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我獨行 第66章 取死有道
只是韋三通沒想到衛景這老頭兒被自己給攔下來了，那衛柳卻是被自己爺爺順勢一推，一把跪倒在地。這衛柳雖然還小，但卻是頗為機靈，跪下之後連扣三個響頭，誠懇的說到：「衛柳先行謝過先生救命之恩了！」
對於衛柳行的大禮韋三通也並未閃避，不管是韋三通的身份還是年紀，就算受這小娃兒八拜十拜也是完全受得。
「好了，起來吧！等老夫將你的傷治好，再謝老夫不遲。」韋三通雖然一直板着個臉，但早已對自家師父有些了解的蔣干哪裏還不知道韋三通乃是嘴硬心軟之輩，聞言也不待他人反應，自顧的將衛柳一把拉了起來，說到：「快起來，小弟弟你既然還有病在身卻是不能久跪！」
「謝謝大哥哥！」衛柳朝着蔣干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對蔣幹這位和自家姐姐差不多大小的哥哥衛柳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還是感到很是親切的。
「衛景，你過來！」韋三通走到桌前，徐徐坐在凳子上面，然後臉色頗為陰沉的對着衛景問到：「想當年老夫見你之時衛景你乃是何等風光，如今怎麼落魄到了這等地步？而且你孫子那陰毒的內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衛景聞言臉上黯然之色一閃，對着衛卿卿使個顏色，衛卿卿很是知機的趕緊攙扶着衛柳又回到了裏屋去了。
倒是蔣干卻是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大大咧咧的拉着衛景坐下。聽自家師父的意思，這衛景以前恐怕還風光過。
只是這衛景坐下之後幾次剛要開口，又強行住口。這番動作下來，韋三通臉上陰沉之色更甚，兼帶着閃過一絲愧疚。
「你沒落至此，可是受當年之事影響？」
韋三通突然開口，雖然聲音不大，但聽在衛景耳中卻是如若驚雷，不由渾身一顫。但這老頭卻是趕緊掩飾過去，慌慌張張的否認到：「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將偌大的家業敗掉，跟少門主你毫無關係！毫無關係！」
韋三通見衛景的慌張樣子，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測，不由長嘆一聲：「哎！事到如今，衛景你還要瞞我作甚？看來當年卻是我三仙門連累了你等！只是…只是那些人真是要趕盡殺絕，連衛景你這等不過與我三仙門偶有牽扯之人都不放過！」
「沒有，沒有！我落魄至此全是我咎由自取，和仙門絕無關係….絕…」衛景還要狡辯，韋三通卻是揮手打斷，一臉追憶的說到：「仙門…仙門！我三仙門當年要不是為了這仙門二字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啊！」
「少門主….我…」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也不再問你！不過我剛才看你那幼孫傷勢卻是最多不超過三年，不然以那歹毒內力你孫子就早已經命喪黃泉，也活不到現在。你倒是跟老夫說說你都已然落魄至此還有哪個心狠手辣之輩對這娃娃下此毒手？」說到此處，韋三通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心中暗暗冷笑：「老夫不管是誰下的毒手，既然敢動老夫的人，老夫必然要你付出代價！」
衛景看着韋三通眼中厲色，哪裏還不知道韋三通心中所想，但衛景這許多年過來，心氣已然徹底磨滅，只盼着將孫子、孫女平平安安的撫養長大，卻是不想再生事端，更不想將韋三通再拖扯進來！
「嘿!你若不說，那你孫子的傷勢就休怪老夫不出手相助！老夫可事先告訴你，若無老夫出手，即使你每天以珍貴藥物吊着那小娃娃的性命，但那小娃娃以老夫的判斷也最多多活一年罷了！」看到衛景神色，韋三通不由眉毛一挑，冷笑一聲，卻是徹底擊碎了衛景心中僅存的一絲的僥倖！
「少門主您又何苦逼我?」
「哼！老夫一向說到做到，你若不願說，老夫絕不逼你！」
韋景一臉苦澀的看向韋三通，而韋三通直接冷顏相對。
二人對視一會，衛景還是敗下陣來，長嘆一聲緩緩說到：「哎，既然連少門主您都已經不避諱當年之事，小老兒就從頭說起了！
當年仙門鼎盛之時，小老兒有幸能為仙門外事採購實在榮幸之至！可惜，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當年仙門突然遭到圍剿，一夜之間崩潰離析。待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然事過月余之久，小老兒當年乍聞仙門被滅的消息，根本就不敢相信。所以就多方打聽消息，最終終於核實了仙門被滅，門主當場身死，少門主您失蹤，其他眾人皆被剿滅之事！」
