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律之夜 第39章 古老之地（四）

    「嗯？這是什麼？」

    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忽然前方一道青光逼近，而且光芒越來越暗淡，最終在式陽一附近處跌落了下來。

    式陽一略一猶豫，試探着靠了過去，只見在樹梢枝葉之間，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珠子正靜靜躺着，珠子上不時有一絲螢光流轉，顯然非凡物。

    式陽一確認沒有危險後，一把撿起了那顆珠子，可以看到珠子之內似乎有一條青色的小蛇模樣，不過這小蛇似乎受了什麼驚嚇般，它一對蛇眼透過珠子看到被放大的式陽一的眼睛，頓時嚇得全身捲曲在一起。

    「啊拉，這不是妖獸的『內丹』嗎？」

    便在此刻，一把聲音自身後傳了過來，伴隨着的還有一陣如花般的幽香。

    式陽一頓時沒好氣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滿頭金髮的碧眼女子正一副嬉皮笑臉模樣地盯着他，那襲白衣也掩蓋不了的玲瓏軀體，如仙女下凡般的出塵氣質，讓女子更見不凡。

    「你這傢伙，都怪你害我差點掛了。」

    式陽一無視着對方貌美的臉龐，如此沒好氣地哼道。

    女子頓時不依了，她嗔道：「汝怎麼這樣說呢？就不擔心一下余的安危嗎？要不是余纏着那怪青蛙，汝能這麼輕易逃走嗎？」

    還安危呢……式陽一看着對方一塵不染的衣衫，可想而知那青蛙根本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是對手，若不是她貪玩，恐怕早就解決那青蛙了，而自己也不用為拉遠距離逃得如此窩囊，甚至還碰上了古老生物廝殺的畫面。

    「說起來，要不是你好奇先惹怒那青蛙，我們之後用得着這樣嗎？」對方裝可憐的模樣，式陽一併不買賬。

    「余……余只是稍微感興趣一點啦，總不能看到這麼有趣的東西，汝讓余什麼都不干吧？」女子還是不服。

    「罷了罷了。」

    式陽一知道跟這女子鬥嘴最終落敗的只會是自己，所以只能先無奈放棄了。

    女子正是不知名東西『十月』，也就是界人濮謙和所說的那個熟人嚮導。

    當初十月在與式陽一告別後，就被世界回收了，於現世的記憶與人格也被消失了，但濮謙和有求於式陽一，而且他一直觀察着式陽一，感受到了式陽一對十月的那種不可言明的感情，左思右想下，於是用界盤的力量將時間倒回至十月消失一刻，並以界盤的力量將世界要消失的十月的記憶與人格的情報收集了過去。

    之後藉助界盤的力量，為十月重鑄了肉身，保留了她吸血鬼真祖的部分特性，但不再僅限於針對其他的真祖，而且還保留了她作為不知名東西時的部分情報。

    也只有這樣異質的十月，才能一直與界盤連線，接受自界盤傳來情報，從而作為式陽一於真正姬界的嚮導。

    只不過現今式陽一的力量還不足以發揮界盤的力量，從而導致與界盤連線的十月發揮不到三成的力量，當然十月也可以強行使出十成力量，但代價卻是作為界盤載體的式陽一的粉身碎骨。

    為免被十月繼續打趣，式陽一故作錯開了話題，說到了內丹的事情。

    式陽一對十月有某種朦朧的感情，簡單而言就是一見鍾情，但那是他以八旬老軀時產生的感情，這麼羞恥的事情打死他也不會說，所以對於十月，他是心理上第一時間低上一級。

    馬上，式陽一被十月說的話嚇了一跳。

    十月說從界盤上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內丹的主人，是一條變異的青蛇，其本來的顏色應該是黑色才對。

    『燭九陰』，十月說這青蛇是燭九陰的後代。

    燭九陰，華夏國上古神獸之一，又名『燭陰』，亦寫作『逴龍』。

    燭龍是人臉蛇身的怪物，黑色的皮膚，住在北方極寒之地。它的本領很大，只要它的眼睛一張開，黑暗的長夜就成了白天，而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變回黑夜。

    而這青蛇作為變異的後代，該說是先祖血脈中混雜了其他蛇類的雜質，如果它能修煉至祖先級別，因為是變異的緣故，所以眼睛張開，不論黑夜還是白天都會變成青色的天空，但閉上眼睛又會變回原狀。

    而這內丹正是這青蛇的內丹，十月還說之前那天地異變，正是那青蛇試圖進入森林而受到了小樹的試煉，結果試煉失敗了，不過它很堅決，懂得舍軀保丹以圖東山再起。

    「青蛇嗎？」

    式陽一喃喃自語了一句，目光注視在珠子中瑟瑟發抖的青色小蛇，一副沉吟不定的模樣。

    「看樣子，它已經活不成了。」十月跟着看了一眼後，如此說道。

    式陽一沒有說話，事實的確如此，他出身於式家，自小與妖魔鬼怪接觸過不少，以退魔而言，雖然此處不是地球，但大體妖獸的性質都類似，地球的妖魔鬼怪也是修有內丹。

    內丹相對於妖魔鬼怪，有三層的含義，第一是它們能量與血液的供給站，等同於人的心臟；第二是它們靈智的發源地，等同於人大腦中的多模組；第三是靈魂所以，也就是所謂的情報承載體。

    所以相對人類，人類若沒有大腦、心臟或靈魂任一樣東西都不能存活，但妖獸不同，哪怕肉身沒有了，只要內丹能保存下來假以時日通過一番修煉可恢復昔日的肉身。

    正因為內丹如此重要，一旦內丹出現了破損，對妖獸來說可是最致命的。眼下這青蛇的內丹便是如此，雖然它舍軀保丹逃過了一劫，但在進入森林的時機不對，正值晚上，正是特殊神通的野行生物的活動時候。

    沒有身軀的青蛇內丹根本就沒有自保之力，這一路過來，東躲西藏，也不知受到了多少古老生物的攻擊與窺視，來到式陽一所在的附近已經是使盡了最後的力氣了。

    小樹的試煉，森林的險阻以及一路而來的風霜，早就讓青蛇的內丹受了致命的傷害，恐怕已經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

    內丹中瑟瑟發抖的小蛇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像這般無奈地等待死亡的那種恐懼與心中的不甘糾纏在一起，讓它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助。

    請多多關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