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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呂不鳴的本意,如果沒有虎千哮這檔子事,他們早就進入湖廣,乘船到漢陽,沿漢江溯流而上到達荊州地界,江陵城。一探「江陵城西」那處大寶藏。再經三峽一路乘船回陝西,九月底,十月初的左右能回到華山。
可是一路陰差陽錯卻行入了南直隸的地界。既然機緣巧合之下,從吳鏟子那裏得到了燕子塢參合莊,故蘇慕容的舊址。怎能不去憑弔一番?
當然,慕容家的還施水閣中的武功秘籍怕是早已經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裏了。但是世人都有僥倖心理,說不定能有奇遇呢?呂不鳴就是懷着這種心理。
當下便決定直奔蘇州。從蘇州乘船,沿長江逆流而上。雖說繞得路遠了些,爭取在年底前趕回華山還是可行的。一路行船,人也不累。再說呂不鳴現在也不差錢。木岫孝敬師父的金銀還沒怎麼動,全百草的二十萬兩銀票現在就放在他行囊里。這是全百草為虎千哮付的生活費和培訓費。讓呂不鳴大為感嘆,辦個課程培訓班、校外輔導班就是賺錢啊。古今中外全都一樣。
令狐沖自然是舉雙手贊同,同時提出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在南京金陵城好好玩一玩。
呂不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自下山以來,大半年過去了。令狐沖雖說沒少與他鬧脾氣,可是對自己是言聽計從,不論是行程安排,還是與人比武較技,自己指到哪兒,他是打到哪兒。仔細算來,自下山以來,真沒有在哪裏好好放鬆,得閒遊玩?
呂不鳴一想,從蘇州返程,南京是必經的。在南京玩一玩,不過耽誤幾天而已,順便探一探大功坊的建文寶藏。便點頭同意了。也正好遂令狐沖的心意。
只見他歡呼一聲,打馬就走,跑到了前頭。
呂不鳴見到他少年心性,不由得失笑出聲。又轉頭看了看別彆扭扭行在後面的虎千哮,這小子還沒有緩過勁來,加之有傷在身,而且騎術生疏。呂不鳴搖了搖頭,便穩住馬速,信馬由韁,緩緩而行。
一路穿州過府,晚投客舍早啟程,為了照顧虎行哮的傷勢,呂不鳴和令狐沖並沒有一路疾行,倒是飽看了江南夏日風景。江南繁華之所,歷歷在目。所謂:綠樹濃陰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江南美景尺山寸水,目不極賞,所謂:荷香清露墜,柳動好風生。
這一日終於來到了蘇州,當晚找了一間客棧投宿。第二天一早,呂不鳴便安排令狐沖、虎千哮在蘇州城內休息。而自己尋個藉口,獨自一個人出了城。
催馬來到了城西,沿着太湖行了二十多里,便將馬匹寄放在一家農戶。按照吳鏟子所描述的地形,穿過幾處叢林,過了幾條獨木橋,約行了六七里路的樣子,人煙絕跡,草木叢生,溝汊縱橫,抬眼望去不遠處果然有三、五座小山連橫。
呂不鳴急向前去奔去,又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找到了吳鏟子所說風水極佳的**所在。在一片叢林中,一片野草叢生的坡地。時間的魔法,幾乎將幾百年前的所有人工痕跡抹去,只剩下草從深處幾塊覆滿青苔的青石板。
離開叢林一路向北,在一里之外他找到了吳鏟子當年留下來的盜洞。他望着水桶粗細的入口,洞內黝黑一片。江南溫濕,十幾年過去,這洞裏肯定成為蛇蟲的樂園。自己空手而來,貿然而入是自找麻煩。而且,前後兩代盜墓高手入內,都沒有什麼發現。想來慕容博假死之墓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因為慕容博根本不想讓人進去,他自己也不會再進去。
徘徊了良久。呂不鳴大步向西北行去。一路上仔細觀察,還能見到草木深處掩藏着殘磚破瓦。想來當年這裏也是雕樑畫棟、舞榭歌台之所在。
掃看四周,一片荒蕪。蹲下身子,隨手從草叢裏撿起一塊斷磚。心思:這慕容家的傳承,難道如同這塊磚一樣斷了?
