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內城是皇家與王公貴族的聚集地,安全性就顯得尤為重要,自古以來,國都的堅固城防很少是從外部破開的,多半是從內部破開。
扯遠了,言歸正傳。
內城門兩側的甲士嚴陣以待,注視着每一個過往的百姓,甲士們的眼神帶着殺氣,很明顯不是那些「貴族兵」,而每一位百姓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兵爺」,一槍就把自個兒戳個透心涼。
其實百姓想多了,甲士們雖帶着殺氣,不過也還沒有瘋狂到隨意的殺人。
不過事情也不盡然,就在剛剛,一位眼神閃過的中年男人就被從人群中揪了出來。
甲士們持槍架着他,中年男人當場就嚇尿了,大喊着:「我就偷了點首飾,都是不值錢的貨,罪不至死呀,饒命啊。」
於是甲士上前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搜索一番,果然搜出幾件女人的首飾,另外還搜出一件女人的紅肚兜。
一位似乎是領頭的將軍過來說了幾句,便派出兩人,不大會就有捕快來接手了案件。
中年男子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被捕快架走。
中年男子看到捕快出現,以前都如老鼠見到貓,而這一次心中是慶幸的,因為落在捕快手裏,他最多就是吃幾天牢飯,但落在軍方的手裏,有沒有命出來還是另說。
百姓們看出中年男子臉上的喜悅,皆以為他被嚇傻了,不過也沒人同情這個偷東西的小賊。倒是那件被甲士扔在角落的紅肚兜,還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呢。
甲士們有時遇見看不準的人,也會叫停他詢問兩句。
無獨有偶。人群中還有一位步伐匆匆的青年人被甲士攔住了。
甲士問其為何神色慌張。
青年人答妻子生了大病,急需大夫開的方子。
甲士仔細一看,疑問青年人為何雙手空空,不見草藥。
青年人的冷汗從額頭滲出,趁着甲士不察,身軀一動,竟然想要逃跑。
周圍的甲士早就防着這一手,立馬就圍了上來。
不由分說,直接亂槍將青年人刺死。
可憐青年人的話也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他的妻子也太可惜了。
年青人還是太衝動呀。
青年人的身軀被刺得稀巴爛,已經面目全非,剩下的那一堆爛肉也沒人清理,像是無聲的在警告過往的百姓。
百姓們現在過個城門連大氣都不敢喘,京城已經好多年沒有出過城門戒嚴了,聽人說是有人造反,可百姓們未見兵戈,覺得造反只是以訛傳訛。
但不得不說,城門戒嚴這種事,太降低百姓的幸福度了。
「老人家留步。」甲士叫住一位推着推車的老漢。
老漢身形佝僂,多半是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而留下的後遺症。
被甲士叫住後,他戰戰兢兢的放下推車,還差點不穩的摔倒,幸好甲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軍爺,老漢我....」老漢似乎被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甲士的臉色不算和善,也不算兇惡,擺着公事公辦的態度,翻看了推車上的東西,發現只是些新鮮蔬菜後,問道:「這些蔬菜是幹嘛用的。」
老漢聽到談及了農家事,也沒那麼慌張了,納悶道:「軍爺可真會開玩笑,蔬菜當然是留着給人吃的,難道還有其他用不成。」
甲士被老漢回懟一句,臉色發紅,不過不是因為羞的,而是氣的,怒道:「我難道還不懂蔬菜是給人吃的?我是問你這些蔬菜準備往哪兒運的。」
老漢被甲士大聲說話給嚇住了,立馬回道:「老漢家的侄子是京里張大人府里的管家,侄子為了救濟我,張府的新鮮蔬菜一直是向老漢購置的...」
甲士點點頭,握着槍的手也慢慢鬆開了,老漢剛剛的回答算是勉強過關,如果老漢的回答是蔬菜運往「京城的坊市」,那現在的老漢估計是已經「透心涼」了。
因為內城的坊市已經被皇帝勒令關閉幾日。
「哪個張大人?」甲士為了確保沒事,還是不放心的追問一句。
老漢苦兮兮道:「軍爺為難老漢了不是,老漢只是個種地的,那些大人們的事情我哪能曉得。」
「唉,你這個老人家...」甲士一連兩次被老漢回懟得啞口無言,有些無奈。
不過老漢的表達並沒有問題,管家可是個從不會多嘴的職業,他就算不懂是哪家張大人也是情有可原。
「那你將蔬菜送往那道街總該知道吧。」甲士問道。
「這老漢倒省得,張大人家在朱雀街,靠近路口拐角。」老漢想都沒想,直接將張大人的住址脫口而出。
甲士聽到這點點頭,也沒再細究。
「好了,你走吧。」
老漢恭敬道:「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接着他顫顫巍巍的推着推車,慢慢的往內城走去,讓人不禁擔憂他會在下一刻被推車壓倒。
甲士不禁多看了老漢幾眼,這時另一位甲士湊上來道:「將軍,就這麼放他走了?您不是教育過我們,事情要探究仔細過後才...」
將軍甲士拍了另一外的腦袋,沒好氣道:「老子幹什麼還要你教!?」本來被老漢懟得啞口無言已經很丟份了,現在手下又來拆台。
另一位甲士立馬陪笑道:「是是,將軍說的是。」
「告訴你吧,老子放他進城是有根據的。」將軍甲士道。
另一位甲士立馬恭維道:「將軍說的都對。」話是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就是在刻着大大的「不信」。
「小zie唉,你還別不服,老子吃的飯比你走過的橋還多。」將軍甲士自信道。
吃的飯?走的橋?有什麼關聯嘛?甲士納悶了。
「朱雀街姓張的大人沒有十位也有八位,將軍怎麼就能確信他不是在說謊呢?」甲士疑惑道。
「你說的沒錯,但老子去過朱雀街,記得在一道路口的拐角確實有一座張府。」
將軍甲士的解釋讓手下服了,另一位甲士立馬束起大拇指道:「將軍大人,還是您高!小子服了。」
將軍甲士冷哼一聲,高傲的仰起頭。
忽然,地面震動一下,甲士的身子很明顯的一晃,然後看向周圍,發現其他人似乎並未感覺到,不過剛剛地下的晃動確實很明顯。
難道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