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今日一早冷心便早早爬了一起來,便急忙和衣竄出房來,剛出得門便被夭夭堵在了門口,冷心嚇得往後竄了幾步叫嚷道:「李夭夭,你想幹什麼?」李夭夭叱道:」我倒想問問你要幹什麼?這麼急的往外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麼如意算盤!」冷心一邊垂着胸口一邊嘻嘻的道:「夭夭就是夭夭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我只是想見見師妹並無別的想法,你就讓我去見一眼也好。」說着便上前給夭夭捶背捏肩,弄得夭夭是瞋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無奈道:「你這人但凡見了女子便沒了男子氣,真是個混世魔王。」
這話說的冷心嘿嘿直樂,李夭夭嘆道:「當下時候也不早了,也該讓你們見上一面也好及早動身。」說着便叫冷飛三人到堂室等候,這冷飛聽到要見師妹當下喜得竟不知所措道:「我這就為師妹買見面禮。」說着便飛也似的去了,這夭夭站在原地也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卻說冷心當下買得一大盒的點心,及至剛到院內,便見得一個天仙似得姑娘站在堂室,冷心見這等女子竟是自己的師妹不禁喜形於色高興的想要一蹦蹦到堂室去,但轉念一想卻暗自神傷道:「這等天仙般的女子卻要學這偷雞摸狗的營生,想也是被世道所困啊。」想着又暗暗的傷了一回神。
及至走進堂室卻也無精打采的,夭夭見此模樣訕笑道:「先前聽說見師妹竟比猴子還着急,如今怎麼買了一點見禮就心疼不已了。」說着便掩唇低笑,冷心卻只得苦笑道:「我怎會在乎這點東西,卻是為別的不好說。」卻說這玖不二雖是呆傻莽撞,但跟隨冷心這麼些年,冷心這等情狀卻是為何,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心中所想卻掖藏不住,便兜底說了出來:」師父所謂何事我卻知道,師父定是在外瞧見師姐長相容貌不凡,但卻為何要干我們這等順手牽羊的事,暗自苦悶呢!」
冷心不由羞得頓時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啐了玖不二一口道:「你這蠢人,我是你師父還是你取笑的小兒,竟拿我尋開心,我要是今日不申飭派規,責罰你一頓你就是我師父了」當下便欲盾掌打過去,玖不二知師祖在諒師父也不敢胡來,卻也不怕連忙跑向師祖叫道:「師祖救我,師父要殺徒弟了!「
說着眾人哈哈樂了起來,夭夭樂止住冷心道:「即是你徒弟說出了你的心裏話,卻也難為他了,連師父想得是什麼徒弟都知道,這等徒弟又往哪裏找去啊!」說的冷心又羞又愧,只得氣哼哼的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咕咕咕喝起茶來。
只說當下這一鬧冷飛卻並未理會,只是呆呆的望一望師妹轉而有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被這一鬧及冷心氣哼哼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吃茶摔碗,驚了起來,又不自覺得看了看師妹,只見師妹頭挽玉花飛鳥點金篦櫛,梳着垂髻,戴着絲織鳳花絳絹帶,耳墜一彎新月吊耳,面色清新,眉目似蹙非蹙,眼神如清泉照人心魄,鼻如溝山,着着一件三層絳紅斂裾深衣,腰系一條雲紋素綵綢,腳着青段雲紋素彩履。
且說這冷心不覺的便看呆了,不知不覺卻低聲唱出了詩之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其容不改,出言有章。」出口之後便暗暗自毀自己說的造次,且自喜幸而這幾人都不知詩之意,不然又是一頓好嘲諷。
只見這女子微啟朱唇對眾人道:「小女,自幼便無人照管,幸而認識李姐姐,如今就隨了李姐姐的姓,名就是我派的派名,以後師哥們就叫我落花便是了。」說着便恭恭敬敬的給師父師哥啟安,且說這眾人都聽得這聲音纖美動聽,猶如仙樂充耳,不覺都連忙回禮不跌。落花轉而對冷飛笑道:「沒想到師哥如此豪邁之人,也學得這些纖巧之樂。」
冷飛原以為落花如此無依無靠定難以有所學,方方暗自放心,及聽到落花如此之問,臉不覺紅透了一半側臉道:「原是之懂一點,令姑娘垂青了!」冷心及至聽到這等柔美的聲音,悲以去了一大半,連忙把買的見禮遞給落花道:「我這師弟就是這樣,自小就自謂正直,見了女子更是不知怎樣了,師妹且別在意。」落花忙接了見禮道:「怎會呢,還要謝謝師哥的厚愛!」
說着眾人又笑了起來,夭夭笑道:「以後要是落花受了委屈我定饒不了你們呢!」冷心忙接道:「這就是了,以後師弟一定會保護好師妹的這師尊何須費心!」冷飛聽了這話臉色更是青一塊紫一塊已羞得啞口無言。夭夭冷笑道:「你這師哥且不要在打笑你師弟了,當下時候也不早了,及早上路也好。」當下眾人無言便各自收拾東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