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夢 第四卷幽城 第一百零九章老者
第四卷幽城 第一百零九章老者
巨劍被戟所刺。
蒼幽城主退開，他那般如同少年的身體，卻能夠抵住贏煅戟在短短時間中，數以百次的刺，斬，真是令人驚訝的不能自己。至少那些學生們，已經完全無法理解了，無法明白其中的究竟。
所謂凡聖，超凡入聖，平常人在山下，凡聖折在山峰上，平常人的目光無法企及。
蒼幽城主呼出一口氣，他緩下了腳步，緊握着巨蒼，手臂隱隱麻木。他暗說：果然厲害，排去巨蒼，他的每一刺，每一斬，那力道都已經超過凡聖者平常的施展了，只怕確如贏紫道所說的，此人體質異常，天生神力，如此也就不難解釋···他已經施展了霸沖直到此刻，氣息卻絲毫不減。
霸沖是以劇烈的靈力刺激渾身經絡，穴道的危險之術，除此之外，環繞在周身的氣流會劇烈消耗靈力。但是體質遠強於他人的贏煅戟，本身身體就能積累遠超常人的靈力。
「但，我能贏，」
蒼幽城主低語着，面對如此強橫的對手，好戰的蒼幽城人也會有取勝的決心。
······
······
贏紫道則轉過身，緩緩走向贏落。
贏落他似乎察覺了，雖然無力，但是贏落還是努力的將手掌放在地面上遊走，他好像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黑蒙蒙的天色，雨勢似是正要降臨。
被灼燒後有些焦黑的右手，在地上艱難的滑動，似是在找什麼東西。
他找劍嗎。看到了這一幕的樓河，石原，洛紫，明柔···紛紛的想着這個問題，他們都很了解贏落，因此很快便確信了。
他是想要找劍去殺那位紫幽城主嗎。
為什麼。
想來，卻只剩下一個答案，那便是贏落真的如那位城主所說的那般，他犯了叛族的重罪，他修的是外族人的修術，他甚至就是個···罪人，因此，他才會想要去拿劍，去殺人滅口嗎。
這一瞬，在他們的眼中，有着些疑惑和陌生，帶着這些異樣的情緒，他們去望着贏落那張平凡的臉孔。
因為傷重乏力，贏落卻是沒有絲毫的察覺·······因為他還在尋找着劍，他還是對自己那樣的說。
我想保護他們，也想保護自己。只有劍，能幫我。
······
······
天色越加的昏暗，並非時間過去了許久，只是因為烏雲凝結的更重了。
石子廣場隱隱快要變作一片廢墟，可見之處幾乎都是飛沙走石。那是巨蒼與酒香戟相拼溢出的靈力所致的。看去，蒼幽城主與渡幽城主兩人，竟是一時間難分高下。
贏紫道走向贏落，袖袍中，那柄斷刃卻再次被他緊緊的握住，緣由則是眼前不遠那個正行來的老人。
那是一個穿着略有些襤褸的衣裳的老者，步行過贏落身畔，將他扶起，從袖中拿出一瓶，為贏落餵下一顆丹藥。贏紫道皺眉，卻還不敢妄動。
「院長······」
「別動，你被黑火灼傷了，雖然只是微微一點，但卻足以壞你經絡了，平躺在這休息。」
贏瘋又轉過頭，將手裏的藥瓶扔給正跑行來的游雨密，說道：「小遠在那邊，好像也受傷了，你去看看，還有···離遠些。」
贏紫道袖袍中的短刃之尖，竄起了火苗。橙紅的光芒，閃爍在袖間。他問：「來人可是贏瘋。你應該是文院院長吧。」
「嘿嘿，你一個小輩，說起話來，倒是狂妄。」贏瘋冷笑一聲，極是不屑。
贏紫道說：「我要捉拿罪人，你且離開。」
「你覺得我願意嗎。」
「難道你想···或者說你敢包庇他，」
「你似乎很了解我，想必是『他們』中的一人派你來的吧。所以你應該知道將死人，還能剩下多少懼怕。」
腳邊的泥土被隱隱竄動的靈力推開，贏紫道明白，眼前的這個老者與贏煅戟一樣，不會放手的。傳言他曾經是風派中，黑明殿中坐有一席之地的人，修行極高，雖然看似蒼老不堪，但那傳言因為修行出了叉子，又被贏懶重傷所致，實際的年齡要年輕許多。
贏紫道雙眉簇起，神色更是凝重。此一行實在出了太多意外，贏煅戟會攔他，這一點他早有預料，所以才請了蒼幽幫他。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贏煅戟竟然在暗中跟蹤與他，還有贏瘋，原本判斷此人垂垂老矣，應該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少年，率性阻止。
他不由低罵：「若不是渡幽城隸屬於那贏幽管轄，否則我能帶來大量我紫幽城中的強者，豈會向現在這般麻煩。」
黑雲好像壓低了天空，沉沉的。起了風，風中帶着石子廣場碎裂後的沙石。
贏瘋伸手，他輕輕划過了自己的雙眼，雙眼用力的張開，似有異里迴旋在眼中，然後，迅猛的透出。
贏紫道一驚，凡聖者不同於常人，他能夠隱隱感覺到，贏瘋猛的張眼之後，那一點點迅疾圍繞而來的危險氣機。他立即低喝：「紫幽凝眸，凝，」
黑色的雙眸，透出了紫意，頓時看清了許多原本看不見的東西。瞳術，本就是為此而創的。
看見的事物，讓贏紫道心驚，他不由立刻的往着身後步步退離，他好像在躲避着東西。而反觀贏瘋，但見他伸手揮舞，又似在掌控着什麼。
那些學生則是在看着，靜靜的看着，神情都訝異不已。紫幽城主，在不斷的拉開與那個蒼老老者的距離，甚至那步伐之間，分明就是在閃躲着什麼。
陰雲下涼風吹來，但見贏紫道額頭仍舊密佈着絲絲冷汗······
平常人自然無法看見，但是他有紫幽凝眸，卻看的清清楚楚，在贏瘋的身畔，有數之不盡的細小『粒子』，贏紫道心中猜測那應該是微弱到不可見的『靈粒』，是一種遊蕩在天地之間的靈氣因為地質，或者人為原因，凝成的『小粒』。
如果方才不是他反應的及時，恐怕那時在呼吸之間，這些靈粒就會竄進自己的體內，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虛實······」
贏瘋輕聲念語，這是他的天賜能力，能夠一瞬間凝聚或者消散周圍的靈氣。他修行虛力多年，其手段遠不是贏落這等天賜初成的少年人能比的，因此才能凝聚出如此大量的靈粒，即便是紫幽城主贏紫道，也要退避三分。
