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藏可不是那種會閒着沒事幹會刨個坑把自己幹掉的敵人屍體好好埋起來的那種人,他彎腰撿起掉在地面上快要被拉什的血沾染的黃銅鑰匙,插進門鎖的小孔裏面。
出乎預料,這門上倒是沒有出現一些忍者經常使用的防盜境界術式之類的東西,或許是拉什感覺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很難見到忍者,也可能只是懶而已。
轉動了幾下鑰匙,隨着一聲咔擦的聲音,門打開了。
這門的後面直接就通往地下,有些昏暗的油燈掛在兩邊散發出橘色的光芒。向下的石質台階很粗糙,磨損的痕跡也不嚴重,應該是最近這些年弄出來的地下密室。
雖然通風系統似乎不錯的樣子,雨藏還是聞到了一些怪異的味道。
這是一種臭味,應該是屎臭?卻又有一些不一樣,總之不是什麼好聞的氣味就對了。也不知道拉什這個傢伙怎麼受得了這種味道的,或許是因為習慣了?
順着石階而下,大概深入地下十多米的樣子。中間又出現過兩道柵欄門,直接被雨藏踹懶,在狹長的樓梯通道裏面發出清晰刺耳的金屬變形聲。
石階盡頭,雨藏看到了地下密室的樣子。看起來整個都是在一大塊石頭裏面掏出來的,牆壁和地面都是一個整體,只有一些用來通風的洞口裝着金屬柵欄。
這裏要明亮很多。
雨藏聽到了一些聲音,之前就已經隱約能夠判斷出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和哭喊聲。現在更清楚了一些之後,雨藏又聽到了夾雜在其中的,屬於男人的聲音。
嗯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心情在這裏幹這種事情?他不知道拉什已經死了,同伴也死的不剩幾個的事情嗎?還是說已經發瘋了,最後發泄一下?
根據聲音判斷了一下位置,雨藏快速走過去。
一間厚實木門緊緊關閉的房間裏面,聲音正在不斷的穿過牆壁和木頭的阻隔傳遞出來。裏面的男人依然沉醉在骯髒醜陋的快感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外面有人接近。
然後,木門被雨藏一腳踢成兩截。
碎裂的木板向裏面飛出去,落在地上。大概幾十平的房間裏面,一張大床上一個赤身一絲不掛的男子聞聲回頭,看到碎裂的門之後渾身打了個冷顫,滾落下床跪倒在地面上下意識的喊到:「老大,不是我」
這時,雨藏正好走了進來。
看到走進來的陌生面孔,這個年紀大概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男子面色頓時安定下來。
「你是誰?難道是新來的?居然敢破壞房門,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他看到雨藏之後直接把他當做了加入團體的新人,於是就想要殺人滅口。他現在做的事情,如果被拉什知道了,那他肯定活不過一晚上。
他並不是之前跟拉什商量事情的三個人之一,而是經常被命令留守地下的看守者。至於穿上的女人,那是拉什的禁臠,這裏也是拉什的房間。
身為色中餓鬼,他覬覦拉什的這個女人已經很久了,不過平時掩飾的好很不錯。可是今天忽然腦子一熱干下了這種事情。做的時候自然快感如潮,興奮的感覺自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而現在事情有了敗露的風險之後,悔恨,焦躁,恐懼等等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隨之而來的殺心難以按捺。
反正手下經常會有人死於私鬥,到時候拉什問起來就說這傢伙主動挑釁自己就好了。
他不知道,拉什這個時候已經漸漸的涼了。
看着這個連衣服都不穿,從床邊拿起一把武器衝過來的時候,雨藏只覺得好笑。
彎腰避開這傢伙手裏的長刀,雨藏來到他身後武士刀帶着鞘一下抽在他後腦上面。這一下足以讓他的小腦粉碎還沒有倒下就停止了呼吸和心跳等生命活動。
不知道這地下還有沒有其他拉什流下來的手下,雨藏打算仔細搜查一下。
轉頭看向床上的女子。
說實話這是個挺漂亮的女人,不過那應該是好好的梳妝打扮之後,而不是此時經歷了長期折磨變得面色憔悴雙眼無神的樣子。原本應該白皙的身體這個時候佈滿淤青紅腫,新傷舊創無數。
解下身上的黑色斗篷,雨藏幫她蓋起身體。
雨藏的動作似乎終於讓她神志清醒了一些,掛着眼淚的眼皮抬起,看着雨藏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謝謝你。」
「舉手之勞。」雨藏淡淡的說道。
「對了,你知道拉什的錢都放在哪裏嗎?」忽然想到這個人女人可能會知道這個事情,那樣也就免得他浪費時間尋找了。
不過女人沒有如他所願的回答,她說完剛剛的三個字之後似乎開始出神了,目光沒有絲毫焦距的望着頭頂上方的石壁屋頂,任憑雨藏又叫了幾句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
這個時候,雨藏忽然有一種應該給這個女人來上一刀的感覺。或許死了之後,她就能夠得到所謂的解脫了?
