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笑並沒有告訴花無意自己的計劃,他害怕花妹替自己擔心。而且他覺得偷聽這個事兒並沒有什麼危險,沒必要弄得動靜太大。
子時三刻剛過,傅一笑便在房間裏做好了準備。他並沒有夜行衣,只得換上一套顏色較深的衣服來代替。他在心中已經有了兩個打算,第一是如果馬商們還沒睡覺,那就偷聽他們的講話。如果睡了,那就潛進房中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第二是他想順便去扒一下瓦琪拉他們三人的窗戶,雖然經過道歉和花妹的勸解,一笑對他們的防備已經下降了很多,不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抄起立在牆邊的虛實刀,剛準備從窗戶出去,只聽得窗戶外突然有了些動靜,接着透過窗簾看見一個黑影正在扒自己的窗戶!
傅一笑心中一驚,連忙將虛實刀靠在床頭柜上。然後翻身上了床,拉過白色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假裝閉眼入睡,實則眼睛眯着一條縫觀察着窗口。
透過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只見玻璃窗被一點點輕輕地拉開,一個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從縫隙中側身進了屋子,落地時竟沒有一點腳步聲!
傅一笑心中一驚,知道此人不僅會輕功,而且內功也很是了得。他暗自在被窩中運起了內力,做好戰鬥準備。
那黑衣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其他地方,也並沒有多看傅一笑幾眼。他的目光直接鎖定了擺在床頭柜上很是顯眼的虛實刀,兩步衝過來伸手就要拿刀。
傅一笑萬萬沒想到這黑衣人竟然是打虛實刀的主意,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跳起,運足內力朝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以為他早已熟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胸口被硬生生打了一掌。幸虧有內勁護體,否則這一擊非死即傷。
他抽身後撤,只見傅一笑抓起虛實刀便朝他劈砍過來。他俯下身來飛起一腳,從側面直踢傅一笑手腕。傅一笑吃痛,一時間沒有抓住刀,虛實刀便脫手飛出,釘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黑衣人根本不想與他纏鬥,徑直衝過去就想拔刀。傅一笑施展神仙遊擋在前面,拼死也不讓他得逞。
兩人各自運足了氣,雙掌相對擊在一處。只聽得一聲悶響傳來,雙方開始較上了內力。
傅一笑只感覺對方的內力如同浩瀚的大海,而自己的不過是一條溪流而已。幾乎沒有什麼僵持的過程,傅一笑便被剛烈的掌風擊退,重重地摔在了背後的牆上。
「一笑?!出什麼事了?」花無意在隔壁聽見了屋子裏的打鬥聲,從她的房間裏跑過來在門口邊敲門邊問道。
「有刺客!喊人!」傅一笑只感覺血氣翻湧,用盡全力喊道。
花無意大吃一驚,連忙一邊向樓道內呼喊,一邊按下了樓道里牆壁上的消防按鈕。
瞬間,整個大樓都閃起了紅色的燈光,警報鈴響徹整個酒店。
黑衣人顯得十分慌張,他看到傅一笑順勢拔出了牆上的虛實刀,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知道守衛馬上就會趕來,不能再和這小子纏鬥了。於是憤恨地攥了攥拳頭,一掌將窗戶連同窗框擊飛,飛身一躍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傅一笑臉色慘白,一部分是受到了些驚嚇,另一部分是被那一掌打出了些輕微的內傷。
【胸口中了我八成功力的一掌,居然絲毫不影響他施展內功……此人到底是誰?!】
來不及多想,門口花無意聲音越來越急切,傅一笑掙扎着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
「一笑!發生什麼事了?!」花無意喊道。
此時很多樓道里的客人們也聚集了過來,問道。
傅一笑將方才的事一說,大家人人自危,各自回房間收拾衣裝,準備去樓下大堂找兵門的人要個說法。
「咳,咳咳……」傅一笑顯然還沒有完全緩過勁兒來,對杜自有和花無意說道:「你們趕緊收拾一下,咱們也下去,和大家匯合在一起,呆在這裏太危險了。」
傅一笑手中死死地攥着虛實刀,他很清楚那黑衣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這把刀。只要刀還在自己手中一秒,這人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聽話回屋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重要物品出了房間。杜自有從懷中掏出了先前沈詩芸贈予自己的翠綠色小瓷瓶,將木塞打開,從裏面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藥丸,遞到了一笑的嘴邊說道:「這是之前沈詩芸送給我的百靈回天丹,來,吃一粒。」
「這怎麼行……這是送給你的禮物,我怎麼能……」
「囉嗦什麼?!」杜自有捏開了他的嘴巴,將藥丸放了進去,遞給他一瓶礦泉水道:「咱們兄弟之間什麼你的我的?來,拿着!」
杜自有抓過他的手,將整瓶藥都塞給了他。
傅一笑知道杜自有不喜歡自己太過客套,於是道了聲謝,無力地用水將藥丸送到了肚子裏。他用手扶着牆壁,緩了一會兒之後,兩個鼻孔都流出了鮮血。
「一笑!你怎麼了?!」花無意見到他流血,驚慌失措地問道。
但傅一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苦,相反,他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量。好像一股熊熊烈火在自己身體裏翻湧奔騰着,急需宣洩一樣。
他瞬間精神了很多,用袖子擦去了鼻血後笑着說道:「沒事,大概是……這藥太補了吧。真不愧是沈大小姐的得意之作,確實很管用。」
「管用就多吃幾粒。」杜自有說道。
「我的傷沒這麼嚴重的,普通內傷而已,再補我就要補出病來了。」傅一笑想將藥瓶還給自有,但他說什麼也不要。於是他只好作罷,將藥收好之後,對二人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下去,我想找戀川談談。」
三人商量完立馬下樓來到了大堂,只見此時很多人都已經出了房間,在這裏集合。尤其是那些南國人,他們上交了配槍,又不會武功,聽到大樓里有刺客,一個個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在房間裏單獨呆着,全部跑到了這裏。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沈戀川便帶着幾名兵門弟子和大批的保衛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