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迎着晨陽,快速的向前而去。
春夏交合的清晨,有一些微微的涼風,但是經過海風的融合,這股涼風又感覺有絲絲的暖意,而小路兩邊的雜草以及那些被水珠打濕,已經低下頭的花朵,就像是在酣睡一般,威風掃過,水珠盡落,那些如低頭睡覺得花朵,如夢初醒一般,微微的抬起了頭,就像是有些不快,被打擾了好夢,來回的搖晃,好似在抗議。
而草叢裏的小蟲子,已經再次的鳴唱,歌聲很是清脆,就像是在歡迎黎明的到來。而旁邊的幾顆大柳樹上,已經落滿了鳥,這些鳥各式各樣,顏色雜亂不一,但是看上去卻像一處美景。這各色的色彩,與那青翠下垂的柳條,相互的映照,更是顯得獨一無二。
歡快的鳥兒在高聲唱着美妙的旋律,可能是因為站的高,所以在很遠的距離,就已經聽到這悅耳的歌聲。它們在柳樹周圍的草叢內來回的起落,看樣子是在尋覓早餐。
而此刻西方的第一縷晨光已經升起,這是真正的陽光,這是繼那魚肚白之後,出現的第一縷光線,這縷光線的升起則代表着一天的開始,又代表着天地萬物生命的循環。
這縷晨光看似微弱,但是世人卻不知,同樣破天也不會知,更不用說其他凡夫俗子。這一縷晨光代表的意義遠非這寥寥的幾種,而是其內蘊含了對生命的延續,對世間的真義,這其內蘊藏無窮之威力。
曾經有位不知名的修道之士,一度嘗試去領悟它的真諦,去感悟它的力量,雖然最終以終生的代價,研習出它的九牛一毛,但是它卻到了壽命的盡頭,最終只能留下遺憾,成為枯骨。然而他這領悟的一鱗半爪,若是再深一些,足可以讓這位不出名的道者,名聲響徹天地間,讓他漫步於這世間的循環中永不腐朽,但是太難了,窮盡一生只得九牛一毛而已。
隨着這縷光線的出現,天地瞬間變色,本來是暗亮的天色,本來是鳥語花香,本來是風平浪靜,本來是酣睡,本來是冰涼,,,,在這一刻全部的變了,天地瞬間明亮,鳥兒因此全部的飛起,繞着柳樹起舞,而海面則是無盡的浪濤之花,酣睡中的醒來,冰涼之感已被融化。
破天看着這一切,心中無比的感慨,他沒有去看牛正義,因為他知道,他此刻跟在身後,可能也正在觀賞這如此的美景。
破天這是數年來第一次如此的感悟,如此的來欣賞這樣的美景,在神冰島漫天的冰雪,天地成為一體,他想看確永遠的看不到;在海上一望無際的水面,天海相連,他只能看着那自海面出現的晨光。
而如今不同,多年的等待終於讓他實現,終於讓他等到。因為他曾經在神冰島,在海上都有過感慨,那是因為回憶而引起的感慨。他想看一眼家鄉的美景,那坐在自家的房頂上,大哥破軍陪着他,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都會等到晨陽完全的升起,在大哥的聲音中不捨得下了房頂。
而今日時隔數年,經歷了如此,竟然再次的看到那副美景,這讓他不得不再次的感慨。只是這感慨是對那片房屋的,那片院落的,那個山村的回憶,是對那個每次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出頭的身影的思念,是那片林樹內一陣陣歡聲笑語的緬懷。
這一切都不會從頭開始,這一切都不會回到那個原點,因為巨變,因為時過變遷,因為自己已經成長。
在他的內心,他是多麼懷念,多麼思念,他的心在這一刻在滴血,在心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這樣的機會,與大哥在坐在某處,與自己的家人坐在某處,欣賞着這如此的美景。
不知不覺他的內心感慨,再也掩飾不住,竟然不經意間脫口而出:「若是時間能夠倒退,若是時光能夠逆轉,若是世界上真的有悔藥,我要回到那個地方,我要去珍惜與他們相處的一分一秒,我的大哥,我的家人,你們到底身在何方」?
破天不知不覺,眼睛內閃出幾滴淚花,滴入了腳下的花瓣中,也許是巧合或者是無意,那花瓣上竟然在睡着,或者在允吸露珠,一隻七彩的蝴蝶翩翩飛起,那幾滴淚珠恰巧滴在了那蝴蝶的翅膀上,而蝴蝶因此被驚起。
飄舞的飛蝶,在破天的跟前來回的飛舞,好像在述說着什麼,又好象在對破天打擾了自己的睡覺而抗議。
也許破天的幾滴淚珠,讓它感覺到了破天此刻的心情,此刻的痛楚,此刻的太多的無奈。
破天眼前一亮,一陣歡喜,內心一陣激動:「如此的飛蝶還真沒有見過,真是特殊,若是在家鄉的蝴蝶谷,想必這傢伙也會獨樹一幟,鶴立雞群,太美了,簡直無可挑剔」。
有誰會想到,有誰會看到,更令此刻內心讚嘆的破天也沒想到,他眼前的飛蝶不是凡物,而是一隻特殊的飛蝶。
「哎,,可惜啊,,可惜,,這裏終究不是南地,終究沒有天機城,沒有那座院,沒有那面牆,沒有那間房,沒有那片林子,沒有那蝴蝶谷,甚至沒有,,,」。正在破天再次的發自內心感嘆時,身後傳來了一句話,將他的感嘆打住。
「老弟,沒有什麼啊,快說,,,到底沒有什麼」?不用說都知道,這是牛正義的聲音。
破天不禁再次的搖搖頭,看了一眼牛正義:「哎,,沒有一根繩啊,,可以將一頭牛牢牢地勒死」。
牛正義知道破天說的是自己,知道打了破天的雅興。
「滅老弟,你看這裏的光景,真是太美了」。破天心裏一陣反感,他以為這傢伙在取笑自己。
可是當他看向這傢伙的臉時,發現這傢伙竟然閉着眼,張着嘴,臉上滿是愜意舒服之感,簡直要融入其內一般。
不禁心中一陣起伏:「沒想到,,多年後的今天,多年後的渴望,多年後的第一次再次感受這樣的美景,竟然是和這麼一位恕不相識,素未平生,僅僅認識三天的傢伙來一起賞這美景,哎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破天再次看了看這傢伙,想到這傢伙的一些反常,一些不正常具備人的行為,內心一陣苦水,一陣無奈:「哎,,,這樣的人都會如此的感受,我竟然能和這樣的人,,,哎,,,真是無奈加無辜啊」。
「滅天老弟,你在幹什麼?你有這樣的感覺嗎」?牛正義沒有睜眼,依舊是原來那樣感受着。
破天無奈的搖搖頭,神情有些漠然,還有一些淒涼:「你在這裏這麼多年,難道看不到」?
「對,,確實,,我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如此的真實的接觸,如此的身心舒暢,如此的與它們如此的近距離,簡直可以說這讓我有種心神合一的狀態」。牛正義說這話時,破天一直的看着他,卻發現他的臉上從來沒有這樣的真實,這樣的自我,儘管他與他只認識三天。
破天知道,這不僅有那靈果的作用,讓他能夠感悟天地靈氣,更重要的是看似表面沒有多少變化的他,內心卻已經是在巧妙的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