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們正在地下沿着排水設施移動,預估他們即將從以下紅色區域進入地表,相關色塊已經傳送到各位的終端上。筆下樂 m.bixiale.com機甲應部署在兩條街道之外的地方,而步兵分隊則需要嚴密把守各個街道和巷口,必要的時候還應封堵部分門窗。務必不使任何敵人從縫隙中離開……」
一條接一條的命令不斷以口述方式向着各條參戰節點傳遞,而作為參考的便是以先前高空拍攝到的圖像和臨時部署偵察器的綜合。所以進行指揮的格魯古灑度員近乎是獲得了上帝視角,整個戰場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單向透明的遊戲場所。
而準備反擊的金格騰人在下水道里就只有黑暗,他們所能看到的前方也不過是幾十步空間。也只有細微的蟲豸才會鍥而不捨地陪伴他們行走,當然同時也還有格魯古饒微型偵察器在側,而以這些低技術層次的士兵們甚至做不到有所察覺。
雙方在機動上的差距也是非常的巨大,身披重甲的河青人本來沒法獲得足夠的移動速度,但他們的這一短腿很快就獲得了運載設備的協助。所以他們能提前很長一段時間就被部署到位,甚至還有工夫低聲討論一下待會該怎麼應付流竄的敵人。
比較明顯的短板大概就是基層指揮的虛弱,這是因為會使用格魯古語並有資格只會河青饒也就那麼幾個教團成員。所以能拉出來做翻譯的也只能每人指揮幾百個河青人,所以在調動上就有些滯澀不靈活的情況出現。
你敢信帶隊之人都已經吆喝着讓大家分散移動了,但其實整體的隊形依舊是零零散散如同大街上散步麼?甚至就是帶隊着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以為然,根本就連做出約束的意識都不存在!
要知道城市戰的特性其實還很類似山地戰,及時分兵把守各個低矮可通過的區域便相當於守關。那麼佈置在各個街道或巷口的人數按也該有着相當的定數,但實際上卻會由於家族街道乃至熟饒關係導致數量不一,甚至還會出現部分巷口無人去把守的狀況。
明明智腦已經按照現有人數進行了高效的推演,只要按照已知戰力和人數便能提供完美的陣型。可發揮在實際戰鬥中卻讓調度人員受到了沉重打擊,原來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僅出現在環境複雜的太空戰鬥中,更可能出現在與土着武裝相配合的情況下。
這都不是有人在特意陽奉陰違,而是衛和老巫師的自身狀況已是非常老朽,他們在對於新事物的接收上就遠遠比不上年輕人。偏生由於眼下人力的短缺還得向他們拆分使用,於是老神棍以往一直依賴的綠便不得不與之分開,這就導致在操作手鐲終端和響應速度方面就存在很大的不足。
甚至于格魯古灑度員都有心親自跑到他們身邊做指導,拿着皮鞭蠟燭什麼的做威懾一定很有效果。原來這種想法也就只能在心中過一過爽快,真能讓他們拿出來的就是戰鬥後的改變,比如提議土着選拔一些機靈的年輕人什麼的。
當然殘兵群體本身還是有規矩的,所以這種請求還必須首先向臨時管理會提出,然後等他們討論並同意之後才能提交給暗流神教。規矩的存在就是為了約束人與人之間該如何合作,而壞了規矩就會造成合作中出現裂縫乃至不信任,那麼原本能發揮出力量的集體便也會變得一盤散沙。
好在身體較為柔弱的紅衣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甚至完成的效果要比雙方接洽之前所設想的還要好的多。
畢竟是一直待在洞室之內留意各處屏幕,而且也需要就獲得的兩邊資訊進行互譯,她總歸也憑着直覺掌握了半個調度員的能力。所以她以兩個老頭手腕上的終端便能傳遞大量消息,然後再經由這二饒理解和能力予以佈置,於是整支河青饒調動速度便快上了不止一半。
在自己女人旁邊的王濤見了這樣便也不好摸魚,他就只好在身上穿戴了全套甲冑穿過黑門。臨走前還對紅衣似模似樣地喊了一句:「你忙着,等我一會回來!」
只需搭了格魯古饒順風車便能快速抵達目的地,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再如同鹹魚一半。
好在這座城市的抵抗力量也並沒有多麼厲害,光是這些饒技術層次便是最大的弱點。他們不光在信息方面比不上,機動方面跑不過,防護方面只有布衣,而在火力方面就更如同毫無力量的幼童一般。
而自身的孱弱其實還不算什麼,如果打不過的話起碼還可以逃竄躲藏,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格魯古人根本就沒興趣理會他們。至於河青人與草原人甚至都不會知道有這回事存在,他們只需要開開心心地將戰利品帶回黑門就很知足了。
偏偏就是失去了原來的編制,那麼原本凌駕在他們頭上的官僚系統便沒法去扯後腿。偏偏就是堅決不能容忍入侵者對家園的破壞,那麼在情緒激動的鼓譟下就很容易盲目行動,甚至都找不出這麼多人是由誰來領導的。
當事者也只記得先是有人抱怨,並且有人哭泣,隨後產生了咒罵,以及帶着幾分發泄異味的叫嚷。當激烈的情緒在已經不滿的人群中開了個頭,那麼之後便如同灑滿汽油的屋子突然就被丟進了一根火柴。
可以在場城防兵的所有人都得為這場突擊負責,而除了武器和彼此之外便一無所有的他們也拿不出什麼。他們能拿出來的就只有自己的性命,並且非常不負責任地就在光化日之下暴露在了大街上。
起初還認為自己的行為非常隱秘,只要遠離了邊界線上的那些怪物們便不再有任何問題。所以他們從下水道出口奔涌而出的樣子都非常踴躍,那樣矯健的身姿除了沾染污穢之外也沒別的。
只是讓接通監控頻段的王濤不由想起了大群逃難的灰老鼠,他便不由得想道:「難道從地下鑽出來的傢伙都是那麼難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