衛景說到這裏看了韋三通一眼，見韋三通雖然臉色一黯，但並無其他反應才繼續說到：「沒想到就因為我這番打探結果被有心人走漏的消息，為我衛家帶來了災難!」說到這裏，衛景卻是面露堅定之色，對着韋三通說到：「不過小老兒並不後悔，仙門待我衛家不薄，即使再重回當年，我也會多方打探，只為能夠略盡一分微薄之力！」
「哼！枉當年那幫人自詡正派，卻是連衛景你這無關之人也不肯放過！」
「呵呵，少門主這還真錯怪當年那批人了！想當年我衛家雖然也算小有資產，但在那些膽敢覆滅仙門的人眼中也不過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所以當年致使我衛家沒落的其實乃是那些趨炎附會、妄自揣摩上意的人。」衛景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當年自不量力，還是笑那些比自己也好不了許多的趨炎附會之輩！
「不過那些人雖然明里暗裏的擠垮了我衛家的產業，不過正如少門主您所言，那些人自詡正派，當時對我家人也沒有多加迫害！但有了當年之事，我自問在老家再也呆不下去，索性就拖家帶口搬到了這漢中，想要過些安穩日子！
可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我家那大兒原本與我過慣了奢華的日子，等到了這漢中卻是再也受不了清苦的生活，竟然染上了賭博惡習，等我發現之時，我那大兒已然在外欠了一屁股債。我雖然恨鐵不成鋼，但畢竟是我親生，只好將家中僅有的家財通通變賣乾淨，才還上債務！」衛景說到此處已然眼中含淚，更有悔恨之色。
「我幫那大兒還清欠債之後，原本以為他會改過自新。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過一年我那大兒又故態萌發，可此時我已一貧如洗，我大兒眼見沒有賭資，就偷偷從家中偷出了當年仙門念我衛家世代忠心而贈送的那本武功秘籍去換了賭資….」
「什麼？武功秘籍？可是那本鯤鵬訣？」韋三通聞言頓時一怒而起，接着卻不待衛景回話就又冷笑一聲坐下說道：「果然是取死有道！取死有道啊！」
衛景聞言並未反駁，而是眼中苦澀更甚，說到：「少門主所言極是，我那大兒確實取死有道，竟然拿仙門秘籍出去賭錢，果然就招來禍事！
那仙門秘籍因為乃是獎勵於我衛家，所以其上並未像一般門派武功一樣加上掩飾，不僅如此還在旁寫有詳細註解，當年收了那秘籍的當鋪主人也是識貨之輩，得到秘籍之後欣喜若狂，可沒那人卻沒想到…」
「沒想到那秘籍雖然從頭到尾都有詳盡註解，但就是練不成可是？」韋三通聞言立即冷言打斷。
「不錯，當年仙門獎勵於我家時就已說明，預要修成那秘籍必須要有仙門之人從旁協助才行！而我當年因為家中並無適齡和資質優秀之人就拒絕了仙門的引導，想着留到以後家中出了資質優秀之人再行修煉！
只是之後仙門就發生巨變，而那本鯤鵬訣也是落入人手，最後導致那得了秘籍的人因為無法修煉就前來我家逼迫我交出正確的修煉之法。而我雖百般解釋，直言修行那鯤鵬訣的根本不在那秘籍之上。
但那人就是不信，開始之時只是好言相勸，但多番上門無果之下，就漸漸失去耐心，多次逼迫我家。而最後…最後更是狠下殺手，讓我那大兒一家慘遭橫死！嗚嗚！可憐，可憐我兒一家四口一夜之間就被人毒死，我夫人聽聞噩耗之後當即就一病嗚呼，可..可那畜生害我至此竟然還不肯善罷甘休，其後又用我小兒一家性命威脅！
嗚嗚嗚！當時仙門已然覆滅，老夫哪裏找的到人讓那畜生修成秘籍，所以我小兒夫妻又接連遇害，最後只剩下我那二個孫兒和我這早就該死之人苟延殘喘啊！」說到這裏衛景已然泣不成聲，嚎啕大哭起來，而原本在裏屋的衛卿卿和衛柳聽到動靜也是淚眼婆娑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衛景，頓時這破落的屋內就是一片愁雲慘澹！
「嗚嗚！柳兒、卿兒爺爺對不起你們啊！對不起你們！那畜生眼見我家破人亡都還心存幻想，以為我在誑他，所以最後竟然又將主意打到了柳兒身上，竟然又對柳兒下了毒手，想以此逼我就範！嗚嗚！」
啪！
嘭！
等衛景終於斷斷續續的就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韋三通怒不可遏的將桌上的水杯一把捏碎。蔣干更是狠狠一拳打在桌上，怒髮衝冠而起，用已然通紅的雙眼死死盯着衛景三人問到：「那畜生家在何處？待小爺去取他狗頭來祭奠你衛氏一家！」
「桀桀！桀桀！」韋三通一把將手中碎片捏成粉末，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笑意，陰森森的說到：「徒兒你還是太心慈手軟，那畜生的區區狗頭如何能澆滅老夫心中沖天怒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