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找不到他在哪嗎?完了,這下完了……嗚嗚……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嗚嗚……」
姬勝雪急得嗚咽哭泣,揮淚如雨。
陳逍遙好不心疼,趕忙出聲安撫,「別急別急,只要那傢伙敢動手,我保證第一時間阻殺他,絕不會讓他傷害任何人。」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言簡意賅的告訴我,興許我就能在他動手前找到他。」
「嗯。」姬勝雪重重地點了點頭,急聲道:「夢魘,我們國家的第一殺手,最擅長在黑夜中悄無聲息的殺人。」
「他是男是女,年齡多大,修為多少,都沒人清楚。」
「總而言之,他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就像夢魘一樣,恐怖至極。」
陳逍遙眉頭微皺,沉吟片刻,低聲問道:「你父親的傷就是被他所賜?」
「是。」姬勝雪小雞啄米般急點頭,話鋒緊隨一轉,「不過,我父親親口對我和阿姐說,是夢魘留手了,否則,那一夜,我們全部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留手……
陳逍遙雙目微眯,心緒急速翻湧,約莫十五秒,問出第二個問題,「那一夜,是否下雨?」
「是。」
雨夜……藉助水嗎?存水屬性靈根的修士,擅長暗殺……
這樣的雨夜中,着實棘手……
就是不知實力如何……
想到這,陳逍遙即刻問道:「死在他手上的最強者是誰,修為幾何?」
「季雪艷,結丹後期大圓滿修士。」
……
馬車外,雨夜下,一個個寬敞的帳篷中,酒氣熏天,燈火闌珊。
突然。
哐啷!
一個大漢摔破酒碗,怒聲大罵,「媽的,我就不明白了,二小姐為什麼那麼執意救他?難道我們整個天行商會,幾百個親人的性命,還比不過一個陌生人?」
旁邊的人盡皆色變,紛紛出言相勸。
「噓,你小聲點,當心會長聽到……」
「是啊,你小聲點,二小姐就是這般善良,我們之所以無條件的包容她,不正是因為這一點嗎?」
「會長聽到倒也沒什麼,那大小姐可是最護犢子,當心她把你狂抽一頓。」
……
「都給老子閉嘴!」大漢厲聲大吼,抬手環指眾人,「你們這群口是心非的傢伙,敢對天發誓,我方才所言,不是你們的心裏話嗎?」
「二小姐甚少涉足俗事,出淤泥而不染,可以理解,可是,會長和大小姐呢?他們怎麼能一味縱容?」
「商會已然生死一線,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把咱們這群老兄弟的命放在心上?我恨,我恨啊!」
他竭嘶底里地咆哮完,拽起旁邊的酒罈,仰頭張口,狂灌不休。
瞬息間,所有的帳篷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低下頭,默不作聲。
居中一個帳篷,只有三個人,姬無常、姬勝楠,還有周朝勝。
姬無常雙拳攥緊又松,鬆了又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半晌,他閉眼頹然一嘆,「唉,是我無能,是我對不住大家,對不住大家啊!」
「父親,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先祖,是勝雪。」姬勝楠眼眶發紅,淚水打轉。
她狠咬誘人的紅唇,抬起酒碗一飲而盡,一臉決絕地冷聲道:「明日一早,必須將他趕走!」
「如果勝雪執意不肯,甚至以死相逼呢?」周朝勝眉頭深鎖,一臉憂慮的輕聲道。
「那就……」姬勝楠美眸急閃,『哐啷』一聲捏碎酒碗,怒聲道:「讓她去死好了。」
姬無常臉色微變,厲聲喝道:「勝楠,不得胡說。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自相殘殺。她會以死相逼,我們就不會嗎?明天,她如果執迷不悟,為父就死給她看。」
「父親……」
「舅父……」
「你們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姬無常大手一揮,抬起酒碗便要喝酒。
突然!
唰唰唰……
一陣宛若九幽地獄刮出來的冷冽寒風,迅速橫掃所有帳篷。
頃刻間,火光覆滅,帳篷倒塌。
「嘖嘖,既然知錯,那就要改錯。今夜,看在你們能意識到錯誤的份上,本座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下一次,希望你們能做出明智的抉擇,嘖嘖……」
沙啞陰冷地聲音,忽遠忽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後,飄忽不定,猶如陰鬼作祟一樣。
「夢魘,你要殺便殺,藏頭露尾,裝神弄鬼,算什麼本事?」
姬無常怒不可及地嘶吼聲震破四野。
「桀桀……不知死活的頑固,血液一定別有一番滋味。要不是與人有約在先,本座真想即刻將你一點點撕碎,那種感覺,桀桀,想想我就血液沸騰啊……」
姬無常再度怒聲咆哮,「來來來,有本事出來和我決一死戰,我若皺一下眉頭,就不算男人!」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足足十分鐘過去,再無人回答姬無常。
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地長吐一口濁氣,包括一直怒聲叫囂的姬無常。
姬勝雪的馬車內。
「走了……終於走了……逍遙……」
佳人如蒙大赦,滿臉慶幸的念叨着轉身,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傻在了當場。
馬車內,除了她自己,哪裏還有陳逍遙的身影?
……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窸窸窣窣的小雨中,一道人影忽高忽低,如同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地急速前奔。
啪!
一道『z』字型的閃電劈裂長空,短暫的光明下,映射出了此人的容貌,年約二十,俊朗非凡。
突然!
唰唰唰……
密密麻麻的水箭至地面激射而起,蜂擁向青年。
「哼!」青年不屑的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一簇火焰光幕憑空乍現,將所有的水箭盡數攔截住。
他頓足一棵大樹的樹冠,雙手中燃燒着兩團火焰,冷冷地盯着某處地面。
嘩啦啦……
那處地面的水快速上涌,最終化作水人,「閣下究竟是誰,為何一直跟着本座?」
「本丹師途經此地,偶遇道友,一時見獵心喜,便跟了上來。」青年一臉漠然的回道。
「你真的是丹師?」水人的聲音有些急促。
青年不語,大手一揮,一座青光盈盈的三角丹爐憑空顯現,於半空中懸浮着緩緩旋轉。
「這是……極品皇階法寶的丹爐?」水人的聲音高昂了無數倍,充斥着激動和狂喜,還有不可思議。
「天靈根的修士着實難得,或許能讓本丹師找到突破六品的路。夢魘,你可願追隨本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