隨手將斷磚輕輕扔到一邊。又從地面摳出一塊保存完好的圓形琉璃瓦當,撫去表面的泥土,還能看到瓦當青色的釉面上繪着一隻造型古樸的燕子。
呂不鳴長嘆一聲。或許慕容後人如同這個瓦當深埋地下一般,隱藏在不為人所知處。
他將這塊瓦當收入袖中。繼續向前行去,不一會兒就感到水氣盈人,再行了一會兒,便看到了好大一片水。蒼茫浩蕩的太湖就在眼前。
湖邊一側蘆葦從生,水鳥時鳴,振翅飛翔;不遠處芙蕖片片,花開朵朵,遠觀聞香。別有野趣和幽情。
呂不鳴尋到一處近水的岩石,腳下一點,便躍了過去。將袖中的瓦當取出,放入湖水中仔細清洗。
清洗過的瓦當,釉面在陽光下煥發出迷人的光彩,那隻燕子活靈活現。可見出自於大匠之手。背面刻着一個「元」字。呂不鳴想到,這瓦當上前「燕」後「元」,聯起來就是「燕元」,這是後燕國慕容垂的第一個年號,也是後燕國的第一個年號。
可見慕容一族復國之夢傳承久遠啊。
隨後,呂不鳴便將瓦當收了起來。又看了看身後草叢。此行得了一個瓦當作為紀念也算是不錯了。證明了這是一個傳承有續的世界,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秘密等待着自己去探索和發現。
隨即身形一展,運起金雁輕功離開這裏。
呂不鳴所不知道的是,當他走後不久,太湖的遠處一艘小船悠悠蕩蕩的向這裏行來。船尾一名黑衣大漢搖着櫓。一搖一盪,小船便迅速向前行來。
船頭站着兩名身着素衣,頭戴帷帽的女子。
不一刻,小船便來到了岸邊。左側個頭高些的女子托着右側個頭矮些的女子的胳膊,輕輕一躍,二人輕輕落在了一丈開外的岸上。
「姐姐,這裏便是我家在江南的祖地,荒廢幾百年了。可要好好清理清理。」一口軟儂吳語,輕脆可人。
說着閒話,二女便深入草從之中。那黑衣大漢將小船停好,便立在岸邊等候。
不多時,草叢深處傳來一陣輕咦之聲。「方才有人來過這裏!」
了卻一樁心事的呂不鳴,便放下了胸懷。天黑前,他驅馬回到了蘇州城。
他出去了一天,令狐沖和虎千哮二人知道憑着他的本事,不會出什麼事。虎千哮雖說傷勢好的八九成,心情一直不好,在客棧里呆了一整天。令狐衝倒是按照呂不鳴的吩咐,跑出去忙碌了半天。在客棧掌柜的介紹下,尋到一艘常年往返蘇州與南京的客船,談妥了五天後,三人包下客船,沿水路去南京。
接下來的幾日,呂不鳴帶着他們二人好生在蘇州城內逛了逛,寒山古寺、虎丘劍池、太湖之濱,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此時正是夏末時節,江南風景如詩如畫。尤其是太湖水畔,遊人如織,畫船穿梭,蘭舟點點,吳歌聲聲。正所謂是:「六月荷花香滿湖,紅衣青扇映清波,木蘭舟上如花女,採得蓮房愛子多。」
轉眼五天過去了。三人收拾好增加了不少的包裹行李。蘇綢、茶葉、湖筆、宣紙、摺扇、油紙傘以及蘇州當地的特產買了不少,大大小小包裹放滿了幾匹馬的馬背。這些都是令狐沖建言購買的,說是給師父、師母和師弟師妹們帶的禮物。心情大好的呂不鳴大把的金銀、銀票在手,自是不在乎這些小錢。
牽馬來到了碼頭,尋到了商議好的那艘客船。令狐沖包下的船是艘中型的沙船,說是客船,卻是客貨兩用。船老闆姓吳,五十多歲,花白頭髮,飽經風霜,此時早就等候在船頭,見到主顧來了,急忙招呼船上的夥計過來幫忙運行李,牽馬匹。好一陣忙碌,三人才被船老闆讓到了船上的客倉。
客倉處於船隻上層,共有六間上等客房。呂不鳴三人一人一個單間,全部位於右側。說是上等客房,船上也是簡單的很。不過一張床,有桌椅、案幾,不過打掃的乾淨整潔。行走江湖慣了風餐露宿,這些對呂不鳴他們已經是很好了。
當下令狐沖吩咐船老闆開船。可誰知船老闆訕笑着說道,還有兩名貴客沒到,怕是要等一會兒。
令狐沖立刻便惱了。「不是說好了,這船隻我們包了,不再上人了嗎?」
船老闆連連作揖,很是歉然地說道:「三位客人多多擔待。這兩位貴客卻是我等的護身符,這一路上能否平安無事,就看這二位了。」
令狐沖還要再說,卻被呂不鳴拉住了。他明白船老闆口中的貴客是什麼意思了。「吳老闆,請得兩位貴客是什麼樣人?」
「這二位是準備赴京趕考的舉人老爺,在蘇州也是有聲望的名士。小老兒有幸能請得他們二位,也是運氣上佳。」
聽得吳老闆這麼說,呂不鳴心中明白了。便打發他出去了。
吳老闆離開後,令狐沖有些氣憤憤的。呂不鳴便解釋到,所謂貴客不過拉大旗扯虎皮而己,船主打着舉人旗號,可以避稅,減少事端。
聽了呂不鳴的解釋,令狐沖方才好些。「原來讀書人還有這麼多好事。怪不得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麼說就要上船的兩個舉人如同鄉親方巡捕一般,都能出來做官的。早知道我跟師父學文時,用些心,也能考個秀才、舉人什麼的。」
「什麼狗屁秀才、舉人,都是一群酸丁,當官得都是一些王八蛋。」虎千哮冷聲道。
「好了。不要胡說八道了。這一路上,咱們行咱們得,他們走他們的,不要多事,也不要怕事。回房整理行李,安心待船出發。」
三人各自回房間不提。
過了好一會兒,聽得吳老闆朗朗笑聲,一路殷切的服侍着二人住進了對面的兩個房間。
船,很快便揚帆啟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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