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板磚大笑,武凌的話着實很可笑。在三品境的板磚看來,身無長物的武凌真的弱到不行,除了一張嘴比較厲害以外,還有那麼一點目中無人的狂妄,但這些東西,都不是足以行走江湖的資本。
武凌看着板磚大笑,他也跟着大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情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
板磚忽然停住了笑,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顫動,仿佛隨時都會四分五裂。
武凌平靜的看着板磚,沒有絲毫的懼意。
板磚說道:「我見過無數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他們要麼是那個門派的掌門兒子,要麼是貴公子,要麼是江湖遊俠兒,他們的背景都很厚,可他們都死了,你可知道為什麼?」
武凌的頭略歪,摸着鼻子說道:「你看不慣他們的做派,所以殺了他們?」
板磚頗為自豪的說道:「沒錯,我殺了他們,那你可又知道為什麼就算是我將他們殺了,我還好端端的活着?」
武凌哦了一聲表示疑問,然後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難道你很厲害嗎?」
板磚說道:「不是我厲害,而是因為我無牽無掛。」
無牽無掛,這四個字是一個詞,代表的卻是浪子。
浪子無家,以四海為家,天為被,地為床。
無拘無束,沒有任何牽絆。
但是。
武凌說道:「只怕你殺的人無足輕重,所以你才會活到現在,如果你殺的是重要的人,哪怕你是鬼,你也逃不了推磨的結局。」
「或者說,你的背景更加的強大?」
板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默默的倒了一碗酒喝。
武凌則是又繼續說道:「你覺得我手無縛雞之力,所以覺得我狂妄?要不要試試,其實我和那些膏粱子弟是不一樣的。我之所以不想殺你,是因為我想交你這個朋友。」
板磚忽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就別學人家老氣橫秋了。」板磚說:「從你浮現殺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能成為朋友。」
武凌說道:「之所以在第一次看到你就顯露殺機,是因為我還不了解你,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何況我們都還沒有交手。」
板磚哼了一聲,又倒了一碗酒自己喝了起來。
他是不屑一顧嗎?
武凌也不在意板磚的反應,繼續說道:「和我成為朋友,你怕別人笑你?」
板磚說道:「老子和人交朋友,哪裏還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武凌說道:「那你是覺得我實力太弱?」
板磚說道:「我已經說了,你對我有殺機。」
武凌搖搖頭,自己葉倒了一碗酒來喝,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酒的辛辣,加之方才喝的那一大碗酒已經逼出去差不多了。
他發覺自己有些喜歡這種江湖味道了,在過去的日子裏沒有發覺,此時此刻,前面放着一壇酒兩大碗和一個性情粗狂豪放的大叔,很有江湖味的大叔。
江湖是什麼?
快意恩仇還是鮮衣怒馬或是葡萄美酒。
這些都應該是,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爭奪天下之前,快意江湖,豈非也是一件幸事?
刻意留着的雙鬢長發被從門外吹來的風撫摸着,微微蕩漾,和夏日池塘邊的柳枝一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武凌抓起一顆花生米放入嘴中,咬下,香味自在嘴中炸開,在喝一口酒,兩種味道混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山野村夫在喝酒的時候都會抄一些花生米或者是一盤大豆了。
一個濃妝艷抹穿着性感服飾的女子走了進來,水蛇腰,雪白膚,丹鳳眼。在這輕風微寒的天裏,她穿着一件很薄很薄的衣裳,將她的玲瓏曲線給完美的勾勒出來。
只要是個正常點的男人在看到這種女人的時候,一定會偷偷咽口水,然後兩眼放光,在大膽一點的還會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可武凌卻是自顧的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板磚則是說道:「怎麼回來了?」
女子走到板磚的旁邊,拉來一個長條凳子。
「不知怎麼的,那些臭男人都不出來了。」
板磚沉默。
女子看到了武凌,她指着武凌說道:「新來的?」
武凌說道:「是的。」
女子頗為高興,將板磚用的酒碗拉到自己的前面,倒了酒,端起來說道:「歡迎。」
她看起來雖然柔弱,但卻酒量驚人,一大碗酒喝下去,臉都沒變。
「我叫安素,看你年輕,你可叫我安姐,也可以叫我素姐,總之隨便你。」
武凌笑了笑,也給自己倒了酒,喝了下去。
「我姓武,名凌,會當凌絕頂的凌,素姐,你可以叫我小凌。」
板磚瞪大眼睛,呵斥安素說道:「那幾個小子估摸着要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去做飯。」
安素卻是不怕,說道:「他們餓了自己做,瀟灑快活了一天,還要老娘做飯給他們吃,哪有這種好事。」
說歸說,她還是站了起來。
看了武凌一眼,便上了樓,噔噔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安素之後,陸續有人回來了,有人只是和板磚打了聲招呼,對武凌的存在視而不見,有人則是多看了武凌幾眼,有人則是和安素一樣和武凌一起喝了酒。
武凌默默的數了一下,約莫十多個人。
夜幕如同大幕慢慢覆蓋住了天穹,大地一片黑色。
酒館裏亮起了燈火。
板磚說道:「還不走?」
武凌說道:「你可知道君子會?」
君子會是江湖第一大幫,只要是個江湖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板磚抬頭看着武凌,「你是君子會的人?」
武凌搖搖頭說道:「不是,也算是。」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說法,可表面上,武凌是西門竹的人,就是君子會的人,事實上,他還沒有做出任何貢獻,所以並不是真正的君子會成員,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武凌打從心裏就沒有將自己看成是君子會的人。
板磚說道:「明白了。」
話音一落,板磚便站了起來,往屋外走了出去。
「想要我的人頭,就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