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答應的很猶豫,顯出為難的神色,站着一聲不吭,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二虎,想說就說,別不好意思。」
「東方白,我是這樣想的。」
「說吧,怎麼想就怎麼說。」
「這些年跟着李小剛,他對我和獨狼很好,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當初搶奪你家房產的時候,我們只是跟隨壯壯聲威,並沒動手參與。打傷你母親的是李小剛,五寶假死的環節都是李和他的朋友出謀策劃的。。。。。。」
「行了,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東方白語氣冰冷地打斷他的話頭。
「現在你們兩家水火不相容,到了生死決戰的時候。我的選擇和獨狼一樣,兩不想幫一走了之,至於給大花貓傳信的事兒,你還是另找人吧。」
「有沒有犯法,你心裏最清楚,由一個國家培養的特警精英變成黑社會的成員,即使沒有犯法,但你的本質已經改變。今天我也不想為難你,希望你今後改過自新,做一個對人民有益的人。如果你不思悔改,換個地方繼續作惡,被我發現決不輕饒。」說完東方白抽出一根銀針,甩手射出,正在屋中飛行的一隻蒼蠅被死死的釘在牆上,翅膀還在不住的扇動。
二虎嚇得臉都黃了,這才知道東方白的厲害。他玩槍玩得最好,在當年的特警隊是出了名的,一百五十米移動靶是百發百中。那移動靶比蒼蠅可是大多了,而且是直線運動。蒼蠅的運動路線是不固定的,這不但要求施射者心、手、耳、反應快,發出的針也要有準度和速度,缺少哪一個環節都不可能成功。難怪東方白小小年紀能夠和李家父子斗,除了有關家相幫,自身的實力才是硬貨。
「你走吧。」東方白淡淡地發出了逐客令。
二虎低着頭走出門診,摩托聲響越來越小奔向遠方。
東方白拔下銀針,擦拭後放入針囊,走回診室。外面已經來了很多患者,排起了長隊。
打發走二虎,李剛父子開始進餐。
「小剛,自從阿娟帶着孩子回了娘家,這家裏就變得冷冷清清的了。我和你媽年紀也不小了,還想着享受天倫之樂呢,有空你去看看他們娘倆,認個錯不就萬事大吉了嗎。大丈夫要做到能屈能伸,才能成為人上人。」李剛語重心長地看着兒子說道。
「那個賤胚子不要也罷,永遠不回來才好呢。」李小剛頭也不抬的恨恨說道。
「你個混賬小子!竟敢忤逆我。阿娟的爸爸是我的老上級,你干出缺德的事還有理了,不去也得去,否則見了面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李剛怒不可遏。
「要去你去,我是不會去的。」李小剛一推碗筷站起身就想走。
「站住你個王八羔子,別以為你和夜總會的那個妖精眉來眼去的我不知道,告訴你,她休想登我李家的門。」他肥胖的身軀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老頭子,生這麼大氣幹啥,氣壞了身子可咋辦呀。」一個老婦走過來捶打着李剛的後背。
「兒大不由爹呀!」李剛嘆息兩聲。
李小剛站在院子裏,剛剛點燃一支煙,就看見大花貓帶着幾個弟兄走進來。
「幫主,聽虎哥說你找我。」
「對,這幾天是多事之秋,有人窺探家宅,白天你們就住在廂房,晚上都精神點別讓歹人鑽了空子,盜取家中財物。」
「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哥幾個在保准出不了事。」大花貓拍着胸脯保證。
「那就好,休息去吧。」
出於本心李小剛不想用大花貓,他甚至懷疑大花貓對他說了假話,那晚同去的弟兄一個都沒回去,等於城東的窩點成了光杆司令,事後追查半天才知道是東方白暗中使的壞。為了穩住城東的地盤,不得已從耗子手底下撥過去幾個。
耗子沒有大花貓的本領,就是個街頭混混兒,仗着心狠手辣籠絡了一批人,後來被他收服。這幫人能起鬨,但也最滑頭,見勢不好就出溜。獨狼失敗那晚,早跑的不見了蹤影。
之前天雷幫聲勢浩大,幫眾近百,現在只剩下大花貓和幾個弟兄。都說樹倒猢猻散,這樹還沒倒呢,猢猻都散了。
「東方白,咱們走着瞧。」李小剛狠狠地把煙蒂掐滅摔到地上。
房門打開,李母攙着李剛穿戴整齊走出來。
「娘,你們這是要去哪?」
「去哪,用不着你管。」李剛倔強地說道。
「去阿娟家看看孫子。」李母回答道。
「李局長好,老夫人好。」大花貓和幾個弟兄紛紛上前行禮。
門口傳來汽車聲,眾人簇擁着李剛夫婦上車走了。
東方白一邊針灸一邊想着心事,心怎麼也靜不下來,老是感覺着要出差頭。
李小剛見父母走了,急忙關上門,匆忙間撇了一眼窗外,進了臥室,搬開衣櫃,後面露出一道門。門向里開,黑咕隆咚的,伸手按動開關,地下室亮了,出現斜向下的台階。
這片別墅區是地產開發商楚公子建造的,八號別墅早被李小剛預定了,所以建造的與眾不同。表面上都一樣,外人看不出來。不但有地下室,而且還從國外進口了一套監控系統。
地下室有五十平米,放着各種值錢的古玩字畫、金條鈔票。
光是拆遷這一塊,李小剛就貪污了兩千多萬,再加上李剛身居要職,握有實權,請客送禮的自然多如牛毛。錢多了不敢存銀行,怕有關部門調查,都放在地下室。
李小剛輕手輕腳的搬動一組瓷器架子,『咔噠』一聲,架子輕輕地滑向一邊,後面是平整灰色的水泥牆。水泥牆上有一扇灰色的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用力壓住門邊一鬆手,門啪的一聲彈開,露出一個不大的空間,從裏面掏出一本三十二開的小冊子,翻開小冊子,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鋼筆字。
他翻看了幾眼輕輕的合上,啪啪的在手裏摔打着,眼光透過鏡片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很久,他輕輕嘆息一聲,掏出打火機。
突然客廳中的電話響起,他急忙把小冊子放回原處,一切擺放就緒,才沖回客廳拿起電話。「喂,你找誰?」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蹩腳的國語,「我是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