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幽城 第八十章將來
早晨時候,秋風嗚嗚,算算時節今日正是入冬的時候。
昨夜一場秋時的末雨,冷冽的像點點寒冰落下,今日早晨方起的時候,更就冰寒呢。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去年還要再冷些。這是這幾天渡幽城裏人們小談着的話語,他們早早便為自己披上了冬裝,而渡幽學院中,學院學生都是修行之人,除非身子特別弱些會多穿幾件衣裳,否則還已然如舊,只是覺得微冷罷了。
目光中帶着些迷茫,昨夜方才回來,許是太累,沒怎麼洗漱,便是睡下了。
只是睡夢裏,卻又總想到岳弓鳴與自己說的那些話,總覺得心下有一種很是古怪的感覺,雖是睡着了,但也沒過幾個時辰,就又醒了過來。
有幾許茫然的意思,贏落換好了乾淨的學生藍色繡白線的服飾後,坐在木床上,不知該怎麼做。
莫青劍依靠在身旁,青色的劍身,每每看去都是顯得精緻好看。
「岳弓鳴說,她喜歡我,這是真的嗎,」
此刻仔細想想,明柔對自己的時候,似乎確實很溫柔,且還把莫青劍送給了自己。而且,自己確實也挺喜歡她的,但那是朋友之間的感覺吧。
我又喜不喜歡她呢,應該···不知道吧。
贏落搖了搖頭,他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得喃喃道:「換了平時,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去修煉了,我還是······不要想了吧,再說,這也只是岳弓鳴他說的,我又不知真假如何。」
沒錯,平時應該在文館裏修煉的,那現在就先去修煉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對於贏落來說,修行似乎是最平常的事情。這,卻是早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所以一如平常,贏落拿起放在身旁的莫靑劍綁在身後,準備前去文院,卻是不料此刻,有一人猛的敲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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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大大咧咧的從房門口走了進來,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贏落,豪邁一笑:「贏落,你小子可回來了。」
「有事嗎,」
贏落仍像平常那樣話少。熟悉他的石原自然也不在意,說:「平常無所謂,這幾天要是沒來的話,可能就要錯過了。」
「錯過,錯過什麼,」贏落有些疑惑。
石原神秘一笑,因為聽贏落這話,顯然他還不知道,便說:「嘿嘿,贏落你知道,現在我們幽族裏,在我們這些還未進行過成年禮的青年人里,誰最有名望,誰修行最高,誰掌權最多嗎,」
贏落搖頭,表示不知道,雖然偶爾在學院中會偶爾聽人說過,但與修行無關的事物,贏落也從來不放在心上,更何況側耳聆聽呢。
石原笑道:「這方面你可就不如我石原了,聽說過『贏幽』嗎,」
石原話聲落下的時候,房間裏卻忽的安靜了下來。
沒有一點聲音,贏落微微低下頭。贏落握緊了拳頭,石原卻沒有看到,疑惑道:「贏落,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繼續說吧。」
心性直接的石原卻也沒有聽出其他的意思,繼續說道:「雖然近年來,此人因為涉及太多權利,所以很少露面,這一點,我倒覺得古怪,那麼好的資質不多修行,碰那些無趣的東西做什麼,」
石原甚是不解,對於他來說,修行後變得強大,這才是修行者最該做的事情。
只是贏落的拳,卻握的更緊,指甲嵌入了掌心。
石原繼續道:「聽說最近,呃···應該是三天以後吧,此人似乎就會來我們渡幽城一趟,說是作為管理者,下行巡視紫幽界北各個大城,主城。怎麼樣,贏落,來不來,」
贏落應道:「嗯,三天以後,我知道了。」
石原問道:「我問你來不來,洛學他們都說有興趣,都說要去看看這個被人稱為我們年輕人里,修行最高的奇才,我也想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嗯,我回來。」
「你來嗎,那是最好,就這樣吧,記得你還要去文院修煉,就不打擾你。」
臨走前,石原看了贏落一眼,總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但是性子剛直的他,着實不擅那些拐彎抹角的思索,因此也沒有多麼在意,便是推開房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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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粗心,或者因為他知道贏落很快也會去文院,因此沒有關門。
沒有關閉的木門,入冬的寒風吹了進來,帶起發梢舞,似乎還帶着昨夜嚴寒的濕潤。
難以遮掩的失落,還是難以忘卻的憤怒,這些贏落都已經分不清楚了。
贏落抬起頭,最終,他暴怒的神情歸為了平靜。倒不是因為他已經收復了心中的憤怒,而是他覺得此刻不應該滯留在這房間裏了。
該去修煉了。
是你,該去修煉了。
至於明柔,至於岳弓鳴,至於那些繁瑣的異樣感覺。便在這時候,贏落將之統統的拋開了乾淨,漸漸的往文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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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在下幽城時的記憶里,世界好像只有三個部分。
自己,爺爺,雨兒。
此刻仔細想想,卻也沒錯吧,世界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嗎,但,這也足夠了,因為至少不會孤單一人。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他帶走一枚戒指與一半的世界。自己對他,應該是只有憤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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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館外,收好了贏落今天早晨應該交的早課之後,路遠退出了文館,關好文館大門。
縫隙之間,卻還能夠看到贏落不斷揮劍修行的身影,這卻讓路遠很是疑惑,暗自的想着雖然贏落原本修行的機會可以說過分的勤奮,但今日看起來,方才才從那危險重重的明幽山脈回來的贏落,卻竟然依舊不減絲毫。
「怪的是,他今天怎麼······」
樓外有嗚嗚的風聲,路遠關好了文館大門。隨即,他卻攤開了手中的墨卷,文院中有字如其人的說法,此刻他看着手中的贏落方才寫下的,不算是極好的墨卷。
路遠皺眉,卻是喃喃自語:「這字,走法潦草無章,顯然書者不是亂了心思,便是心緒極為焦躁甚至憤怒。」
路遠不由搖頭,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