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新雨 第五十五章青相
「那個時候·····」
快走出夕河小鎮的時候,贏落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暗暗的想着:「剛剛,那一瞬,她是笑了嗎。應該是笑了吧,好像還···好像還·····」
沒有再想下去,只不過贏落卻是牢牢的記住了那一瞬。
······
······
兩間的岩壁,高高的聳立。
風聲盪過,其間一直散着冬日的冰冷氣息,深吸一口氣,不由覺得好生冰涼。
走過了夕河小鎮,便是這一處山谷之間的小道,雖是清晨時分,但是這裏卻極為的冰冷,許是因為冬季的緣故,而且隱隱有着靈力遍佈在四周。
「呃,劍相師兄可能不了解,此處原是我們劍宗試煉之地,有靈力機關極多,只不過今日自然是停下來了。」
「原來如此。」
贏落輕聲的說着,腳步一直沒有停過,一直隨着他們往着前方前行。
這昏暗的小道,似乎遍佈着危險,這是深深的黑暗。
而自己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想要通過這片黑暗,那麼在前方等待的卻又會是什麼呢。
而後,白光充斥了一切。
其後,隱約可見一片片樹林,一座座木屋。
原來·······
黑暗之後,便是這樣一片地方在等待着自己嗎。
······
······
上劍峰上,拜劍高壇。
高壇以重岩或是青銅,高莫約十數丈,一條長階更是全用白玉鋪成,散着巍峨之意。
而高壇上,舞舞青衣,卻是站在這高壇最前方,只見那人目光遙遙望去,望向那遠處,似乎正在等待着些什麼。
呼,天空上,此刻卻是有雲霧飄蕩而來,其上隱見人影。
「池羽道人,是他嗎。似乎還跟着一個小輩呢。」
覺察到那天空上的異象,南宮問卻是沒有什麼理會的意思,依舊的站在高壇之上,絲毫不管不顧。
劍宗歷來神秘,即便是宗中有什麼大事,常常也不會外請什麼他人,只不過唯有道宗卻是例外,因為劍宗與道家之首的道宗,劍宗孤尊以後,歷代修好,有什麼大事也只會邀請道宗而已。
雲霧飄蕩,落在了高壇之下,一直遙望着的陸修名當即上前,說道:「原來是池羽嗎,想不是這次竟然是你來了。」
「正是在下,藍君近來可好。」
雲霧散去,卻是一仙風道骨的中年人,對着藍君陸修名恭賀道:「恭喜藍君了,劍宗劍相可不輕易賜予,看來劍宗又出了哪個驚才絕艷的弟子了吧。」
「這······我可不知道,他可是南宮問師弟的弟子,我也不怎了解。」
陸修名直言不諱,池羽道人也頗為驚訝,不過臉上依舊風輕雲淡,不見絲毫,他的『靜』是隨時隨地的,因此只是微訝道:「哦,這倒是怪了。」
陸修名則笑道:「不過,南宮問師弟倒是說過,那孩子的資質雖然不佳,但是他卻看重。」
池羽道人說道:「這我自是相信的。」
「那麼,這位是。」
陸修名這時候才是發現池羽道人的身後還有一道袍青年,手中卻是拿着一玉色的酒壺,臉上似有些醉意,卻是與道宗一門,歷來的翩翩之姿全然不像。
聞言,那青年說道:「見過藍君,在下道號『池謙』不過我還是比較希望藍君前輩叫我『君子謙好些。」
······
······
曠闊到一望無際的山谷,蔥蔥青林,略有些山原起伏,其間,毫無瞬息的排列着些木屋,木房,極為簡單樸質。
如此看去,卻更像是一處山野林間的小村,多過名盛天下的劍宗。
至少,第一次來劍宗的人都會有如此的感觸,不過對於贏落來說,卻沒有什麼分別。
抬頭望去,這龐大的似是沒有邊際的山谷最中央,卻是有一座高峰聳立,似是沒入了雲端一般,但是如此高山卻好似平地而起一般,四周全無其他山嶺相連,卻是令人嘖嘖稱奇,心生敬畏。
許是知道贏落對谷內沒有什麼了解,前處的兩個青年已然說道:「劍相師兄,這邊是我們劍宗的上劍谷,那座山峰則是上劍峰,不過是歷代的宗中前輩居所,我們弟子一輩,是不敢隨意上山的。」
另外一人則是說道:「自然,劍相師兄拜劍壇便在山峰上,我們只能引路至此,剩下的只要師兄隨着千劍之道,步行上山即能看到拜劍壇了。」
「謝謝了。」
贏落說道,同時那兩個青年略一行禮,便是慢慢的離開了。
兩個青年人卻覺古怪,因為他們看出贏落是在行禮,但是他們卻從未見過,想必是神州上哪裏的住民的奇特禮儀吧。因此兩人卻也沒有太多注意。
兩旁布開無數的鐵劍,一路的延綿,似乎越過了那高峰,聳入了天際,是否,也連接到了那兩人所說的拜劍壇。
······
······
拜劍壇,傳說並非是劍老所鑄,而是孤尊,千年前劍宗那位不知殺了多少強者的孤尊,不,或者應該說是在那之前的『冷君』百里唯劍以三年之力,集諸多天材地寶築成。
劍宗拜劍壇,千年來常是歷代劍宗先輩封『相』封『君』甚至是封『尊』之處,雖然盛名赫赫,但是實際上見過這拜劍壇的,世間上除了劍宗弟子外,卻又是少之又少。
「好生巍峨的高壇。」
即便是修道至了池羽道人這等即便波瀾洶湧,也不可能隨意表露在臉上的道行與靜,雖已不是第一次見過這高壇,雖臉上仍不見一絲除了平靜以外的其他情緒,但每每卻也不由出聲讚嘆。
道宗『仙境』雖然美輪美奐,但卻少了這樣的巍峨。
正當池羽道人這般想着的時候,遠處,那個青衣的青年已經來到了。
「這人便是了嗎。」
「似乎很普通呢。」
拜劍壇下,議論紛紛。
只是,那青年卻是視若無睹,卻好似將這般許多的前輩全然看在了身後,不去絲毫理會。目光直視高壇,一步,一步,一步的走着。白玉的階級,一直通往那高壇的最高之處。
千劍貫穿兩旁,像是一條長路,一直綿延至此。
一步踏上了玉階,贏落四下環顧。
冰冷的眸子,看着那些好像很強大的人,心中卻不知怎麼的,本該覺得敬畏的心,此刻沒有害怕,只是眼中略有那麼幾分的迷茫,卻也很快的被自己驅散。
贏落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到了玉階的盡頭,那邊處,那個如自己一樣着青衣的中年男子正等待着自己。
「贏落,拜見師尊。」贏落單膝跪在了高壇之上。
南宮問凝望着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伸手握住虛握,似要拿出什麼。
風聲一涌。盪起了所有人的衣角。
下一瞬,不知從何處。或許是從那天際上吧。
南宮問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青色的長劍,細細看去,那卻是一柄通體以翠晶鑄造,劍柄處卻是一塊平凡的木頭,劍現之時隱隱帶着一些哀音的奇異之劍,正是名劍,,青殤。
南宮問在這高壇之上,朗聲道:「我封你為······劍相。」
「我予你『青』的名字,從今起,你便是我劍宗這一代的『青相』,,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