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紫月國,清風鎮外的一間破廟裏,一名衣衫襤褸,渾身散發着酸臭味道的乞丐,雙眼冒着邪光,看着稻草堆上瑟瑟發抖的少女。
「這個臭丫頭雖然瘦了點兒,皮肉也粗糙了點兒,但好歹是個雛,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趕上這樣的好事兒!」乞丐說道,然後迫不及待地撲向少女。
少女髮絲凌亂,身上穿着洗得發白的破布衣裳,一臉驚懼。雙眼瞪得大大的,裏面盛滿了驚恐。
「不,不要過來——」她抱着身體瑟瑟發抖,一邊後退一邊驚慌地喊着,嗓音嘶啞。
為什麼她會在這裏?這個乞丐想要對她做什麼?
「不要?這種事兒可由不得你。小妹妹,乖乖的,哥哥疼你,保證讓你欲仙欲死!」乞丐邪笑着,露出一口大黃牙,說着,迫不及待地去撕扯少女的衣服。
少女奮力地掙扎,長長的指甲突然劃破乞丐的臉頰。
臉上傳來疼痛,乞丐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雙眼頓時冒出凶光,眼角瞥到地上一個破舊的香爐,撿起來就照着少女的額頭狠狠砸過去。
「臭丫頭,你找死!」
少女哭泣的聲音和掙扎的動作戛然而止,雙眼合閉,頭一歪,沒了氣息。
「死,死了?」那乞丐一愣,看着一動不動的少女,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手殺了人,嚇得趕忙扔掉手中的香爐,站起來撒丫子往外跑。
正因如此,他才沒能看到,被他扔到地上的香爐,突然化作一抹流光,飛入少女的眉心。
下一刻,本已經氣絕身亡的少女,突然睜開雙眼,眼眸中迸射出冰寒之光,一抹幽紫的光澤一閃而過。她那張髒污不堪的小臉,竟隱隱約約間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厲和霸氣。
此時此刻,這具十六歲少女的身體裏,已經換上了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強大靈魂。
人稱「邪醫」。
邪醫剛剛恢復意識,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原主臨死之前的畫面就強勢佔據她的大腦,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回放。
邪醫看着完全不屬於自己的陌生軀體,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她竟然穿越了!
可是,她在二十一世紀正是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怎麼就莫名奇妙的穿越了?
沒有人給她答案。
聽着漸漸跑遠的腳步聲,邪醫一躍而起,勾唇露出一個不屬於這個身體年紀的邪肆笑容,霎那間,她又化身為暗夜精靈,魅惑無邊。
「放心,我會為你報仇。」她輕喃一聲,身形一閃,腳踏詭異步法,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追上了畏罪潛逃的乞丐。
「啊——鬼啊!」
那乞丐正拼命地跑着,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女,瞳孔猛地一縮,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頭驚呼。
少女目光幽冷,盯着乞丐如同在看一個死人,纖細的五指迅猛而出,乾脆利落地掐上乞丐的咽喉,手上一個用力,只聽「咔噠」一聲,那乞丐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頭一歪,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乞丐殞命的一瞬間,無數記憶洶湧着灌入腦海。
聖元大陸,西荒。
以武為尊的世界,修習元氣之人,被稱為元靈師。
玄離月。
原來,這女孩兒的名字叫玄離月,聽起來還不錯。
好吧,在她重返二十一世紀之前,她邪醫就叫玄離月了。
意外的是,這玄離月竟然還有點來歷,是西荒諸侯國紫月國四等家族玄家的嫡出小姐。
只因為自小不能吸收元氣,無法修煉,被家族拋棄,寄養到清風鎮這樣偏僻的地方,玄離月被寄養的那戶人家姓許,家裏有一對中年夫婦和一雙兒女。
許氏夫婦拿着主家的錢,卻從來沒有善待過玄離月,什麼髒活累活都讓她做,反而是這戶人家的一雙兒女,被嬌生慣養成了囂張跋扈的少爺小姐。
兩天前,主家傳來消息,說是這幾天主家的人就會過來,將人接回去。
沒想到,這個消息,成了玄離月的催命符。
許氏一家打起了李代桃僵的主意,竟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頂替玄離月,於是就有了玄離月死亡,而她邪醫穿越而來的事情。
伸手把了把脈,玄離月眸光微眯。
呵,什麼天生廢材,分明就是在母體中帶出的毒素,腐蝕了經脈,才會無法吸收元氣。
好在,她邪醫兩個字也不是白叫的,區區這點兒小毒,她完全能夠藥到病除。
瞥了眼乞丐僵硬的屍體,玄離月轉頭望向西南。
那裏,是幽月森林。想要解除身上的毒素,當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去幽月森林裏走一趟。
記憶中,幽月森林是一個危險的地方。裏面雖然有無數珍寶,卻也有無數凶獸。
幽月森林有內林、外林之分。她想找的解毒藥材都算不上稀奇,在外林就可以找全。
外林的凶獸等級最高也只是二級,以她的身手,可以一拼。
她就先將體內的毒素清除乾淨,然後再回去找那一家人,清算原主被害死的帳。
三天後,幽月森林外林一處清幽的山谷,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正在河邊烤魚。
此人正是玄離月,她已經採到了不少藥材,只差最後一味,就可以開始配置解藥。
對這裏的環境做了一番研究,玄離月判斷,她需要的最後一味藥材,可能就在這片山谷之中。
填飽肚子之後,玄離月繼續往南走。
「咦?」
走出大概三千多米,感受到一股阻隔的力道,玄離月眉梢微挑。
有人在這裏佈置了陣法?
她還真是有點好奇,這陣法裏面,會有什麼寶物。
這陣法也確實精妙,若是換了別的人,可能都發覺不到陣法的存在。
不過她邪醫嘛,生平三大愛好。
醫術,美人,再有一個就是陣法。
費了一番功夫,玄離月悄然走進陣法中心。
當她看到陣法中所謂的「寶物」後,愕然地瞪直了眼睛。
她幻想的天才地寶,金銀財寶紛紛破碎。
一片湖泊中央,光溜溜的墨色圓台上,靜靜躺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玄離月腦海中冒出無數個問號,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危險後,她踩着木樁組成的一條小路,走到湖泊中央。
「哇——」
看到小娃娃的面容,玄離月雙眼冒光。
好一個精緻的小娃娃,不過這么小,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小娃娃,怎麼會一個人躺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