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夢 第五卷新雨 第六章噬約

    第五卷新雨　第六章噬約

    忘川之府，幽族最大的秘密，藏於歷代只有族長才能研讀的一卷王殿內最深處的無名書籍的最後一頁。

    在那扉頁上，有着清楚的記載，這忘川之府究竟為何物。

    但也因此，被列為忌諱，禁忌，贏玄城曾為幽族族長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低聲自語：原來，那傳說世真的。

    只有一絲火炎照亮的塌陷洞穴，四周的縫隙里，無數的海水正湧入進來。

    還是那樣的昏暗，聽見水漸漸溢滿的聲音，這裏就如一處絕地。

    呼呼···呼呼···

    在昏暗中，贏墨流緩緩的，低聲着喘息着，像是他也已經承受了極大的負荷。

    他抬起頭，目光一片冰寒冷峻。

    但他目光中，更多的是他不屑遮掩的貪婪。

    因為人本就是貪婪的，貪婪的竊取着天地萬物，卻又不會回報絲毫。人性本就卑劣。這就是贏墨流的道理，所以他那樣的無情。

    贏墨流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知道，我打開忘川之府後，看到了什麼嗎。」

    「我看到了·····魔血噬約。」

    寂靜無聲，贏玄城已經不能回應。

    贏墨流靜靜的說，不帶波瀾：「很快，你就會知道這是什麼了，這是一個只能對至親，摯愛之人才能用的術，一直今天，你是第二被施術者。」

    黯淡無光，寂靜里，生命的光正在熄滅。

    修為，生機，意識向着體外流逝，贏玄城臉上滿是絕望，同時他也明白了些這所謂的『魔血噬約』。

    「很痛苦吧。」贏墨流對贏玄城守着，看着他依舊冷漠的臉龐。

    只是施術者，要承受的痛苦卻是遠遠超過被施術者的。

    許久，許久，但又或許只是一瞬。

    因為劇痛，贏墨流肩上的火焰熄滅了，他強忍着非人的痛楚，不出一言，不敢大意，只為了·······贏玄城的百年修行，與他淵博的學識。

    這黑暗無邊無際。

    誰知道，還要過多久，才能結束。

    贏墨流所施的魔血噬約之術比起贏玄城的陣圖，其凶戾之處，可謂百倍有餘。術法結束後，被施術者的三魂六魄，會被術力碾碎，散與六道，永不入輪迴，且若是施術不當，施術者在經歷了那等非人痛楚之後，亦是會有相同的結局。

    與此等邪術比起來，世間絕大多數的凶陣凶咒，卻全都稱不上一個『凶』字了。

    目光恍惚着，神情呆滯着。

    老者低頭看着他此刻依舊冷漠的臉龐，恍惚間，老者看到了什麼。

    像是看到了城中比武場中，那個死也不服輸的孩子，那個幼年時候總喜歡對自己不敬的孩子。

    死的時候，看到的虛影，是忘川河邊的召喚嗎。

    老者伸起了那蒼老乾癟的手掌。贏墨流心中大驚，此刻贏玄城竟然還會有所餘力嗎。他若拼死防抗，只怕會······

    渾濁與恍惚，他像是看到了第一次與那個孩子見面的時候，自那之後，每次見面他都會習慣性的摸摸那個孩子的頭。

    當然，那個孩子一定會一臉厭惡的將頭移開。

    老者像是有些開心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手掌快要碰到回憶中那個孩子的腦袋，只是······

    「我希望，你能做好這個王，這一身修行，就送給你了。」

    贏玄城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這是他最後的話語。身軀漸漸失卻生機，他已···死去。

    那一曲暝歌，也漸漸的消停下來，不再吟唱。

    ······

    ······

    海流可怖的翻騰終於結束。

    浩海的深處，深藍色的美麗與寧靜，是這裏最好的風景。

    坍塌的海洞外，那兩隻巨獸都已經結束了彼此的廝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兩隻巨獸緩緩的觀望着那坍塌的越加嚴重的海洞，誰也不敢確定，贏玄城和贏墨流哪一個肯定能夠走出來。

    時間過了許久，深海的內的海流逐漸的恢復了原本的湍急。

    海洞外，塌陷的石塊中，忽的有一塊似是被人搬開了，但是不知為何洶湧的海流卻是無法湧入海洞中，而一道身影漸漸的浮出。

    他走了出來，走出了那片黑暗，血腥的地獄。

    海流湍急，兩隻亘古巨獸更是就在不遠處，其中一隻狂怒起來，帶動海流飛馳而來。

    那是一隻碩大無比的龜獸，不知有多少年歲，不知多麼強大。這些都清清楚楚的映入贏墨流的眼帘，只是贏墨流的眼眸中透出的卻是深深的疲憊感。

    「誰要你送，即便你揮動最後之力來取我性命，便以為我沒有應對之法了嗎。」

    壓低了的冷笑聲，帶着的，是怎樣的情緒。

    悲傷。痛苦。

    還是不屑。

    我殺死了摯友，與教我十數年的師尊，我的王途已經再無阻礙了。

    所以···我要這世間萬物，盡皆歸我所有。。。

    ······

    ······

    深海中，深藍海流湍急的流動。

    深紅色的鮮血，飄灑着，就溢滿了眼帘。

    紫馬看着贏墨流的背影，卻見他翻手之間，就殺那巨獸，着實連它都覺得可怕了。

    許久，紫馬才徐徐的問：「你···方才用的是瞬電流光。」

    「沒錯。」

    「你只擊那龜獸一擊，我與它糾纏許久都殺不掉他，你是怎麼······」

    「這龜獸名為『麒靈』年歲可逾千年，卻在其腹部有一要害之處，連接全身經絡，它與你糾纏太久，渾身氣血涌動太快，我破它要害，將黑火送入，自然便要了它的性命。」

    「是如此嗎。你又怎麼知道這些的。」

    贏墨流靜下，他似乎思索了一會，才說：「古籍，驚狼書典中有過記載。」

    「你看過那書。」

    贏墨流側首看來，冷冷說：「不需要看過。」

    話落，他踩着那些涌動的海流漸漸離開。身後那巨大龜獸的屍體漸漸沉入更深的海洋，想必會被其中的惡獸分食了吧。

    看着贏墨流離去，沉思了一會，紫馬仍舊選擇跟隨過去。

    ······

    ······

    （如果可以，請覺得我寫的好的讀者，在書評區留下一個評論吧，簡短些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