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都燈火通明一片。
小達子很快便將羽林衛叫了來,又順帶跑去了宗玉那裏,將事情說了一遍。
整個皇宮都被驚動了。
聽着外面的喧囂,女帝悠悠醒過來,皺了皺眉:「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陛下」林仙兒侍立床側,聽到女帝詢問,便答道,「聽說是永新殿遭賊了。羽林衛已經帶人過去了。」
女帝已經睜開了眼睛,撐了撐身子,便要坐起來。
林仙兒連忙上前,將她扶住:「陛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女帝輕輕擺了擺手:「可有抓着賊?是什麼人,三更半夜的,竟敢闖永新殿?」
女帝說着這話時,眉梢頓時微凝,周身帝王威嚴盡顯。
「現在人還未抓着呢。」林仙兒回答道。
祁宛冷眉橫立:「讓他們抓着人了給朕送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是。」林仙兒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她便帶着羽林衛新任統領祁平走了進來。
「陛下!」祁平一進殿,便連忙躬身向女帝行李。
他才當了羽林衛統領沒幾天,宮裏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還驚動了陛下,着實讓他心驚。
這官位若是丟了,那是小事。可小命若是沒了
他雖也姓「祁」,可與女帝的關係,卻早已不知隔了多少輩兒了,他可不敢認為自己能有祁揚那樣的好運。
女帝已經起了身,斜靠在黑色莊嚴的軟塌上。
聽到祁平的聲音,她才微微睜開眸子,看似懶懶地看一眼祁平,卻叫祁平覺得渾身汗毛直豎,恨不得立刻便掉頭離開。
女帝的威嚴,當真已融入了骨血之中。
只是一個看似清淡的眼神,便足以將他嚇得心神懼裂。
「可抓到人了?」女帝眉梢微揚,眸中射出迫人的光。
未曾抬頭,祁平只覺得似有千斤重的一塊鐵,重重地壓在他的背上,讓他抬不起頭來:「回陛下,抓到了。」
「人呢?」女帝聲音仍是淡淡的。
「就在殿外。」
「帶進來!」祁宛微凝眉心,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小賊,居然敢大鬧皇宮!
「陛下」林仙兒突然出聲。
祁宛微微側眸:「何事?」
「陛下,」林仙兒微微屈膝,垂首斂眸,「鳳小姐也來了,正哭着呢!」
祁宛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地問道:「她好端端的,哭什麼?」
從第一次見面,祁宛就很討厭鳳楓華。
她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一個人,只是見了一面而已,便覺得這個人很是讓她厭惡的。
不管她是笑,還是哭,她都十分討厭。
「那小賊跑到了她的寢殿去。」林仙兒緩聲解釋。
祁宛眉心越皺越緊:「行吧,都帶進來吧。」
雖然討厭鳳楓華,但如今薄言在外,手握重兵,她必須慎重才行。
若非在朝中,只有那一人有十足把握打下南疆,她又何必冒這個風險!
林仙兒這才走出殿外去,將已滿臉紅腫的尤撻,和鳳楓華帶了進來。
進來後,她便自然地走到了女帝身後,伸出手來,輕輕地幫祁宛按摩着太陽穴。
「仙兒啊」女帝輕輕笑了笑,「朕身邊這些人里,也就你最貼心了。」
「陛下抬舉奴婢了。」林仙兒微微地福了福身,臉上帶着溫和的笑。
女帝輕輕一笑,視線落在進來的兩個人身上。
「臣女給陛下請安。」鳳楓華說着,微微彎了彎膝蓋,眼圈仍是紅的,眼淚撲簌簌的落着,好似那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尤撻一見到女帝,便好似見到了救星似的,連忙沖了過來:「陛下,您救救我!這個女人,她要打死我了!陛下!」
林仙兒立刻走上前來,擋在他面前,嬌斥一聲:「你這小賊,忒大膽了些!陛下也是你能衝撞的!還不快快退下!」
尤撻一聽這話,頓時愣了愣,連忙躬身往後退開幾步,卻還是仰着頭,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陛下,您救救奴才吧!陛下!」
「你是」女帝微微皺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尤撻好一會兒,也沒有認出他來。
尤撻這會兒的臉,早已腫成了豬頭,別說女帝了,便是他自己,若是在鏡子裏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只怕也是不認識的。
「陛下,我是尤撻啊!」尤撻呼喚一聲。
鳳楓華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眼淚便落得更快了:「我就說呢,什么小賊,居然大膽到敢夜闖永新殿,原來居然是尤公子!陛下,是臣女的錯,臣女讓人打了尤公子,還請陛下責罰。」
不等女帝開口,鳳楓華便恭敬地跪了下去,叩首請罪。
女帝一愣,深深地看她一眼,眉心皺得更緊。
「尤撻?」看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那張豬頭臉,女帝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張臉上,哪裏有半點兒尤撻的影子?
尤撻連連點頭:「是啊!陛下,我是尤撻啊!您救救奴才吧!奴才都快要被這個女人打死了!陛下!」
女帝眉梢微皺:「這大半夜的,你去永新殿做什麼?」
「我」尤撻微微一愣,看着女帝,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鳳楓華輕輕啜泣出聲:「陛下,臣女自知有錯,並不敢請求陛下原諒。今日之事,若非弄影拼死保護,奴婢如今只怕已是清白不保,臣女已沒有顏面再見夫君?打了尤公子,是臣女的錯,臣女情願以死謝罪!」
她說着,又是重重地一個叩首,又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朝着一旁的柱子撞過去。
因着有了身孕,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快攔下她!」女帝連忙低喝一聲。
林仙兒連忙上前,抓住她的皓腕,溫柔地勸道:「鳳小姐別急,此事尚未有定論,怎麼就要尋死呢?況且,這裏是陛下的寢殿,你在這裏尋死,豈不是衝撞了陛下。」
「我」鳳楓華似被她的話說得愣住了,一時默默無言,半晌,她才柔柔地哭道,「那我去外面死去。左右如今我是沒顏面見我的夫君了,倒不如一死了之。」
說着,便低下頭來,柔柔地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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