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符神 第六百三十一章 明悟

    「噗！」

    一劍揮空，下一刻，一隻手掌自蕭羽身後出現，穿過了守護着他的星辰，從他的胸前，洞穿而過！

    「唰！」

    蕭羽調轉劍勢，斬向身後，然而，這一劍再一次落空了，身後空空蕩蕩，不見君邪，唯有他胸前一個透亮的血洞，證實着曾發生過這一切。

    「嗒！」

    身形微晃，蕭羽腳下發虛，幾乎無法站定，要跪倒在地，他以手中之劍抵於地面，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此刻的蕭羽，面容蒼白，胸前的血洞不斷向外滲血。

    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幾次受的重傷，幾種療傷之法，也漸漸失去作用，無法讓他立即恢復過來。

    六道之印、五行之星、不滅陰陽經，這三者本都可讓蕭羽的傷勢迅速恢復過來。

    然而，這種恢復卻非無限，若他在一定時間內連續負傷，那麼即便是這三力齊出，也無法讓他快速恢復，甚至到最後會徹底失效。

    幾種療傷之力就好比平時儲存起來的水，儘管這水數量再多，若一次性大量提取，也終有盡時，必須要用一定的時間，將水再次儲滿，才能繼續使用。

    此刻的蕭羽，便開始感覺身上的傷恢復得有些吃力，因為這一戰中，他受過的傷太多了，而且都足以致命，多次恢復之後，已經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終究還是境界的差距，我未成王者，到底還是差了一些！」

    顫抖着身軀，蕭羽心中透出一種無窮的恨意。

    恨蒼天，為何要讓他的體內存在萬古第一詛咒，若非有詛咒在身，他要成王，怎麼可能會那麼困難？

    他也恨自己，葉九穹為了能讓他勝得此戰，不惜賭上一生，然而他本以為已經準備充足，到頭來還是被君邪逼到了絕路！

    若他此戰落敗，他不僅對不起自己，更是令葉九穹枉送了一生！

    「我要成王，要斬盡一切敵，日後再也不想我身邊有任何一個人因我而遇到同樣的事！」

    實力！前世問鼎九天第一至尊之後，蕭羽對這兩個字早已經麻木了，甚至對所謂的實力全無渴望。

    但今時今日，他卻是如此的渴望實力，如此深刻的明白，沒有實力時的那種無力。

    若同為王者，他又豈會被君邪逼到如此地步？若同為王者，放眼九天，放眼古今五十萬年，誰能讓他感到如此沉重的壓力？

    在這一刻，一種熟悉的心情悄然湧上蕭羽的內心。

    這是什麼樣的滋味？這是死亡的滋味，前世他被自己的弟子暗算，即將殞落的時候，便曾有過如此刻一般的心情。

    「莫非，我真要戰死於此嗎？若我戰死，葉九穹豈不是白白被廢了修為？父親的蹤跡，還有誰會尋找？母親身上的咒術，還能解開嗎？千語，她是否也會被嵐帝許給他人？」

    這一刻，蕭羽如前世殞落的時候一樣，內心之中，想起了生前種種未及填補的遺憾。

    這一世經歷過的種種浮上心頭，他如同又回到了當初身在林家之時，在短短的瞬間，似乎又將這一生重新走了一遍。

    這一生的思緒浮上，蕭羽靜靜閉目，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時而複雜，時而苦澀。

    「原來這一世，我走了那麼多的彎路，枉我前世還是什麼第一至尊，重新從最低的境界開始修煉，竟也走錯了那麼多！」

    此時此刻，當此生經歷的所有浮上心頭，蕭羽忽然有了一種明悟。

    這一世，他將自己當為至尊，總想着要修至高之道，給自己定下的條件，總是最為嚴苛，一切都要做到極致才肯罷休。

    以身為符，在星辰之中融合陰陽之力、五行之力，強行提升星辰的威力，得六道印記，試圖演化完整的六道……

    他總想着能修得各種無上大道，身上的每一種都十分驚人，也總以最高的標準來約束自己。

    然而，在這一刻，他卻忽然發現，他以前的種種，全都錯了！

    前世的經歷，讓他的眼光變得太高，想要數道兼得，但實際上，這其中的任何一道，想要修到盡頭，都十分不易。

    這一世他身中詛咒，修煉本已不易，又是同修數種頂尖大道，使得他的進步速度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快。

    他是九天至尊，擁有前世記憶，照理說他重新修煉，速度應該遠不止於此。

    然而修煉至今，因為他對自己有太高的要求，卻是漸漸失去了重心，數道並存，反而是讓他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數道之中，沒有他最傾向的那一道。

    甚至，數道之中的以身為符，還在前不久，被他自己否定了，沒有再繼續追尋此道。

    只因，他身上要修煉的道，實在太多！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若是我只修一道，不對自己有那麼高的要求，只怕如今，我早已是王者，甚至是大帝，以前的路，原來是我自己走錯了！」

    心中明悟，蕭羽的內心漸漸變得穩定。

    他沒有了對死亡的不安，一顆道心逐漸變得如同磐石，堅不可摧。

    ……

    「蕭羽怎麼了？是傷得太重了嗎？」

    「這也難怪，暴君太強大了，那絕對的實力，簡直令人絕望，一般人若是經歷這樣的戰鬥，只怕內心都早已崩潰！」

    「不過，不得不說，蕭羽也很強了，要知道他還未成王者，居然就能和暴君戰到這等地步！暴君是什麼人？他的戰力在王境之中只怕沒有幾人可敵，蕭羽未成王者就有如此實力，已經稱得上前所未有！」

    「可惜啊，若他成王，或許還有機會戰勝暴君，但是如今，落敗早已是必然的結局！」

    看到蕭羽在原地一動不動，山下的人，以及通過傳像符觀戰的人，都是一陣感慨。

    誰都能看出，蕭羽那驚人的恢復力已經沒有了，此刻已經受了重傷，而且也未能找到應對君邪那詭異秘術的方法。

    如此看來，他敗給君邪，似乎已經成了必然。

    「太好了，我就說，暴君一定能為我們乾陽宮洗去昔日的屈辱！」

    「蕭羽終於要落敗了，他再強又如何？我乾陽宮一樣會有弟子，可以像殺狗一樣殺他！」

    一群來自乾陽宮的弟子，在此刻已經激動得高呼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