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仙屠 第13章 高勛貴馬

    天地還是一片暗淡，被夜色籠罩，只極東方向漫出一道魚白色光輝，勾勒出遠方峰巒輪廓。

    溪河流水聲、風吹竹浪聲和鷹蝠飛過羽翼扑打的聲音交疊織錯，譜寫一首天地清平，山河永慕。

    蟲獸不驚，川岳祥和。

    淡黃色的燭光透過窗頁漫射四周，窗紙上的藤枝鳥語、詩詞歌賦和窗扉上精美的鏤空雕花被屋內的光輝照射得清晰明麗，素雅迷人。

    一片朦朧之美。

    東閣方向光亮的窗幕上有一處暗淡陰色，隱約看是一道人影。

    視角穿過窗扉，到達屋裏，才見得明朗。

    蠟燭被燒得只剩寸許長，燈芯上淡黃色的火焰無風跳動，焰心幽藍，像只深邃的豎眼一睜一眨，十分妖冶。

    蠟油滾燙，順着柱杆淌流而下，在蠟盤中積起厚厚一層。

    蠟盤擱在紅木几案上，旁邊還有一副茶具，杯中茶水透綠，早已冷卻。

    案前木板床上，盤膝坐着一單衣少年，正式段宏。

    此時的段宏一身休閒，上身一件合身短袖，衣扣大敞，坦胸露腹部，雙手輕捏修道手印，搭在兩腿膝上。下肢僅着一條齊膝熱褲，小腿光潔，腳心朝內，盤膝疊坐。

    雙目緊閉，表情肅穆，只聞見段宏口中念念叨詞：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無名之朴，夫亦將無欲。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昏暗的燭光散照下，隱約可見屋內空間扭曲，有莫名氣體無形流動。燭火跳動間左右搖曳，像是在呼映這奇妙的脈韻。

    隨着一深三短的奇特呼吸法，段宏身軀微微顫動，胸腔闊張收縮間雙肩跟着上下起落，悠長的鼻息從鼻孔呼出，猶如兩道氣龍，迎空而散。

    若有元嬰高人能運轉天眼，透過段宏表層皮肉凝目細看，則會驚奇地發現，段宏身體自上而下百會、人中、風池、合谷、神門、天突、中腕、足三里、太沖九處脈穴位置均泛起微弱白光，呈漩渦狀一吸一涌，一張一合，宛若九處風暴之眼分佈在段宏全身上下，吞吐光輝。

    人體九處大穴皆被打開，催生出自身真氣，與天地靈力交相輝映，是為九層凝氣，巔峰之准。

    這時，只聽咔的一聲悶響從體內傳出，段宏一臉痛色，眉毛緊皺銀牙硬咬，最後更是忍不住痛苦地啊的一聲叫出口來。

    若段宏這時能凝鍊真元融聚金丹，則能內視臟腑，看到自身胸肋中央與膈腹交會之處的檀中穴已被破開，空空蕩蕩自成一格。

    即使疼痛難耐，此時段宏亦不禁咧嘴憨笑，花了正在一年時間，終於凝氣圓滿了！

    此後只消潛修道法孕育道元，自能一舉跨入築基，成為真正的修士。

    睜開眼來時天已大亮，桌上蠟燭燃盡，窗外有腳步走動。

    段宏也不偽裝，自從兩個月前被父親道出暗中修煉的秘密後，段宏己和盤托出告訴他們自己乃是在觀瀾竹海深處修煉，但自身為人低調更恐人打擾，故而未有向人言明真相。至於入門心法方面，段宏不願暴露重生的秘密，只言兒時貪玩誤入古仙洞府才得了傳承。

    吱吖！唐小雯單手輕推開房門，右手端着碗陽春粗面，蔥花、瘦肉、麵條香氣溶入金黃湯汁里，合着熱氣冒騰出來，略一吸聞便教人飢腸滾轆食指大動。

    段宏已在唐小雯進門之前穿戴好衣服，此時聞到面香也忍不住暗咽了一口口水，舌尖舔砥嘴唇，親親地喚了一聲「娘」就急匆匆接過碗筷坐在桌旁大快朵頤，油汁滴濺到臉上衣上也不在乎。

    「啊好燙！」抬頭沏了杯冷茶一口飲盡，段宏大呼過癮，餓了一宿到肚子得到能量補充，腹部溫熱傳來，瀰漫渾身，暖洋洋說不出舒服。

    雖然對唐小雯頗有不滿，段宏這時也不由讚美一聲：

    「娘，你這廚藝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啊，簡單的麵條都能做出這般人間美味，厲害！」

    說完又垂下頭去慢慢品嘗，嘴裏還不忘哼道：「湯汁油而不膩，濃烈鮮美，肉香撲面，面絲柔韌爽口，一唆一嚼，不舍吞咽，真是絕味！」

    唐小雯站在一旁看着段宏邊吃邊吹捧，一臉嬌笑，不由嗔道：「你這頑兒，這時卻會說些美話來討我歡心，往日對我多般怨言，也不見你與我親熱，不似我子，更像仇家。」說到深處，佳人一臉幽怨，兩眼泛紅如要落淚。

    「小雯莫要悲切，宏兒不知當年複雜，對你多般誤解，實非真心怨你，待再過些年月我與他言明真相，他自能體會你的用心良苦。」廚房裏唐小雯正在洗刷碗具，戚戚然無聲落淚。一雙有力的大手伸出，段雲龍從身後摟住唐小雯腰肢，聲音低沉在她耳邊想起。

    停下了手裏的活，唐小雯身子微微往後靠，似乎貼在他的懷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委屈都會被趕走。

    「這麼多年來宏兒一直待我冷漠，許是無法接受我這樣一個不堪的母親吧！」唐小雯泣聲搖頭，「也是，畢竟在街坊四鄰的言論里，我就是一個賭鬼，是一個盜賊。」

    「那只是……」

    「砰！」

    段雲龍更用力摟緊懷中人，忙聲安慰，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屋外突然傳來一聲轟響，本算靜寧的小院瞬間變得嘈雜了起來。

    拉住唐小雯玉手，兩人急忙走往大門。

    屋外院門破碎，轟倒在地，段宏雙目爆瞪，兩手握拳躬腿站立，擺出迎敵的姿勢，正面一對人馬堆聚，氣勢洶洶。一行二十人左右。為首者年近四十，雙眼迥然有神，鼻樑高挺，嘴唇刻薄，線條剛硬。一身白皚鎧甲冰冷似雪，握韁大手孔武有力，無形間將領威嚴散開，鐵血無情。身後士卒亦是各個身披鐵甲，手握大刀，閉口森嚴，

    段雲龍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少年雙拳緊握，孑然一身也毫不怯懦。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