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聽得滿臉呆滯:「他們這是虛假營銷,沒人管管他們?」
蕭鵬聳聳肩:「你沒聽過『民不告官不究』這句話麼?有誰有那閒心去告他們?現在華夏人又有錢,吃了這魚就算是知道已經上當了,有誰會願意承認自己是傻瓜?又有多少人會那麼較真?」
小丘想了一會兒:「老闆,如果這個魚現在炒作的這麼值錢,我們回國賣這魚就能發財啊。」
「呸!你小子再說一句類似的話我真的收拾你!我們是最好的漁夫,最好的商人!這樣坑咱們華夏老百姓的事情我們不能做!」蕭鵬怒視小丘。
小丘撓撓頭:「那為什麼你還賣給倭國人呢?」
「廢話,我只是說不坑華夏老百姓,我可沒說不坑倭國人,這不是一會兒事好麼?」蕭鵬振振有理。
小丘聽了小聲嘀咕道:「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坑人麼。。。。。。」
「我揍你小子!」
這金眼鯛蕭鵬是真沒興趣。
儘管小丘做的挺有賣相,但是蕭鵬還是提不起食慾,想了想,蕭鵬乾脆去冰櫃裏,挑一條別的魚吃。
結果剛打開冰櫃,就看到一條『海狐狸』在冰櫃裏。蕭鵬指着小丘笑罵道:「你小子挺有眼光啊,還藏存貨呢?」
小丘也楞了:「老闆,什麼意思?這玩意好吃麼?我看這魚花花綠綠的樣子,可真不敢吃,就是覺得好看,才放冰櫃裏的。」
「好看?你特麼的什麼審美觀啊。」蕭鵬一邊吐槽,一邊把『海狐狸』拿了出來:「今天就吃它了!小丘,來,看老闆給你露兩手!」說完系好圍裙,走進廚房,料理起『海狐狸』起來。
『海狐狸』可不像海狗海豹海象那樣是海獸,而是地地道道的魚,之所以叫它『海狐狸』,是因為它是一種很狡猾的魚。
所謂『海狐狸』,其實就是鯕鰍。因為形狀像大砍刀,尤其是雄性鯕鰍,頭頂更是直接隆起,像個老壽星腦袋一般,所以華夏這邊俗稱它為鬼頭刀。
這魚應該也是最好分辨雌雄的魚類之一了:雄魚頭部隆起,背部為綠色,腹部則為金黃色,身上還有很多藍色斑點,而雌魚大多為鮮亮的藍色,體側是一道一道的條紋。
這樣看來鯕鰍確實挺好看,尤其是顏色極為美觀。
但是如果鯕鰍死的時間長了,身上的顏色就會變成一片灰白。這是因為鯕鰍的體色並不是它們體表的色素細胞,而是魚鱗可以反射光線。鯕鰍死後,它的鱗片不受控制,就顯漏出原先的銀灰體色。
鯕鰍被譽為『海狐狸』不是沒有原因的。
鯕鰍也是一種極為兇猛的海魚,最大可以長到兩米長,然後最喜歡的是成群的在晴朗的天氣下在清潔透徹的海水錶層巡遊,因為它們鮮艷的顏色很容易暴露自己,就算鯕鰍是一種游速非常快的魚,那也屬於給自己增加捕獵難度。所以鯕鰍學會了獨特的捕獵習慣:他們會躲藏在浮游物下伺機捕獵,比如大片的馬尾藻,甚至在船隻下面。
恩,這倒大大減輕了漁民捕撈它們的難度,所以鯕鰍倒是一種很容易上鈎的海釣魚,有經驗的漁夫甚至可以用魚叉直接捕到。像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裏就有徒手捕鯕鰍的橋段。
所以,儘管鯕鰍自己捕獵的時候有『海狐狸』之稱,被人類捕捉的時候就成了『海中二哈』了。
這條鯕鰍不算大,只有大約一米長,鯕鰍儘管最大能長到兩米長,但是其實體長二十多公分的時候,就發育完成可以繁殖後代了。
蕭鵬給鯕鰍化凍之後,拿出一塊牛肉,讓小丘幫着自己剁碎,又讓小丘幫忙和面。
小丘不知道蕭鵬要做什麼,但是還是照做了。
只見蕭鵬先是切了一塊塊的魚排,直接做了一個煎魚排。再用雞蛋麵粉調成糊,包裹着魚排過油炸,又做了一道香炸鯕鰍。
做好香炸鯕鰍後,蕭鵬又把剩下的鯕鰍魚肉也切成餡,和牛肉餡混合在一起,在裏面加上肉凍,做成餡餅,直接放煎鍋里煎了起來。
聞着煎鍋里傳來的香氣,楊猛口水都要下來了:「這叫什麼?炸肉餅?」
蕭鵬認真的看着火候:「這叫醬爆鯕鰍牛肉餡餅。怎麼樣?聞起來還不錯?」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廚藝,我這話是替你旁邊的那個傻小子問的。」楊猛指着蕭鵬身旁的小丘。
蕭鵬一看小丘,差點笑出來。只見小丘眼睛隨着蕭鵬的鏟子翻動而轉動,嘴裏的口水已經快流到下巴上了。
「喂,有點出息好不。好歹你也是個廚子,怎麼好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蕭鵬看着小丘這樣子也哭笑不得。
小丘擦了擦口水:「老闆,這可真不怪我,這味道太好了啊。牛肉的香氣和鯕鰍的鮮味一起飄出來,神仙也擋不住啊。」
蕭鵬把已經炸好的鯕鰍牛肉餡餅裝盤後繼續炸了起來:「行,那一會兒你多吃兩個。」
誰知小丘卻道:「老闆,你確定一會兒我能吃的上麼?」
蕭鵬不解,回頭一看,好嘛,這做出來的餡餅已經讓楊猛消滅了一個乾淨,現在正在吃煎魚排呢。看到蕭鵬兩人看自己,楊猛還擺了擺手:「你們倆聊你們的,我吃我的。恩,古人說食不言寢不語果然沒錯,有那時間廢話,還真不如多吃兩口。」
「這。。。。。」蕭鵬也傻眼了,感情自己做的還沒有楊猛吃得快!