靜靜的看了好一會,雨藏還是沒有下手,他點起一支煙。
深吸了幾口之後又等待了一會,甚至伸出手在她臉上拍了兩下之後,確認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他掃視了一眼房間裏面的環境,然後轉身走去去。
拉什的錢,反正不在這個用來囚禁女人的房間裏面。
此時此刻,雨藏開始感覺對拉什斂集的那些財物沒有剛開始的期待和興奮了。這很明顯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影響
說實話,雨藏只是覺得很抱歉。
這個拉什看樣子可能是大蛇丸的手下之一,在這個地方稱王作霸,然後綁架人口送去供給大蛇丸做人體實驗。雖說大蛇丸可能更喜歡拿忍者當實驗對象,但整個忍界又能有多少忍者,他根本不可能抓到足夠實驗的忍者數量。於是使用普通人,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或許雨藏能夠早一點,剛剛那個男人沒有得逞,或許她就不會徹底崩潰。
不過雨藏不會太過糾結這個
只是真的很抱歉了。
四處巡查時,雨藏有些精神不振。這也是心情不佳的自然反應,沒有多少好說的。不過某一刻,雨藏察覺到那種臭味更明顯了。
尋着這股味道,雨藏來到了一處巨大的門扉前面。門上是沒有鎖的,只是死死的關着而已,憑藉自身的重量,這巨大的石門沒七八個人也是難以推開。
但雨藏只需要雙手就可以了。
岩石摩擦的聲音響起,同時雨藏清楚的察覺到裏面有眾多的聲音響起,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升起來。
果然,推開門之後,映入眼中的是無數個一人多高的籠子。這裏,也正是拉什這些人關押抓來的「上貢品」的地方。
那種臭味,也正是這些年來被關在這裏的人在籠子裏排泄,日積月累留下來的味道。雖然拉什也強迫這些人自己打掃過,但一則這些人不可能盡心盡力,二則長時間下來這種氣味已經融入了環境,沒辦法短時間內清除。
籠子自然沒有滿,足足上百個籠子現在大概有二十多個人的樣子。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子。
雨藏就看到一個單獨的籠子裏面,鋪着一塊骯髒的破布,上面躺着一個孩子,很小,大概五六歲的樣子,一動不動。
這些人看清楚進來的是雨藏,而不是之前見過的那些人,紛紛用虛弱的聲音,雙手伸出籠子喊着:「救命救我」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或許是拉什給他們的食物和水太少了,這些人都很虛弱,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含糊不清。
抽出武士刀,雪亮的鋒刃讓這些人畏懼的停下動作,向着籠子裏面縮去。
一邊走着,雨藏一邊揮動手裏的武器,把籠子上一把一把鎖劈斷。
「那伙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你們現在自由了。」
有人直接跌跌撞撞的爬出籠子,向着外面逃去。也有人遲疑不定,對雨藏有這一些懷疑,呆在籠子裏謹慎的不敢輕舉妄動。
劈開所有人被關着的籠子之後,雨藏也不關注這些人是跑還是怎樣。
他打開一個籠子的門。
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厚布上,渾身都是污漬的小孩安靜的躺着。雨藏甚至沒有辦法判斷其性別,臉都髒的看不清楚模樣。
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
一個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少遮掩的男子氣喘吁吁的從籠子外面經過,看到雨藏的行為停了下來。
他聲音虛浮的嘆息一聲:「恩人,謝謝你救了我們了。可是這個孩子,幾刻之前就已經他半個月前生病了,很嚴重。那幫子惡魔只是找了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藥給他吃,結果自然是」
「你知道他家嗎?」
「不知道,我們其實都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互相之間認識的都是少數。」男子說完,看雨藏沉默不語的樣子,腳下一踮一踮慢慢離開了這個瀰漫着臭味的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雨藏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前是一個小小的鼓起的墳包。此刻他正拿着一塊木牌打算寫點什麼。
可是最後,也只好插一塊空白的木板,在這個小土堆前面。
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大的墳包。
它屬於之前那個女人,雨藏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用掉在地上的長刀,切開了自己的脖子
詢問之後,同樣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雨藏最後也只能跟小的一樣插上一塊空白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