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心急?我只說放姑娘未曾聽出曲中之意,並沒有說此曲是凡曲。」蕭羽斜眼看了一眼那神禽,淡然說道。
「哦?難不成你這曲子還有什麼不凡之處?我倒是想聽一聽!」那頭神禽亦不着急,在它眼中,要對蕭羽出手,隨時都可以。
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令人心服口服,至少不能讓人覺得太過霸道,這是它的主人寧公子教它的。
「一曲凡音,兩世繁華!」蕭羽將手中的古琴放下,輕輕說道。
八個字落地,頓時間,周圍發生了十分神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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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所有看得見的地方,突然間有無數鮮花盛開,石頭上、地面上、樹木之上,萬花齊放,甚至就連一株原本不會開花的野草,草上都生出了奇異的鮮花。
剎那之間,萬花齊放,周邊入目之地,都被鮮花佈滿,在剎那間同時盛開,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極具美感。
「這……」
那頭神禽呆住,那些先前諷刺嘲諷蕭羽的少年們,也都呆住了,所有人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滿是不可思議。
如此一幕,簡直可以說是神跡也不為過,傳聞之中,帝者人物一念之間,可影響到身邊事物,但那可是大帝才能做到的事情,需要以修為來支撐。
可是現在他們眼前的蕭羽,不過一介宗師,卻引發了這樣的事,這實在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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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凡音,兩世繁華,念出這八個字,蕭羽的心中,也是充滿了複雜的滋味。
這是萬年之前,月神曾經為他彈奏的曲子,當初一曲音盡,情景便如現在這一刻,萬里之間鮮花齊放,月神只留下這八個字,便飄然離去。
蕭羽何嘗不知,那是月神在以另一種方式,向當時的他吐露心扉,想向他表達,不要讓月神等他太久。
萬花齊放,過程只是瞬間,綻放過後,便是凋零。
那一日,蕭羽清晰記得,他目送月神離去,什麼也沒有說,便在月神的背景之中,盛開的萬里鮮花,於剎那間同時凋零,飛舞的花瓣,密佈整個天際。
一曲凡音,落盡兩世繁華,一世是月神,一世是蕭羽。
月神是想向他表達,二人雖是至尊,一世漫長,但或許也有如這花般凋零的一日,盼蕭羽能夠珍惜她。
那一次分別,蕭羽便是再沒有見過月神,最終他被暗算殞落,重生於萬年之後,昔日那未曾開口的遺憾,如今已是相隔萬年,月神更是遠在九天!
是以在這一刻,彈出這一琴曲,道出那八個字,他的心中,也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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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間小屋中,施姑娘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似乎還沉浸在這八個字當中,其他的人,也在這時才紛紛驚醒,滿是不解地看着蕭羽。
為何一曲凡音,到最後,卻是會引發如此異象,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情。
「恕我愚鈍,未能聽出曲中之意,但此曲既能引發如此異象,必定非凡,可否請公子指教,為何一曲凡音,卻是能引萬花齊現?」屋中,放姑娘的聲音顯得十分真誠,聽起來就如一個晚輩在請教長輩。
一群年輕人個個聽着心裏都不是滋味,但此刻蕭羽的琴曲有如此神跡,即便是不服,也沒有人再能開口。
「大道至簡,此曲聽來平凡,實則是因為這一首曲子的意境,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地步,非達到同樣境界的人,無法領會其中之意,也是尋常。」蕭羽回應,心裏卻忽然覺得,或許成為無上至尊並非月神的追求,她的追求,或許就是平凡也不一定。
否則的話,當時的月神,也不會做出這樣一首曲子。
「大道至簡?」
屋中的聲音在輕聲呢喃,似是有所領悟,隨後認真道:「我懂了,多謝這位公子指點。」
一句感激,令一群年輕人和那頭神禽的臉色都異常難看。之前一次認可蕭羽的曲子,是因為施姑娘心善,不忍他被斷臂,但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施姑娘對這個人是真的拜服了,是真心在感激。
「凡音非凡曲,公子能奏出此曲,造詣亦是深不可測,得見公子這等人物,照說我本應現身向公子行禮,但卻因一些原因,無法露面,請公子原諒。」
屋中的施姑娘,這一次很主動的開口,不再像之前那樣都是被動回應,道:「公子琴藝高深,令我自嘆不如,不知能否請公子到屋中一敘,也好讓我謝過公子贈曲之情!」
施姑娘的幾句話說出來,已是令屋外的一群年輕人個個妒火中燒,怒視蕭羽。
他們百般討好,且都帶來了最貴重的東西,為的不就是能見這個施姑娘一面嗎?如今居然被一個從沒見過的人給搶了,而且這個人還不是什麼有名的年輕人物,完全沒有人認識,這讓一群向來自傲的年輕人心裏大大的不平衡。
「施姑娘,那寧公子送你的這一首曲子?」那頭神禽急了,以它那位主人的性格,若是知道它送的禮物被別人的禮物壓在了下面,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況且,寧公子的性格向來是要凌駕所有人之上,別說他的禮物被人所壓,就是有人的禮物能和他的禮物比肩,都會令他十分不快。
「替我謝過寧公子的好意,此曲珍貴,不敢隨意收受。」施姑娘想了一想,隨後拒絕。
「可是……」那頭神禽大急,它自然也是知道原因。
本來在沒有蕭羽的情況下,以施姑娘對琴藝的痴迷,寧公子找到一首帝曲,她就算不想受寧公子恩惠,也定然會被打動。
可現在冒出一個蕭羽,雖無曲譜,但奏出的曲子卻似乎比帝曲更加驚人,而且能彈奏這樣的曲子,造詣自然也不會低。
施姑娘的性格,本就不太願意憑白受人恩惠,否則也不會一樣禮物也不收,寧公子出身不凡,但越不凡的人,施姑娘反而越不願意收他的禮物,因為收了之後,日後就不再好拒絕對方的接觸。
反而是蕭羽這個修為看起來一般,且似乎也沒有背景的人,所送的禮物能令她收得安心。
寧公子為了能讓施姑娘收下禮物,已經是費盡了心思,特意找了曲譜這種在其他人手中沒有價值,在施姑娘手中才會顯得珍貴的東西,但相比之下,蕭羽卻是更加高明,送的禮物根本就是虛物,看不見摸不着,這種禮物,收下是最沒有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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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蕭羽如此琴藝的人在身邊,不知勝過多少首大帝之曲,可以說這一回那寧公子精打細算,可到頭來卻是完全輸給了一個臨時冒出來的蕭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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