海狐狸碰到饞狐狸。。。。。。
海狐狸完敗!
。。。。。。
「老闆,這已經是碰到的第幾個魚群了?為什麼不下網啊,在跑下去,明天我們就能到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了。」牛二看着探魚器的屏幕抱怨道,這連續三天的航行,沿途發現幾個魚群,卻都讓蕭鵬無視了,難免他會抱怨。
蕭鵬卻躺在躺椅上叼着跟煙眼也不睜:「這是鰤魚群,夏季的鰤魚剛度過繁殖期,全身脂肪耗盡,一點也不好吃,所以價格便宜還不好賣,費那事打撈它幹什麼?」
牛二一聽:「老闆,你怎麼知道那是鰤魚群呢?」
蕭鵬倒被問住了,總不能說自己意念分身去看着吧?蕭鵬撇撇嘴:「你如果知道為什麼你現在就是船長了。」
牛二再一根筋也聽出來蕭鵬話裏有話,趕緊閉上嘴了。蕭鵬是老闆,犯得着跟你解釋麼?你非要當十萬個為什麼,這不是討人嫌麼?
「我們現在到哪裏了?」蕭鵬問道。
牛二看了下海圖:「剛穿越千島群島進入北太平洋,接近北庫里爾斯克,沿海岸北上,一天航程能到達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
「終於到堪察加了。」蕭鵬想了想:「放緩前進速度,繼續沿規定航線走。」
說完蕭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出駕駛艙,來到甲板上。楊猛正叼着個煙斗看着一群船員做俯臥撐呢。看到蕭鵬出來,眾人紛紛停下跟他打招呼。
「你們好閒啊。」蕭鵬笑道。
王琥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蕭鵬這麼說,趕緊說道:「老闆,我們已經把衛生打掃好了,可真不是偷懶。」
蕭鵬笑了:「緊張什麼,在海上這麼無聊,找點事情做也好。你們娛樂你們的。我溜達溜達。」
眾人聽蕭鵬這麼說,才四下散去,楊猛看着蕭鵬:「我看這架勢,咱們是要直接開去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麼?不整點什麼魚獲?」
蕭鵬苦笑道:「我特麼的都後悔了,應該開延繩釣船,不該開拖網漁船來。這裏的作業方式,還是適合延繩釣。」
沒收佐藤家族的那艘延繩釣船,可一直停在千里岩碼頭,蕭鵬嫌延繩釣費時間,不喜歡用它。結果到了遠洋一看,終於理解為什麼現在世界上延繩釣是分佈面最廣,數量和產量最高的捕魚方式了。原因很簡單,兩者比較起來,延繩釣就像是釣魚,把船開到漁場後佈置好延繩釣局,睡一覺等着收魚就行了。如果找到合適的漁場,那肯定收穫不錯的。
拖網漁船呢,拖到魚群就發財,拖不到魚群就空手而歸,網上幾尾運氣不好的魚。就是這麼兩個極端。就算能發現魚群,你不知道海底洋流的情況,很容易就會和魚群錯過。你要算好洋流流向,魚群前進方向之後,才有可能喜獲豐收,不然很可能眼瞅着大魚群而不可得。這一路上看到的魚群,幾乎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無法下網:等到拖網下好,魚群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楊猛知道蕭鵬這麼說是為什麼,也嘆了口氣:「你說如果咱們能控制水下洋流就好了,支上拖網,等着魚群撞進來。那特麼的就爽了。」
「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鵬就差從原地蹦起來了:「我特麼的怎麼沒想到?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猛子,我特麼的愛死你了!」說完急匆匆的跑回駕駛艙,留着楊猛站在原地發呆。
半晌後,楊猛才回過神來:「老子特麼的是直的!你瞎愛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