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伊登點頭的樣子,傅一笑不禁在心裏琢磨着。假設伊登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劍宗曾經為了剷除異己,竟然聯合外國勢力對付自己的同胞。這顯然完全違背了傅一笑的價值觀,尤其聽到劍宗對付的還是在北國素有俠名的門派。
【宗主……不不不,宗主肯定不會這麼做,一定是劍無虛攛掇的,一定是!可……可為什麼沖之師父不反對呢?更關鍵的是,就如伊登所說,為何師父們對當年俠刀門時間都守口如瓶,從不對弟子們講呢?難道俠刀門事件背後還隱藏着什麼秘密嗎?】
伊登見他一副愁眉不展,陷入深思的樣子,問道:「傅先生,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傅一笑被這一叫緩過神來,抬手準備拉車門離開,說道。「多謝伊登先生,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哎,等等。」伊登一把拉住了他,問道:「傅先生出身劍宗這樣的大門大派,不會是言而無信之人吧?」
「啊?」傅一笑一時間沒聽懂他的話,愣在了那裏。
「方才我們說好了的,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你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嘛。」
「哦對對對,是我忘了,抱歉。」傅一笑拍了拍腦門笑着說道。「有什麼事請問吧。」
「我聽說,幾個月之前曾經有一夥黑衣人去你們劍宗的劍山搗亂,你知道那伙人什麼來歷嗎?」
傅一笑沒想到伊登問的竟是這個,這個南國人遠在萬里之外,竟對很多劍宗弟子都不了解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不禁讓他有些疑惑。
「您……從哪兒聽到這事的?」
「哈,我們做生意的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想要知道點事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傅先生反問我從哪兒聽說的,是不是想讓我再問你一題啊?」
此事也不是什麼機密之事,於是他直接答道:「那伙人是五殘派的掌門,立眠居士呂暘和他的手下們。」
「呂暘……」從伊登的表情上看,他應該是聽說過這個人的。「呵呵,我明白了。那他……去劍山是為了幹嘛呢?」
「呵呵,這可是第二問了,恕我不能回答。」傅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將了伊登一軍。「否則咱們問來問去的,今天誰也別睡覺了,告辭。」
說完傅一笑一拉車門,下車後施展神仙遊瞬間消失無蹤。
伊登從車窗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傅一笑……鬼精鬼精的小子,難怪會和沈戀川交情頗深……」
另一邊,等到傅一笑趕回北派院的時候,大家基本都已經回屋休息了。一笑怕打擾到大家睡覺,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書桌上的蠟燭點燃了起來。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讓他總感覺有些心緒不寧,從第一天秦雲殤和沈戀川的密談,到後來他和瓦琪拉的密謀。從呂暘的夜襲劍山,到兵門偷刀。從神秘女子沐到俠刀門、沐家鎮,他隱約感覺這些事情的背後還有很多的陰謀沒有解開。再加上門內辯論之時沈家兄妹的戰略對弈,讓他感覺北國好像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一樣。
想到這裏,他不禁苦笑了一聲,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居然還在這裏憂國憂民了起來,真是幼稚可笑。
明日的比賽還不知道結果如何,雖然子時已過,但興奮和期待讓傅一笑全無睡意。他索性翻出了藏在床墊下的天水謠,借着燭光參閱後面的幾頁。
「神庭劫……」傅一笑從書中念到了這個詞,光是想想劍九溪曾經告訴過自己這神庭劫有多麼難練多麼痛苦,他就感覺已經後背發涼了。
然而這種微微地恐懼,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有了先前沖穴的經驗,傅一笑已經對天水謠內力的把握有了一些自信。即使不能沖開神庭穴,他也有能力及時收回內力,防止傷害自身。
說干就干,傅一笑將書籍攤在身邊,盤腿坐於床鋪之上。他根據書中的描述,花了近半個時辰才將胸腹部的第一層功力全部引出,然後一股股地將全身的內力順着後頸向頭部匯聚。
然而內力剛剛上了頭,他卻產生了一種極其難受的感覺。
「呃……呼!」傅一笑感覺內力太過強烈,自己的腦袋仿佛頃刻間要炸裂開來一樣。他連忙將內力又退了回去,長出了一口氣,才慢慢平復了那種感覺。
他立馬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裏。腦部不像軀幹,是非常脆弱的,一時間承受天水謠功力的灌注,必然大大超出了其能夠承載的負荷。
他經過一番思考之後,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利用隔空擊掌的方式來宣洩體內部分的內力,待內力稍微減弱一些,能夠使腦部盈滿而不溢出的時候,再進行嘗試。
於是一笑開始左右掌前後交替向前方擊打,幾米遠的書桌上,蠟燭的火苗來回搖曳,證明一笑的內力已經波及到了那裏。
從未學習過任何掌法的一笑,僅憑簡單的擊掌動作便能打出輕微的掌風,證明天水謠的內力着實強大非凡。
一連打出了百餘掌,一笑見火苗已經不再搖曳,知道自己的內力削減到一個差不多合適的程度了。於是他再次將內力提起,準備向腦部進軍。
這一次過程倒是非常順利,傅一笑的腦部激盪着極其淳厚的內力,他的五感瞬間提升了不知多少個檔次,甚至能穿過房門,聽到幾百米外的蛐蛐叫聲。
於是他開始將百會穴穴位之中的第二層天水謠內力一點點地引出,加大顱內的壓力。等到兩股內力匯聚一處的時候,傅一笑上舉的雙手在頭頂上一點,按在了百會穴之上,開始向額頭方向的神庭穴緩緩推去。
起初還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痛苦,傅一笑還以為可能是由於腦部充斥着太強大的內力,才將各處經脈都擴張了許多,因此痛苦才減小了許多。
可就當他準備將手指下頭頂內的內力壓入神庭穴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酸脹感猛地襲來,瞬間將他的腦海里變為了一片空白。傅一笑沒有任何防備,他只感覺到好像被人從後面一悶棍敲在後腦上一樣,頃刻間失去了意識,仰面後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