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勞煩請王爺為我備一身男兒裝,而後回株洲之時,也不會給王爺帶來不便,現下軍中就我一個女兒身我還是穿上男裝方便點,還有,早膳記得用了,別等冷了才吃,對身體不好!」元思璃當即挑眉說道,不放過夜語非臉上絲毫的表情。
可後者只是聽了,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允諾了。
夜語非的做事效率很快,還不到一刻鐘,元思璃剛到自己的帳營中,便立刻有人在帳外出聲喚着,「王妃,您要的衣服小的給您送來了。」
「請進。」元思璃理了理衣領,淡淡說着,一將士立馬走了進來,將衣裳整齊的放在一旁,抬頭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傳說中的能牢牢栓住他們王爺的賢王妃。
看着那小兵崇敬的眼神,元思璃心中有些無奈,當即輕咳幾聲,「好的,退下吧!」
她那原本清冷的女聲驀地轉變為清朗而通徹的男聲,讓那小兵當即愣在原地,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元思璃看着這幅樣子的小兵也不好再多做作弄他,嘴角微勾笑了笑,輕咳一聲,聲音便又變了回來,「還不出去?」
「是是是!」小兵聽言,愣愣的點了點頭,出了帳外,臉色卻沒有半絲的驚慌,反而更是多了幾分崇敬,真不愧是能拴住他們王爺的女人,隨便一說話都是這麼的奇特。
如果讓元思璃知道這小兵現在心裏是這麼想的話,恐怕會忍不住想將他的腦子給打開,看看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
看了看這一身整潔的衣裳,元思璃也不多做評價,當即換上,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四肢,又看了眼被扔在一旁的女裝,皺了皺眉。
這時,她忽然聽見外面鳴起軍號,想來是該出發前去株洲了,元思璃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瞥了帳簾外一眼,還是急忙出了帳門,還真是不想趕路啊!
見空地上早就集結好了將士,夜語非站在木台上,皺眉看着元思璃出來,有些不滿,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驚詫,抿了抿薄唇,「璃兒,還不過來。」
「是!」元思璃當即應下一聲,緩步上了木台之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將士鐵甲戎裝,整齊的列在下面,心中驀地一動,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她還是很好的斂下了心中的情緒,垂眸站在夜語非身旁,顯得十分乖巧,但一襲男裝還是讓底下的眾將士狠狠的驚艷一把,可惜這女人是他們王爺的,他們自然是不敢覬覦的。
夜語非當然是將她的這一切反應都看在眼裏,眼神有些笑意,隨後淹沒在一片平靜之中。
「等下,我們就要出發前往株洲,大家都準備好了嗎?」夜語非淡淡說着,卻是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和肅殺之氣。
「回王爺,我們都準備好了!」底下的將士們皆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接着,夜語非又看了眼元思璃,後者瞭然微微點頭,「我也準備好了。」
夜語非這才滿意的微微勾唇,眼中儘是安心。
元思璃看着底下眾將士的激情澎湃,心中也是微微一暖,在軍營之中,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沒有那麼多的猜測懷疑,果然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最安心啊。
今日,她一襲玄衣,明眸皓齒,卻又顯得英氣十足,絲毫沒有女人家穿男裝的彆扭,仿佛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夜語非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後者卻是嘴角上勾,笑意還來不及收回,就驀地對上身旁那雙深邃的雙眸,頓時微微一愣。
夜語非倒是若無其事的移回自己的目光,吩咐着眾將士準備前去株洲的事情。
元思璃只知道自己從上了木台之後心跳便有些不正常,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實在讓她有些不適應,以至於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
不過夜語非剛才對自己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自己這副男裝樣子是有什麼不妥嗎?
不過,這衣服看起來面料不菲,看身形大小,是夜語非的大小……
好像自己剛才在出門的時候,嫌他這件衣服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就把他的衣服給擅自改了?難道他就因為這事情不高興了?那待會自己還是去向他道個歉好了,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元思璃想着,暗暗點了點頭,夜語非卻全然沒有在意她的衣服咋樣,只覺得一個姑娘家家穿着男裝如此合身,實在是太奇怪,但同時又覺得毫無違和。
早知道應該就在他跟自己出來的時候,就該讓她換上這身衣裳,免得軍中有不少人知道她是女兒身,這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多好,那些人也不會用如此灼熱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夜語非這樣想着,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驀地像是想起什麼,臉色頓時一僵,自己這是中魔怔了嗎?怎麼這幾日竟是想些無用的事情,果然是沒仗打了後就胡思亂想了?
