就算痊癒了怎麼可能不留下刀疤?
難道真如她所說,只是長得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