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富貴回到家的好幾天裏,他都在到處述說他在從中原商會回程的路上,經過一座山的山腰小路上見到的場景,那些黑衣打扮的人,全部被搞得扭曲的不成樣子,四肢分離的灑在路邊,還有些甚至碎成了渣渣。
這種殘忍的手法,一時間引起了許多貴族的關注。
有人傳言,當年的殺人魔王回來了。
安長逸聽到這些流言後也是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習慣了當年的殺人方式,空間法則的攻擊的確有些殘忍,這些只活了幾十年的人確實會有些受不了。
一個月後,時間也沖淡了這些小躁動。
安長逸又將那顆金色寶石裝回到了雲劍上。
為了了解仙道消失的真相,安長逸經常外出打聽消息。
現在看來,仙道雖然從世間消失了,但出現了一種叫做武者的新人群。
武者們通過鍛煉肉體,或者運用身體生命能量——氣,從而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據說最強的武者甚至可以與龍相抗衡。
安長逸第一次聽說後也就是笑了笑。
龍曾經只是我的坐騎而已。
氣是從人體中提煉的生命能量,雖然不至於像消耗壽命那麼嚴重,但氣的使用是非常消耗體力的。
仙道力量來自天地,氣之力量來自個體生命,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不過安長逸對武者還是有些興趣的。
夜晚的灰狼酒館還是那麼亮。
這是安氏商會旗下的一個酒館,也是安長逸為了了解這個時代而去的最多的地方。
畢竟酒館裏總是能遇見一些平常遇不到的人。
「老闆,給我一杯最好的酒,最好的……」
一個醉漢推門而入,他看似年齡不大,但卻鬍子邋遢,眼神飄離,一身破布裹身,唯有手中緊握的一把銀色長劍是乾淨的。
他已經醉的走不了路了,但他還想喝。
「唉,你出去吧,沒酒了沒酒了。」老闆皺着眉頭走到他身邊對他小聲說道。
這種人一般不帶錢,仗着醉意鬧事作死,非常麻煩。
老闆並不想招待這種客人,看他的樣子,怕是剛被另一個酒館趕出來的。
醉漢咧嘴笑了笑,他知道老闆的意思。
「拿着……」
醉漢將一個袋子交到老闆手上。
老闆掂量掂量,袋子很輕,怕是沒幾個硬幣。
「唉,你還是……」老闆邊打開袋子邊說。
一打開袋子,老闆就愣住了。
袋子裏的硬幣確實不多,只有兩枚,但那兩枚硬幣確實散發着七彩色的光芒。
「琉璃錢幣!!」
琉璃錢幣是東方王國價值最高的錢幣!一枚琉璃錢幣抵得上百枚黃金幣。
「酒……給我……」
「好……好嘞。」老闆拿了錢,立馬小跑去拿酒。
醉漢一屁股坐在木長凳上,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劍。
安長逸注意到了那把劍,與自己買來的雲劍一樣,都帶有仙道氣息。
安長逸坐到醉漢對面,觀察着那把劍。
「哈哈,臭小鬼……你……連你也想要這把劍?」醉漢見安長逸盯着自己的長劍,忽然笑了出來,但眼中卻流出了淚水。
「你給我滾開!」
醉漢最安長逸喊道。
安長逸平靜的盯着醉漢手中的劍,並沒有搭理他。
醉漢的大喊吸引了一些其他客戶的目光。
醉漢環顧四周,忽然大喊:「怎麼?你們也想要這把劍?你們也想要!!走開……走開!」
安長逸的視線似乎令他意識到了什麼,他忽然神經兮兮的站了起來,猛地掀開桌子跑了出去。
「那人腦子壞了吧。」
「不知道,也許吧。」
「管他呢,我們繼續。」
「喝喝喝繼續喝。」
客人們隨口說了幾句,也就不去在意那個瘋子醉漢了,畢竟這種發酒瘋的人在酒館是很常見的。
安長逸卻是架着下巴,他對那個男人有了一些興趣,或者說是對那把劍。
那把奇特的劍上,竟然附着一個人類靈魂。
以魂煉器,這是當年仙道煉器大師們的手段。
不過以人類靈魂化作劍靈,是非常殘忍的手段,劍中的劍靈不得轉世,且與劍身共存,劍斷魂滅,除非有分神期以上的修為的仙人願意以神魂引導將其從劍中拯救出來,否則那個靈魂將永生被困與劍中。
自己要追上去問問,他從那得來的劍。
空間變換!
靈氣調動,周身的空間微微一顫,安長逸忽然從灰狼酒館消失。
「酒來了,客人……客人?」
老闆遲遲走出來,卻發現那個醉漢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打翻的木桌子躺在地板上。
……
「呼呼呼。」
滿臉通紅的月寒慌張的奔跑在黑夜的森林中,他時不時回頭看看,確保沒有人在追蹤自己。
自己不該喝酒的,即使自己再痛苦,心中再有壓力,也不該喝酒的,要是醉酒後自己的劍被搶走,那他將會恨自己一輩子。
他不斷以殘燭般的精神催動勞累的肉體,一步一步遠離人類城鎮的燈火通明,卻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入獵食者的地盤。
或許是醉意襲來又或許是夜色太深,他腳下一滑,失去了重心。
「嗚哇。」他發出一聲驚呼,摔倒在地。
「呼呼,那麼遠了,沒事了……沒事了。」艱難的坐起身,他安慰自己。
他忽然發現,原來眼皮竟然是如此的沉重,僅僅是睜開一條縫就已是那麼費勁。
嗷嗚……
什麼!!
漸漸纏繞而來的睡意和醉意都被這一聲嚎叫一掃而空。
一對對綠色的光芒在黑暗的另一頭閃爍。
狼!!月寒想到了一個令人心顫的詞彙。
他一把拔出劍將其橫於身前。
「來啊!」他大喊着。
確實十分愚蠢,這種弱者所發出的挑釁,只會激怒狩獵者而已。
嗷嗚!!!
狼群發起了進攻。
「回身切!」
持劍揮舞,月寒確實是一名劍武者,但絕對算不上是厲害的那種,雖然他的劍招有板有眼,但卻並不能防禦住狼群的圍攻。
狼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狼牙給了他腿部許多血洞。
但他看不見黑暗中的血液,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累了,精神與肉體皆是。
撲通。
他一屁股坐下,身體隨意且無力的靠在後方的石塊上。
「雪花!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太累了。」他對着手中的劍流着淚道。
「雪花,我說過會保護你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雙手環抱住劍,面朝地面的捲縮起來,將背部暴露在外面。
「我已經失敗了一次了,這一次不會了,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你……離我而去……」
「死……我們也在一起。」
有人說眼淚是懦弱退縮的表現,他雖是滿臉濕潤,但絕對可以肯定的是,此刻正是月寒他一輩子中最堅定最勇敢的時刻。
步步逼近,月寒的捲縮使得狼群更加興奮。
狼沒有憐憫,它們就喜歡在獵物最絕望的時候發起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