夜語非趕緊搖了搖頭,皺了皺眉,趕緊走開去收拾行李去了。
元思璃看着他這副懊惱的樣子,卻是在身後不禁揚唇一笑,很快,也跟了上去,跟他一起去收拾行李。
「王爺。」這時,帳外,陳許語氣有些焦急的喚了夜語非一聲。
夜語非只好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了聲「進來」。
元思璃聞言,臉色依舊,卻是勾了勾唇,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當即侯在一旁,將眸中的神色盡數掩蓋了下去。
陳許一進來,便見着元思璃那張清秀的臉,愣了一下,轉而便覺着軍帳里氣氛有些不對。
但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王爺說,也不知道能不能讓王妃聽,他頗有些無奈的看着站在夜語非身側半步不離的元思璃。
「王爺,那個……」陳許當即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語氣有些猶豫。
夜語非聽言,微微皺了皺眉,又瞥了眼身後的人兒,眼神有些複雜。
還不待夜語非開口,便聽得元思璃晴朗的男聲,「陳副將不用在意我,你儘管說就是了,我在一旁候着,絕不會插嘴的。」元思璃垂眸說着,語氣到是平淡的很。
陳許卻是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夜語非,見後者沒什麼反應,這才垂眸恭敬道:「株洲駐軍內剛才傳來消息……」
「可行?」夜語非只說了兩個字,直接打斷了陳許吞吞吐吐的話,語氣頗為不耐。
陳許點了點頭,鬆了口氣,隨即看了眼元思璃,恭敬的退出帳外。
元思璃當即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看着陳許的背影,又看了眼一臉無所謂的夜語非,一時間有些心中有些發堵。
「王爺,我去給你泡茶。」眼見氣氛不對,元思璃立刻說道。。
然後立馬轉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徑自往外走去。
夜語非在後面看着元思璃有些纖細的背影,還是暗暗在心裏決定,改天還是讓人給她做一套女子的衣物吧,看着他的王妃一襲男裝他還是覺得很奇怪。
……
與此同時,大千國的皇宮。
「陛下,還請下令出兵剷除賢王亂黨,以保我大千國的江山無憂啊。」
大千國,光壁輝煌的大殿之中,一大臣伏在地上,幾乎是聲淚俱下的說着,更是有其他的大臣附和着說,都紛紛要求皇上出兵剷除賢王夜語非。
「若是今時放跑了賢王,來日他必定會成為我大千國的禍患啊,還有駐紮在株洲的軍隊,那可都是賢王的部下,要是被賢王給逃到了株洲,起兵造反,那可就麻煩了,為了避免將來的戰火,還請陛下早作決定啊!」
「陛下還請早作決定啊!」
……
底下的群臣紛紛抵死諫言。
此時,正端坐在龍椅上的皇上聽言,臉色煞時變得蒼白起來,他當即瞥了眼殿內跪着的大臣們,心裏也知道這一切的陰謀都是太子夜寒風設計的,可他卻拿他沒什麼辦法。
他頓時皺了皺眉,道:「那依愛卿所說,有何辦法能剷除賢王呢?」
「陛下,臣認為應該趁現在賢王還沒有到達株洲,兵力衰弱之時,應立即派兵去捉拿他,將其黨羽一舉拿下。」伏在地上的大臣聽言,頓時有些高興,語氣都不由得輕快了幾分。
座上的皇上抵着腦袋,臉色越發有些蒼白,更是斷斷續續的咳嗽起來,旁邊的劉公公眼疾手快的將宮女端着的盤子裏的湯藥快速的遞給皇上,後者喝下又緩了很久,一口氣這才緩了過來。
「愛卿的意思是說,讓朕親手殺了朕的兒子?」皇上垂眸,皺着眉問道,語氣毫無波瀾。
那大臣身子一頓時僵,旁邊又立刻有一人走出來,跪在地上,諫言道:「臣認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賢王叛亂,陛下您應該要大義滅親,只要陛下親自出征,那賢王殿下斷然不會是陛下您的對手,定是會乖乖束手就擒。」
「可是你們別忘了,虎父無犬子啊。」皇上淡淡的說着,臉上已然是沒了興趣,這幫老狐狸什麼心思他還不知道嗎?不就是一直盼着自己早點禪位,好讓太子夜寒風早日當上這大千國的君主,可他又豈會讓他們這麼快的如願嗎?
見那底下的大臣被自己問的一陣語塞,皇上也沒說什麼了,而是直接瞥了旁邊的劉公公一眼,後者瞭然的點了點頭,立即大聲刀道、:「退朝——」
那些底下的大臣們見此,雖說心裏有些不滿,但卻還是皆垂眸恭敬跪下,喚道:「恭送陛下!」
皇上被旁邊的劉公公攙扶着離開,絲毫沒有看見底下的最先開口的大臣眼裏當即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