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門星(suman),浩瀚宇宙中渺小而又特殊的一顆。
北半球是統一的封建制王朝【釋魂】,南半球則是聯邦制帝國【洛薩拉】。雖然還有其他較小的勢力存在,不過修門星的大格局已經基本確立,那就是南北劃界而治,誓要一決雌雄,其他勢力只能紛紛站隊,祈求大戰不會殃及到自己。
這個「劃界而治」的界,指的就是南夷山脈,南國人稱塞爾庫山脈。
山的名字相傳是江朝初代皇帝起的,那時候南半球還處於蠻夷時代,而北半球已經率先走向了文明時代。因此掌權者十分看不起南半球的人,稱之為南夷。而這在當時難以翻越的劃界之山,便稱作南夷山。
南夷山脈是修門星面積最大的山脈,重巒疊嶂,懸崖絕壁,自西向東綿延三萬五千公里,將整個大陸攔腰折斷,被稱為「修門星的脊樑」。
由於種族優勢心理作祟,起初北國朝廷只派了幾千人的軍隊把守山上的幾處要地。而後來隨着南國的迅速崛起,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軍事實力都開始向北國趨近。因此北國開始逐漸緊張了起來,不斷地向南夷山增派軍士衛戍邊境。
直至現在,駐守在南夷山脈的北國士兵足足有四十五萬之多,相當於北國總兵力的三分之二。而且在南夷山脈的中段位置,修建了一個雄偉的關隘,稱作【南夷關】。
四十三歲的劍沖之,此時正在這裏督軍。
夜已深,深秋的寒風吹過,讓站崗的士兵們不禁有些瑟瑟發抖。但看見劍沖之過來巡視,一個個都將身板挺得筆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只要來到前線,劍沖之每晚都會在關隘之上巡視一番,這已經成了一種慣例。守關士兵很是辛苦,也很寂寞,經常容易思念家鄉。因此劍沖之的巡視,除了安全起見,也有一種鼓舞軍心的作用在裏面。
站在城樓之上,眺望南國方向,隱約還能看見視線的盡頭有若隱若現的燈光,那便是南國設立的防線。雖然自從十七年前,南國向俠刀門周邊鄉鎮發射【異能彈】之後兩國並沒有爆發大的戰爭,不過小的摩擦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上演,因此邊境的局勢還是十分緊張的。
更讓劍沖之憂心的是,如今的南國科技水平早已遠遠超越了北國。而異能彈事件的警鐘並沒有讓朝廷和宗主醒悟,他們仍然執着地認為北國依舊佔據着主動,不必學南夷的技術,因此拒絕發展科技。但經常和南國人打交道的劍沖之則深深明白,這是十分愚蠢的錯誤。
他很清楚,總有一日,沒了惡魔侵擾和聯邦內亂問題的南國會捲土重來,給北國人民帶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正在劍沖之獨自一人感慨嘆息的時候,一名白衣女子從城樓外拔地而起,施展輕功直上二十米高的城牆,來到了劍沖之的身邊。
守關士兵並沒有趕到絲毫意外,因為此人他們再熟悉不過,正是劍沖之的「紅顏知己」風飛雪。
「辛苦了飛雪,情況怎麼樣?」劍沖之問道。
「對面又增兵了。」風飛雪一邊輕輕地撣着身上的塵土,一邊說道。「我簡單數了一下帳篷,多了幾百頂。按照他們五人一篷來算,應該新來了一千多人的部隊。」
風飛雪有雪蹤步傍身,因此只要來前線看望劍沖之的時候,她都會主動請纓去偵察敵情,雖然劍沖之心裏極不願意讓她去冒這個風險,但所幸每一次都安然無事。
「這已經是第三次增兵了……」劍沖之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南國方面肯定在預謀着什麼行動,才會這麼早就開始着手準備。「幸虧我把額外增添的軍費從江平武手中要來了,否則真就無計可施了。」
「你想怎麼做?」風飛雪問道。
「我想派人去找富商杜明洋,他常年在商道走私南國貨物。應該能從黑市上買到南國軍火。三百五十萬兩雖然不多,但也能武裝一部分士兵了。軍中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會武功,劍宗出身的更是少之又少,憑他們的戰鬥技巧怎麼和全副武裝的南國士兵交戰?因此我想買來的軍給這些不會武功的士兵,然後……」
「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風飛雪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默默搖頭,最後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說道。「私自購買南國火器,這可不是個小事。就算你不怕江平武,但你覺得宗主會同意嗎?」
一句話說到了劍沖之心坎里,這正是他一直犯愁猶豫的點。
「宗主肯定不會同意,而且我猜如果劍無虛那廝知道了,肯定要在宗主面前參我一本。不過……」劍沖之想都沒想便說道。「為了北國百姓的安危,就算所有人反對我,此事我也必須要干!」
「不會所有人都反對你的。」風飛雪走上前去,溫順地依偎在了劍沖之懷中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堅定地支持你。」
「飛雪……」面對一位小自己二十多歲的女子,生性灑脫的劍沖之並沒有感到難為情,順勢便將她擁入懷中。他們二人之間的情感糾葛早就超乎了外人的想像,在彼此的眼中早已視對方為戀人,只不過礙於世俗的眼光沒有公之於眾罷了。
正在此時,劍沖之用餘光掃到了城樓之下,北國方向的樹林之中有一黑影一閃而過,直往北面而去。
「誰!」劍沖之緊走兩步,趴在垛子上向下俯視,卻已經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了。
「怎麼了沖之?」風飛雪跟上來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沒什麼,也許我看錯了吧。」劍沖之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只好在心底里說服自己,那不過是竄過的一隻野貓野狗罷了。「最近神經繃得太緊,搞得我看哪兒都像是有敵情一樣,呵呵。」
「……天色不早了,我陪你回軍營吧。」
兩人一邊結伴回去,一邊聊着近來發生的事。
「哎對了,今天劍宗派人送來消息,說是宗內會武已經結束了。傅一笑那小子居然拿了個第二,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什麼意思?」風飛雪故作怒態問道。「他可是學了我的獨門輕功,才拿個區區第二,不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嗎?」
「呃,啊對對對,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小子的亞軍有你一半。哦不,一多半。」
風飛雪笑了笑,對別人她總是一副冷冰冰難以親近的態度。只有和劍沖之在一起,她才會頻頻露出笑容,露出少女該有的情態。
「冠軍是誰?」風飛雪問道。
「宗主的兒子,劍雨驟。」
「少宗主?」風飛雪眉頭一皺,故意把這三個字拉長了音,問道。「不會有什麼黑幕吧?」
「不會的,劍雨驟的實力我很清楚,在軍中青年一輩里也是佼佼者。否則即使他是少宗主之尊,也不會這麼快就升為撫南將軍的。即使一笑學會了雪蹤步,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超越他。」
「切,不就是個撫南將軍嘛,還不是低你這個鎮南將軍一級?」
說歸說,能得到劍沖之的肯定,風飛雪也明白這個少宗主應該是確實有些能耐。她很了解劍沖之和劍無虛之間不可化解的矛盾,因此她在心底里默默想着,希望這個少宗主不要像他的師叔一樣,與沖之為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